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的鹿肉焖米饭喷香扑鼻,软烂的鹿肉吸饱了大料的鲜味,混着粒粒分明的米饭,三人吃得满嘴流油,连汤汁都拌着饭刮得干干净净。
饭后的碳水困劲儿准时袭来,脑袋发沉,眼皮也忍不住打架。车里的二虎还攥着笔记本电脑,指尖仍在触控板上戳戳点点,屏幕里的贪吃蛇依旧活跃,他早已沉浸在自己的小世界里,对周遭的困意浑然不觉。
杨毅搬来月亮椅,在半坡上找了块平坦的地方躺下,惬意地眯着眼。咪咪一家五口在脚边慢悠悠转悠,吃饱后的满足写在每只的脸上。老大和老三大概是困极了,钻进身后那堆干草里,蜷起身子并排躺着,喉咙里发出“呼噜呼噜”的声响,不知是睡得香甜,还是在回味刚才的鹿肉。
不远处的刘月儿,脸上渐渐褪去了先前的愤懑,反倒浮起一层明显的局促。她下意识地夹紧双腿,脸颊悄悄泛红,耳尖也透着热意,眼神有些闪躲,时不时瞟向四周,又飞快收回。
明眼人一看便知,她是憋得忍不住了。可目光扫过半坡上悠哉悠哉的杨毅,想起他那些“仙家手法”,还有刚才故意逗她的模样,心里顿时又气又恼——既羞于启齿这难言之隐,又恨自己偏偏落到要受他牵制的地步,满心的憋屈堵在胸口,说不出口,也无处发泄,只能硬生生忍着,站在原地进退两难。
杨毅躺在月亮椅上,眼角余光瞥见刘月儿那副坐立难安的模样,心里已然明了。本想随口让她找个隐蔽处解决,可一想到她先前气鼓鼓的性子,话到嘴边又改了主意——反正看她还能憋住,倒不如趁这机会跟她说道说道。
他抬了抬手,冲她招了招:“月儿,你上来,咱俩聊聊。”
刘月儿咬着唇,气鼓鼓地踩着步子走上来,语气里满是不耐:“聊什么?”
“也没别的,”杨毅坐起身,慢悠悠道,“你要是现在憋不住,就去旁边解决,我捂着眼睛,保证不看。”
“你——”刘月儿气得抬脚就要蹬,脸颊更红了。
杨毅连忙摆手,“要是能憋住,咱就先理论一番。我跟你说说,我到底有什么本事。”
刘月儿的怒火忽然顿住,表情渐渐转成了好奇,眉梢微微挑起:“你有什么本事?我知道啊,你暗器、近战都比我强。”
“嗨,我说的不是这些。”杨毅摆了摆手,故意卖起关子,“我之前跟你说过,我师傅是神仙般的人物吧?可我从小就淘得很,师傅问我想学什么本事,我就跟他提了个要求——我打小就想看看道观外面的世界,所以我跟他说,我想学千里眼。”
这话瞬间勾住了刘月儿的好奇心,她下意识往前凑了半步,追问:“千里眼?你能看到什么?”
杨毅咧嘴一笑,故意说得夸张:“我跟你说实话,我想看什么就能看什么。哪怕对面走来个美女,穿再厚的大棉袄、裹再严实的貂裘,我要是想看看里面,那绝对是一览无余,半点遮挡都没有。”
刘月儿听完,刚压下去的火气“噌”地又冒了上来,她忽然反应过来,杨毅这分明是故意气她!
她死死抿着唇,两眼冒火地瞪着他,眼神里满是怒意与不屑,先前那点好奇心早已消失得无影无踪,连半分跟他沟通的欲望都没了。
杨毅话锋一转,忽然提起旧事:“你还记得不?当初你进寨子,在寨门口说要给我做牛做马、为奴为婢,这话是你说的吧?”
刘月儿抬眼瞪他,语气硬邦邦的:“是我说的,我承认——我是为了报恩。”
“那就对了,”杨毅点点头,故意慢悠悠道,“虽然我没接触过奴婢,但也知道大概是什么规矩。要是真做了奴婢,那你是不是就成我的人了?”
刘月儿猛地垂下眼皮,长长的睫毛颤了颤,显然猜到了他接下来要说什么,脸颊悄悄泛起热意。
“你想想,”杨毅趁热打铁,语气带着几分戏谑,“你都成我的人了,我想干嘛就干嘛,想怎么为所欲为就怎么为所欲为,这话没毛病吧?”
“你无耻!”刘月儿猛地转头,脸涨得通红,抬脚就要蹬过来,又是那副气炸了的模样。
“哎行行行,别蹬别蹬!”杨毅连忙抬手阻拦,“我就问问,我说的是不是这个道理?你倒是正面说说。”
刘月儿气得别过脸,腮帮子鼓鼓的,压根不理他。
“你能不能正面回答?正面面对这个问题啊?”杨毅追着问,“要是当初我真同意你做我的奴婢,我真要做这些事,你还会骂我登徒子吗?”
刘月儿被问得一噎,心里恨恨地琢磨——好像还真就是这个道理。可她咽不下这口气,转头反驳:“可你也没同意让我做你奴婢啊!”
“我同不同意是一回事,但当时你主动要做我奴婢的时候,是不是已经下定了决心?”杨毅盯着她的眼睛,“你那时候,就没想想做奴婢可能要面对这些?”
这话直接把刘月儿问得哑口无言,张了张嘴,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只能攥紧了拳头。
杨毅看着她语塞的模样,忽然笑了,语气放缓了些:“所以啊,我跟你说这些,你知道是为什么吗?”
刘月儿愣了愣,下意识转头,眼里带着几分好奇和疑惑:“为什么?”
“还能为什么?”杨毅指了指身后的方向,语气里的戏谑淡了些,“我就是怕你憋坏了——后面有块大石头,你躲到石头后面,赶紧去解决一下吧。”
夜幕悄无声息地漫过山林,杨毅抬手打开依维柯侧面的射灯,暖黄的光线瞬间铺展开来,驱散了周遭的黑暗。他又从车里翻出激光笔,按动开关的瞬间,一道清亮的蓝光直冲天际,在墨色夜空里划出笔直的轨迹。
他随手将激光笔搁在车顶,任由那道蓝光持续点亮夜空——今天,就让它多照一会儿,或许能引来些不一样的动静。
转身时,目光恰好落在旁边月亮椅上的刘月儿身上。夜色勾勒出她纤细却挺拔的身形,月光洒在她脸上,柔和了先前的凌厉。视线往下挪,是她因坐姿而微微隆起的胸脯,线条利落又带着几分含蓄的弧度。而更惹眼的是,她腿上静静卧着两只小猞猁,左手拢在怀里护着一只,右手轻轻拨拉着身下另一只的小脑袋,指尖动作轻柔,眼神里没了往日的戒备与怒火,反倒透着几分不自知的温软,活脱脱一副母性爆发的模样。
杨毅心里忽然泛起一丝异样的触动。这个来自古代的烈女子,从最初的针锋相对、张口闭口“登徒子”,到如今与小猞猁这般亲近,连咪咪似乎都接纳了她——在这山猫眼里,大抵早已把这个两条腿走路的人,当成了能与杨毅一同相伴、甚至“传宗接代”的同类,全然没了隔阂,时不时蹭蹭她的裤腿,或是绕着她的椅子打转。
看着刘月儿此刻安静柔和的模样,那份因她容貌与身姿而起的欣赏,渐渐掺杂了些更微妙的情愫——像是面对一块棱角分明却渐渐显露温润光泽的璞玉,忍不住想再靠近些,再撬动一点她内心深处的柔软,那份隐秘的期待,在夜色里悄悄滋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