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修站在工作室门口，夜风吹过，卷起几片落叶打在卷帘门上，发出细碎声响。他没动弹，先掏出手机拨沈清秋的号码。
听筒里传来嘟嘟声，响了七八下，没人接听，自动挂断。他眉头皱紧，手指在屏幕上无意识地敲了敲。
有点不寻常了。
陆修回到工作室门口，蹲下身，再次仔细检查那个塑料快递架。手指拂过每一寸表面，连支架的接缝处都没有放过。
什么都没有。
陆修闭上眼，集中精神启动了“万物蓝图系统”。视野中浮现出淡蓝色的网格线，将快递架分解成无数微观粒子。他缓慢地移动“视线”，扫描着塑料表面的每一处细微痕迹。
在架子底层一个不起眼的凹槽里，系统突然捕捉到几颗微小的透明结晶颗粒的蓝图。它们小得几乎看不见，若不是系统扫描根本不可能被发现。陆修屏住呼吸，将感知聚焦到最大。
系统界面弹出微弱的红色警报：【检测到结构异常物质...有机毒素衍生物...浓度0.03%...】
陆修的心猛地一沉。他维持着扫描状态，仔细观察那些结晶。在系统的放大视角下，它们呈现出不规则的多面体结构，表面反射着诡异的虹彩。
毒素？是苏明月送来的东西？泄漏了？陆修想起之前苏明月测试他的那些危险物品。
陆修站起身，深吸一口气压下内心的波动。他没有立即采取行动，而是转身走向老街另一端还亮着灯的小超市。
推开玻璃门，门口的风铃叮当作响。见到熟悉的面孔，原来的房东胖婶正靠在柜台边和店主老陈闲聊，手里抓着一把瓜子。
看到陆修进来，她眼睛一亮。
“哟，这不是小陆吗？好些日子没见你了！”胖婶把瓜子扔回盘子里，拍了拍手上的盐粒。
陆修笑了笑，走到冰柜前拿了瓶矿泉水。“好久不见，胖婶。”他拧开瓶盖喝了一口，状似随意地问道：“最近老街怎么这么冷清？听说花店都关了好几天。”
胖婶咂咂嘴，抓了把新瓜子磕起来：“你不知道吗？小沈去医院了，好像是夏家那丫头生病住院，她二话不说就关店去照顾了。”
陆修握瓶子的手紧了紧。“夏小棠住院了？什么病？”
“听说是什么急性病。”胖婶压低声音，神秘兮兮地说，“就前阵子，突然就倒下了，救护车都来了。她妈一个人哪忙得过来，沈姑娘就去搭把手。”
胖婶疑惑地看着陆修：“哎，不对啊，你们之前不是挺熟的吗？她们都没告诉你啊？”
陆修心里一紧，面上不动声色：“我最近在外面忙一个大项目，挺长时间没跟他们联系了。”
“在哪家医院？”陆修转移话题问道。
胖婶皱着眉头想了想，摇摇头：“这我可说不准。好像是市里那家大医院...”
“市中心医院？”陆修提示道。
“对对对！就是那儿！”胖婶一拍大腿，“怎么，你要去看她们？”
陆修点点头，手机突然震动起来。
掏出来一看，是沈清秋回电了。
“喂？”他走到店门口接听。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才传来沈清秋轻柔但略带疲惫的声音：“陆修？我刚才在忙，手机静音了。你...你回老街了？”
“嗯，就在你店门口。”陆修直接问道，“夏小棠怎么回事？胖婶说她住院了。这么大的事，怎么都不跟我说一声？”
“就是...突然病倒了。”沈清秋又停顿了一下，声音更低了：“小棠说...说你最近在忙重要的事，说等你忙完再告诉你。我本来打算过两天情况稳定些再跟你说的...”
“是不是因为我工作室那个快递？”陆修单刀直入。
电话那头传来明显的吸气声。“真...真的是你那个快递吗？医生说是中毒，但具体什么毒还没完全查清楚。”
陆修的心彻底沉了下去。他的推测被证实了——夏小棠果然是替他收了那个包裹才出事的。
“苏明月给我寄了东西，里面有毒素泄漏了。”陆修语速加快，“你现在在医院安全吗？有没有陌生人在附近转悠？”
“应该...应该安全吧。”沈清秋的声音有些不确定，“医院人挺多的。小棠在三楼的内科病房。”
“待在病房别乱走，我马上过来。”陆修说完，又补充道，“注意看着点周围，有任何可疑的人就立刻叫护士。”
挂断电话，陆修快速付了水钱，对胖婶点点头就往外走。一出店门，他立刻拨通了柳薇的号码。
电话只响了一声就被接起。“情况？”柳薇的声音干净利落。
“苏明月通过快递投放了有毒物质，夏小棠替我收件时中毒住院了。”陆修语速很快，“我现在要去市中心医院，需要你帮忙做两件事。”
“说。”电话那头传来键盘敲击声。
“第一，调取医院周边监控，确认沈清秋的安全，并检查是否有可疑人员接近夏小棠的病房。第二，通过官方渠道获取夏小棠的病历和毒素检测报告。”
柳薇沉默了两秒，键盘声更密集了。“已经安排人调监控了。医院那边我会让红翎带人过去，她十分钟内能到。你把病房号发给我。”
“不用这么大动干戈吧？”陆修拉开车门，“苏明月已经逃到国外了，应该不会在医院动手。”
“谨慎点好。”柳薇语气不容商量，“你现在是重要资产，不能冒险。红翎只是便衣过去，不会惊动普通人。另外，那个毒素样本你采集到了吗？”
陆修这才想起那些微小的结晶颗粒。他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密封袋，里面是他用系统能力暂时稳定住的几粒毒素残留。
“采集了一点，但量非常少。”
“足够分析了。”柳薇说，“红翎会带专业容器去医院接应你。记住，到医院后先别急着进病房，等红翎到了再说。”
陆修想反驳，但想到夏小棠已经因为自己中毒，便把话咽了回去。“知道了。我大概四十分钟后到。”
拉开车门时，夜风灌进车厢，带着一股寒意。
陆修系好安全带，右手无意识地握紧了方向盘，看了眼后视镜中自己紧绷的脸，脸色非常难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