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凛骁剑眉微蹙，“什么，情人？”
江橘瑶微微点头，“嗯。”
陆凛骁将水杯盖上，“你是第一次，我很确定。
但我是不是第一次，你不确定？”
床上，陆凛骁表现确实很好。
但第一次，就差强人意了。
他找不到地方，在门口踌躇了很久。
最后是误打误撞蹭进去的。
江橘瑶轻咳，捏着他衣襟的手继续往回带，腰线随着动作微弯，唇瓣擦过他脸颊，“我逗你呢，像你这么完美的男人，到哪儿，都会引得小姑娘尖叫。”
“她们尖不尖叫我不在乎，只要你尖叫就行。”男人一把揽住她腰肢，将她扣在身上。
陶春燕出来倒水，似不经意往这边瞄了一眼。
朦胧月色下，两道身影揉成一团，肩线交缠，融成抹不开的影。
陶春燕抿唇笑了笑，转身回了屋。
亲热一会儿，陆凛骁分开，“有个事跟你说一下，冀北这边打算成立扫盲班，还缺几名老师，你要是有意向，我将你报上去。”
江橘瑶，“教谁？附近村民?”
陆凛骁，“村民、军嫂、工人、士兵都是需要学习的对象，上峰下达了命令，要求消除文盲。”
江橘瑶脑海里浮现出刘玉芳的模样。
刘玉芳说自己十多岁便到了温家，张秀梅好吃懒做，温致远爱看书，家里所有农活都是她干。
她就算是读过书，读的书也不多。
“好。”
说完，夫妻俩便牵着手往屋里走。
刚好又碰到陶春燕往外倒水。
但她注意力不在水盆上，一出门就往这边看。
陆凛骁见了，“嫂子，倒水啊！”
陶春燕脸上完全没有被人戳穿的尴尬，笑着将水泼了，直起腰身和他们打招呼，“你们两口子不在河边唠嗑了？”
陆凛骁，“天色晚了，回屋睡觉。”
陶春燕，“嗯，春宵一刻值千金。”
三个人进屋。
江橘瑶，“陶嫂子挺逗，跟爱晶似的。”
陆凛骁擦了一把脸，“当初有更好的房子选，但我想着你到这儿人生地不熟没人说话，才选了这个。
陶嫂子和爱晶嫂子性格很像，但她没有她热情，可能是军嫂的缘故，不想给王政委找麻烦。”
陆凛骁说完，便去了陆锦澄房间。
将他写的卷子批了之后，发现只错了一道题。
还将陆锦澄数落了一顿。
“数学是百科的底子，将来不管科技还是航天，差一个小数点儿，错一个公式，火箭就可能上不了天，下不了地。
搞科技、搞航天，就得抱着一丝不苟的劲头，一点儿错都容不得。”
陆锦澄平时小嘴巴巴的，但看到陆凛骁严肃样子也没吱声。
是江橘瑶哄他睡觉。
躺在那儿，拉着江橘瑶的手，他才说，“妈妈，凛叔叔好凶。”
江橘瑶，“委屈啦？凛叔叔刚才声音大，你害怕了是不是？妈妈抱抱，锦澄不怕。”
共情安抚之后，江橘瑶又解释引导，
“凛叔叔其实很爱锦澄，就是脾气急了点儿，你放心，一会儿我过去和他聊聊，往后不让他这么凶。
有什么让他和我们好好说，我们听得懂！”
陆锦澄点头，“妈妈，你真好。”
陆锦澄睡了之后，江橘瑶回了卧室。
陆凛骁坐在床上看书。
“你对锦澄太严厉了。”
“严厉？这才哪儿到哪儿？我小时候数学学不好，我爸可都是拿皮鞭摔我。”
江橘瑶，“现在国情不一样了，”
其实按历史进程来讲，数学这个学科，60年代比陆凛骁那个时候还重要。
“你数学再好，可你也没有用上啊！”
陆凛骁剑眉微动，薄唇轻抿。
他当了兵，没有从事科研这条路。
陆锦澄这么小，将来长大干什么，还不知道呢！
江橘瑶拉住他的手，“我能理解你的心情，但他其实已经很棒了。
一个五岁的小孩，100以内加减混合运算和乘除法100分，只错了一道题！
好好引导就行，没有必要那么急吼吼。”
陆凛骁这个人就很卷。
他干任何事都要出类拔萃。
所以对陆锦澄，也希望他拔尖。
“我真的错了？”
“也不能说你错，学习是一辈子的事，也是一件‘逆水行舟，不进则退’的事，只要他一直努力，就很好了。
没有必要在孩子很努力的时候还严厉责怪，那只会让他觉得，自己很努力也没用，就打击他的积极性了。”
陆凛骁愣了一瞬，拉住她的手将她拉到怀里。
江橘瑶坐在他大腿上，他抱着她。
“好，听媳妇儿的。”
江橘瑶逗他，“做买卖的说，‘亏妻者百财不入,爱妻者八方来财’，你这当兵的，这么怕老婆干什么？”
陆凛骁，“求官运亨通，风生水起，算吗？”
江橘瑶抿唇笑，“算。”
骨节分明的手扳过她小小下巴，含住她的唇。
他扯开她束发的丝带，墨染长发如瀑散开，她脸颊绯红轻推，“窗帘没拉严，让人看见……”
衣衫散落，长发不经意的垂着，一坠一坠，凉意覆盖到脊背，引来她的战栗。
卧室红烛洇出一片暖光，室内春意盎然。
……
翌日，一大早，江橘瑶就听到外面的吵闹声。
“败家玩意，汤里还有米粒没捞干净呢！
老娘哪点儿对你不好，对外人说月子里吃稀饭配咸菜，我之前做的那顿红烧肉，喂了狗了？”
陆凛骁也听到了，问江橘瑶，“谁在吵闹？”
江橘瑶，“温副团长的妈。”
江橘瑶不知张秀梅底细，也不敢多说。
“凛骁，有电话吗？”
陆凛骁点头，“门岗那儿就有。”
江橘瑶，“我想给爱晶打个电话，问她点儿事。”
陆凛骁点头，吃完饭便离开了。
陆锦澄跟着江橘瑶在家，一上午，母子俩学完了必修课程。
午饭前，江橘瑶拉着陆锦澄出门。
陶春燕好似等着她似的，“橘瑶，你们 这是去哪儿，一会儿不去食堂打饭了？”
“打，我给老家人打个电话，马上回来。”
陶春燕，“我等你。”
“好。”
江橘瑶去到门岗那儿，给王家村打了过去。
是王满堂接的，一听是江橘瑶，溜须拍马的话一箩筐，江橘瑶耐着性子听了一会儿，“满堂叔，我找爱晶。”
王满堂，“有什么事问我一样的，咱俩这关系，叔待你真心实意。”
江橘瑶抿唇，其实问他更好。
“我婆婆张秀娥是不是有个姐妹？”
王满堂，“她有个姐，叫张秀梅，听说儿子很有出息，当了团长，随军去了。
他们家刚添了个小孙女，前阵子做满月，那礼钱，不还是你婆婆朝你要的吗？
橘瑶，你问这干什么？”
江橘瑶，“没事，我就是想起来，随口问问。
满堂叔，没事了，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