密室内只有一桌四椅,一个铁箱。朱安上前,砸断锁头,打开铁箱,里面是几本厚厚的账册以及一些往来书信。
朱安拿起账册翻看,越看脸色越是凝重。
上面清晰地记录着历年从黑云寨转运出去的军械数量、接收之人(代号)以及金银往来!
鲁智深凑过来一看,也看出个大概,不由怒骂:“直娘贼!定然是高俅那厮搞的鬼!这么大批的军械,也只有这厮能办到!”
朱安收起账本,心中已然明了。
这黑云寨,果然是高俅暗中经营的一个黑窝点,用来专门处理那些积压淘汰的军械,其中利益,恐怕大半都落入了高俅私囊!
只不过高俅为人精细,选了一个黑手套做事,竟没在山寨中留下破绽,而且他在朝中也有根基,若想靠这些拿捏他,似乎也没什么用。
“罢了,这些兵甲修复一下还是不错的,干脆自用好了!”
朱安当即下令,将所有剩余喽啰集合于演武场。
朱安立于点将台上,虎目扫过台下惴惴不安的人群:“黑云寨郭猛、谢怀、柳青蛾,倒行逆施,残害孩童,人神共愤,已伏诛!你等之中,有被迫从贼者,亦有助纣为虐者!今日,我便要清理门户!”
他令孙胜及几个早已暗中反正的小头目,逐一指认。
哪些人曾参与下山掳掠孩童,哪些人曾亲手杀害无辜,哪些人欺压良善……一桩桩,一件件,在众目睽睽之下被揭露出来。
被指认出的恶徒见无可抵赖,有的跪地求饶,有的妄图暴起伤人,但在京西好汉的镇压下,皆是徒劳。
朱安手持双锏,立于寨中广场,面色冷峻。
这些人被排成一行,对于这些犯下不可饶恕罪行的恶徒,他们的下场只有死!
朱安走近,挨个点名,细数其罪行,铁锏挥出,必有头颅碎裂之声!
“嘭!”
“咔嚓!”
“啊!”
惨叫声此起彼伏,片刻之后,演武场上已躺倒了二十余具尸首。其余喽啰看得心惊胆战,对朱安更是敬畏如神。
处置了恶徒,朱安又安抚剩余近百名喽啰,言明愿留者需改过自新,守山寨新规,愿去者,发放盘缠,自谋生路。
一番整顿,黑云寨风气为之一清。
……
数日后,马扩返回山寨,言道孩童已妥善交由官府安置。
而京西各路幸存的绿林头领,在熊黑虎、褚猛的牵头下,齐聚黑云寨,一是拜谢朱安救命之恩,二是有要事相商。
聚义厅内,虽经修缮,仍可见当日激战痕迹。
熊黑虎、褚猛与京西十八寨的头领齐聚一堂,对着朱安齐齐抱拳躬身。
熊黑虎声若洪钟:“朱安哥哥!前日若非哥哥与邓大师、鲁大师、马兄弟仗义出手,我等京西绿林早已沦陷,此恩如同再造,俺京西的兄弟们,没齿难忘!”
褚猛接口道:“哥哥,我等有一事相求。”
朱安闻言一愣,“褚兄弟请讲,但凡我朱安能办到的,尽管提来。”
“俺京西绿林,地处京畿要地,历来被官府盯得紧,势力零散,不成气候。以往还能各自安生,但经此一劫,俺们算是看明白了,若不抱成团,早晚被各个击破!”
另一名头领也道:“朱安哥哥名震山东河北,侠义之名天下传!俺们商议好了,恳请哥哥出任俺们京西十八寨的总盟主!”
朱安闻言,连连摆手:“诸位兄弟抬爱了!朱某乃是京东人士,于此地人生地疏,如何做得京西绿林的盟主?此事万万不可。”
熊黑虎急道:“哥哥!如今这世道,还分什么京东京西?哥哥义薄云天,武艺高强,连郭猛那等悍匪都毙于哥哥锏下!
俺们只服哥哥!若哥哥不答应,俺们就长跪不起!”
说罢,熊黑虎竟真的跪下。
其余头领也纷纷跪下,“请哥哥应允!”
鲁智深在一旁哈哈大笑,拍着朱安肩膀道:
“兄弟,洒家看这帮撮鸟是真心服你!这劳什子盟主,听着倒也威风!你便应了又如何?正好领着他们,做些替天行道的大事,强过一盘散沙!”
马扩也微笑道:“兄长,京西地处要害,若能整合此地绿林,于将来或有大用。众意难却,兄长便应下吧。”
朱安见推辞不过,众意恳切,鲁智深、马扩又从旁劝说,沉吟片刻,终于点头:
“既然诸位兄弟信得过朱某,朱安便愧领了!自此之后,我等京西十八寨兄弟,当守望相助,以‘替天行道,保境安民’为号,绝不可再行那伤天害理之事!”
众人见朱安答应,顿时欢声雷动。
当下,众人在修缮好的聚义厅中,效仿那瓦岗英雄旧事,设下香案,宰杀牛羊,祭告天地。十八寨头领各备信香一柱,齐齐跪拜于地,异口同声:
“皇天在上,厚土在下!今日我京西十八寨共奉朱安哥哥为总盟主!自今而后,唯哥哥马首是瞻,同甘共苦,生死相托!若有违背,天人共戮!”
声震屋瓦,气势恢宏。
朱安亦焚香起誓,定不负众望。众人一致决议,便将这整顿一新的黑云寨,定为盟主驻跸之所。
自此,朱安之名,不仅威震京东河北,更成了京西绿林共尊的盟主大哥,其麾下实力大增,隐然已成绿林上一股不可忽视的力量!
而那座后山库房内的军械兵甲,或将发挥意想不到的作用,此处暂且不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