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位老铁晚上好！没错，是我，你们月薪终于破万的闲哥！”
林闲对着摄像头挥挥手，背景是他那间虽然升职但还没来得及换的普通工位。直播刚开五分钟，在线人数已经冲上了五十万。
弹幕瞬间炸了：
“恭喜闲总！月薪破万巨款！”
“一万二！扣完税九千八！闲哥今晚能加个鸡腿了！”
“前面的别闹，闲哥现在接个私活够吃十年鸡腿好吗！”
“所以升职感想如何？有没有飘？”
林闲喝了口水，对着镜头咧嘴笑：“飘？飘什么飘！我现在满脑子都是——哎呀这个月的五险一金终于能按实际工资交了，养老金账户能多攒点！”
弹幕一片“哈哈哈”和“真实”。
“不过说真的，”林闲坐正了些，“感谢公司认可，感谢杨总……和各位领导栽培。以后我一定继续努力，当好这块哪里需要往哪搬的砖——”
话音未落，直播画面上突然炸开一连串绚烂的礼物特效。
【用户“吃瓜美少女”送出一艘“宇宙火箭”x10】
【用户“吃瓜美少女”送出一艘“宇宙火箭”x10】
【用户“吃瓜美少女”送出一艘“宇宙火箭”x10】
连续三十艘火箭，直接把直播间的特效刷屏了。
弹幕停滞了一秒，然后彻底疯了：
“卧槽！富婆姐姐又来了！”
“三十艘火箭！闲哥你今晚能加满汉全席了！”
“吃瓜美少女：恭喜？不，这是朕赏你的！”
“富婆姐姐看看我！我也刚升职！月薪从五千涨到五千五！”
林闲也被这阵仗弄得愣了两秒，随后对着镜头抱拳：“感谢我吃瓜姐……不是，感谢‘吃瓜美少女’大佬的火箭！老板大气！”
礼物轰炸刚停，一条带着炫目边框的弹幕慢悠悠飘过屏幕中央：
吃瓜美少女：“恭喜林助理升职，继续努力，我看好你哦~”
林闲看到那句话，表情微妙地僵了一下。
弹幕更乐了：
“林助理！富婆姐姐还叫你林助理！”
“这是暗示你永远是她的助理吗？”
“闲哥：我都总监了！吃瓜姐：不，你是助理。”
“这该死的宠溺感是怎么回事！”
林闲摸了摸鼻子，清了清嗓子：“那个……感谢吃瓜姐的鼓励！我一定继续努力，不辜负老板……和各位观众的期待！”
他故意在“老板”两个字上加重了音，眼睛下意识瞟了一眼办公室的方向——虽然什么都看不到。
直播刚结束，林闲还没来得及关掉摄像头，工位就被围了。
祝绪丹第一个冲过来，眼睛亮得吓人：“闲哥！吃瓜姐又给你刷了三十艘火箭！那可是真金白银！她到底是谁啊？是不是哪个隐世家族的千金？”
小李扒着隔断板探头：“闲哥，你老实交代，你是不是被富婆包养了？月薪一万二只是幌子，实际吃穿用度都是富婆给的？”
连隔壁部门的同事都凑过来：“林总监，求介绍！我也想有富婆给我刷火箭！”
林闲被吵得头疼，举起双手：“停停停！首先，我不知道吃瓜姐是谁。其次，我所有的合法收入都在公司账上，杨总可以作证。第三——”
他顿了顿，露出一个无奈的笑：“第三，人家可能就是钱多乐意撒，你们别瞎猜。”
“钱多乐意撒？”祝绪丹叉腰，“那她怎么不给我撒？不给小李撒？就盯着你撒？从你直播第一天就开始撒！”
“可能……”林闲摸了摸下巴，“可能我长得比较下饭？”
众人哄笑。
这时，林闲的电脑“叮咚”一声，收到一封新邮件。发件人——杨蜜。
主题：明早九点项目会。
内容只有一行字：“《奔跑吧》下一期策划案，我要看到三个不同方向的完整方案。另外，热巴的户外综艺初步框架也该交了。”
林闲看着那封邮件，又想起刚才直播时“吃瓜美少女”那句“我看好你哦”，表情越发微妙。
祝绪丹凑过来看屏幕，咂舌：“杨总这是把你当牲口使啊……三个完整方案？还明天就要？”
“牲口还能歇歇呢。”小李补刀，“闲哥这得通宵吧？”
林闲关掉邮箱，伸了个懒腰：“通什么宵。王姐，帮我订个夜宵，要最贵的那家小龙虾，开发票，项目经费。”
刚走进来的经纪人王姐一愣：“项目经费？”
“对啊。”林闲理所当然地说，“《奔跑吧》策划案不得边吃小龙虾边找灵感？这叫沉浸式创作体验。”
王姐：“……行，你升职你说了算。”
晚上十点，公司里大部分人已经下班。只有林闲工位那一小片区域还亮着灯。
桌上摊着三份方案草稿，笔记本电脑开着七八个文档窗口。旁边放着已经凉了一半的小龙虾外卖盒。
林闲正对着屏幕敲字，手机震了一下。
他瞥了一眼——是“吃瓜美少女”的私信。
吃瓜美少女：[图片]
吃瓜美少女：林助理，夜宵就吃这个？
图片点开，是他刚才随手发在朋友圈的小龙虾照片，配文“策划狗的夜宵”。照片角落里还能看到他乱糟糟的草稿纸。
林闲挑了挑眉，回复：
林闲：报告老板，这是项目经费合理利用。
林闲：您要尝尝吗？还有半盒没动。
发完他就后悔了——哪有给榜一富婆送半盒凉小龙虾的？
但对方回复得很快：
吃瓜美少女：留着你自己补脑吧。
吃瓜美少女：方案写到哪了？
林闲一愣，手指停在键盘上。这语气……怎么这么像领导查岗？
他想了想，拍了张电脑屏幕发过去：
林闲：第三个方向，想设计一个“反向心理战”环节。让mc们以为有陷阱，其实没有，等他们疑神疑鬼的时候再真来个陷阱。
吃瓜美少女：老套。
林闲：……那您有什么高见？
吃瓜美少女：让陷阱本身成为奖励。
吃瓜美少女：比如踩中陷阱的人，反而能获得关键线索。但线索可能是真的，也可能是假的——取决于他们之前的行为有没有触发隐藏条件。
林闲盯着那几行字，眼睛慢慢亮了起来。
林闲：懂了！多层博弈！表面上是在玩“躲避陷阱”的游戏，实际上在玩“判断谁值得信任”的游戏！
吃瓜美少女：嗯。
林闲：老板……不是，吃瓜姐，您这脑洞可以啊！要不要来我们公司上班？
吃瓜美少女：时薪你付不起。
林闲：……扎心了。
对话停了片刻。
林闲继续敲方案，但脑子里还在想刚才那个思路。他把“反向心理战”划掉，改成了“信任博弈陷阱”，开始填充细节。
手机又震了。
吃瓜美少女：林闲。
林闲：在呢老板。
吃瓜美少女：别熬太晚。
吃瓜美少女：一万二的月薪，不值得你卖命到凌晨。
林闲看着那条消息，手指顿了顿。
他抬起头，看向走廊尽头那间还亮着灯的总裁办公室——虽然拉着百叶窗，但缝隙里透出的光说明里面还有人。
他又低头看了看手机。
林闲：那多少值得？
吃瓜美少女：至少得配得上那零点五的股权。
林闲：……您怎么知道股权的事？
吃瓜美少女：我什么不知道？
吃瓜美少女：快去睡觉，林助理。
吃瓜美少女：[转账：夜宵补贴]
吃瓜美少女：明天我要看到完整的三个方案，少一个扣你绩效。
林闲看着那个转账和最后那句威胁，忽然笑了。
他回复：
林闲：得令，老板。
林闲：晚安，吃瓜姐。
放下手机，他关掉电脑，把没吃完的小龙虾收起来，草稿整理好。
走到门口时，他回头看了一眼杨蜜的办公室。
灯还亮着。
他想了想，从外卖袋里拿出一盒没开封的酸奶，走到办公室门口，轻轻放在地上，敲了敲门，然后迅速溜进电梯。
办公室内。
杨蜜坐在桌前，看着手机上那句“晚安，吃瓜姐”，又听到门口的敲门声和迅速远去的脚步声。
她起身开门，看到地上那盒酸奶，愣了一下。
拿起酸奶，下面还压了张便签条，字迹潦草：
“杨总，加班伤胃，喝点酸奶。
——您月薪一万二但很听话的林助理”
杨蜜站在门口，看着那张便签，许久。
她关上门，回到座位，插上吸管喝了一口酸奶。
甜的。
她点开直播软件，看着那个已经灰掉的头像，又看了看桌上的三份项目待审文件。
最终，她在私聊窗口里输入：
吃瓜美少女：酸奶很甜。
吃瓜美少女：方案明天我亲自看。
吃瓜美少女：做得不好，你就等着吧。
发送。
然后她关掉电脑，拿起包和那盒酸奶，关灯离开。
走廊里，两盏灯——总裁办公室的和某个工位的——终于都熄灭了。
只剩下电梯显示屏的数字，缓缓从顶楼降到了一楼。
某个刚刚被老板用两个身份轮流“关爱”了一晚上的前助理，此刻正走在回家的路上，哼着不成调的歌。
手里还提着半盒小龙虾。
明天热一热，还能当早餐。
月薪一万二的日子，好像……也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