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毅刚安排完筛选的事,转头就听见院外传来一阵爽朗的笑声。“少帅大获全胜,我们特来道贺!”吴堡主领着十几个坞堡主走进来,手里都拎着沉甸甸的礼盒,脸上满是讨好的笑意。他率先递上一坛封泥完好的好酒:“这是我窖藏了三年的佳酿,给弟兄们庆功!”其他坞堡主也纷纷上前,有的捧着几袋精米,有的递上几匹粗布,还有的带来了自家打造的镰刀、锄头,嘴里不停念叨着:“少帅一举端了近千土匪,可算解了咱们的心头大患!”
杨毅抬手虚扶了一下,目光扫过众人递来的贺礼,淡淡道:“诸位客气了,都是为了自保而已。”
说话间,大虎已经让人把贺礼收下登记,吴堡主看了眼院角待筛的土匪,又凑近了些:“少帅英明,这群匪患一除,咱们周边可就安生了!以后有啥差遣,您尽管开口!”
杨毅点头应下,心里却盘算着,这些贺礼正好能补充物资,也算是端了土匪的意外收获。
等坞堡主们寒暄着离开,杨毅转头对大虎道:“别耽误了,赶紧按特种兵的法子筛人,越严越好。”大虎应声而去,院中的土匪们看着这一幕,眼神里的渴望又深了几分,攥着粥碗的手也更紧了。
傍晚的霞光斜照进院子,大虎快步走进堂屋,沉声道:“少帅,筛选完了,土匪里就过了7个。”
杨毅挑了挑眉:“呦呵,这么严?咱们自己的民兵里筛出多少?”
“21个,用的是一样的法子。”大虎答道。
“28人,够凑个小队了。”杨毅点点头,语气果决,“加紧操练,尤其是那7个,务必把他们身上的匪气练干净。剩下的土匪,你安排人连夜押往州府,走官道,带好剿匪文书,跟州府的人说清楚,按规矩换赏银。”
大虎抱拳:“明白,我这就去调人,连夜启程,确保万无一失。”
夜色渐浓,院角挂起的火把跳动着橘红火光,7个土匪正围坐在地上,捧着粗瓷碗呼噜噜喝着稠粥,手里攥着硬邦邦的大饼,腮帮子塞得鼓鼓的。
听见脚步声,他们抬头看见杨毅走来,动作齐刷刷一顿,立刻放下碗筷,腰杆绷直,眼神里满是敬畏,连大气都不敢喘。
杨毅踱步到他们面前,目光扫过一张张沾着粥粒的脸,沉声道:“别以为过了筛就稳了,从今天起,你们不再是土匪,是要守规矩、练硬功的兵。敢耍滑头、留匪气,要么滚蛋,要么跟那些人一样去州府领罪。”
几人齐声应道:“是!”声音虽哑,却透着股不敢懈怠的认真。
就在这时,一阵急促的马蹄声由远及近,震得地面微微发颤。一名斥候骑着快马冲进院子,翻身下马时险些摔倒,气喘吁吁地喊道:“少帅!寨外十里处发现一支部队,打的是鲜卑慕容部的旗号!”
杨毅眉头微挑,倒没显得慌张,对身旁的大虎摆了摆手:“先去看看那些待押的土匪,别让他们趁机闹事。”两人慢悠悠走到院角,只见数十名民兵正用粗麻绳将剩余土匪两两捆在一起,手腕和脚踝都勒得紧紧的,嘴里塞着破布,只能发出呜呜的闷响。土匪们低垂着头,脸上满是颓丧,有的还在扭动挣扎,被民兵用白蜡杆长枪一指,便不敢再动。
“都捆结实点,路上盯紧了。”杨毅扫了一眼,随口吩咐道。话音刚落,又一名斥候快步来报:“少帅,那支部队已到寨门口,带头的是慕容凌公主,身后跟着五百精锐骑兵!”
杨毅这才直起身,对大虎道:“你先安排押送的事,我去看看。”说罢,迈步走向寨门。寨外的月光下,五百名慕容部骑兵列成整齐方阵,盔明甲亮的身影在夜色中透着肃杀。红袍翻飞间,慕容凌翻身下马,脸上带着明亮的笑意,靓丽的身影径直朝着杨毅奔来。
不等他反应,她已然纵身跃起,双腿顺势夹住他的腰,整个人扑进了他的怀里,双臂紧紧环住他的脖颈。
杨毅下意识地托住她的大腿,眉头微蹙,满是纳闷地低声问:“你怎么能出来?邪古城那边不用值守?”
慕容凌把脸埋在他的肩头,温热的气息拂过他的耳畔,声音压得极低:“小声点,走,先去你那,我再跟你说。”
杨毅无奈地摇了摇头,抱着她转身,对身后的亲兵递了个眼神,便大步朝着车库走去。进了车库,慕容凌就迫不及待地握住他的手,脸上的笑意未减:“我们跟拓跋部的互不侵犯协议签成了,这下总算能抽出身来见你了。”
杨毅闻言,紧绷的嘴角瞬间柔和下来,反手握住她的手,眼中满是真切的欣喜:“真的?那太好了,这下你也能松口气了。”
慕容凌笑着点头,正要再说些什么,杨毅脸上的笑容却突然僵住,眼神渐渐沉了下去。
他猛地松开她的手,眉头死死拧在一起,语气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凝重:“不对……你们签了协议,拓跋珪没了西顾之忧,他下一步,会不会……”
屋外的风突然变大,吹得树叶“沙沙”作响,夜色中的山寨仿佛被一层无形的阴影笼罩,一场潜在的危机正悄然逼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