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小姐！看这里！请说说您今晚造型的灵感来源！”
红毯尽头采访区，十几支话筒几乎怼到杨蜜脸上。聚光灯烤得人皮肤发烫，但她笑容得体，微微侧身，让锁骨上那只黑色凤凰在镜头前完全展露。
“灵感？”她轻笑，指尖若有若无地拂过那只“别针耳钉”，“来自一场意外，和一个……很有创意的朋友。”
“是指您的造型团队吗？”《Vogue》法国版的女记者追问，“我们注意到您的耳饰非常独特，是某位新锐设计师的作品吗？”
杨蜜眨了眨眼：“算是吧。一位擅长‘变废为宝’的设计师。”
记者们面面相觑，不明所以，但快门按得更疯了——这回答太有话题性了！
就在这时，另一阵喧哗从红毯入口传来。一身银色亮片鱼尾裙的法国影后艾米莉·拉瓦莱款款走来，她原本是今晚红毯的压轴，也是杨蜜在最佳女主角奖项上的最大竞争对手。
艾米莉显然看到了杨蜜这边聚集的媒体，脚步微顿，笑容完美无瑕，但眼神在扫过杨蜜那身深蓝丝绒和锁骨纹身时，几不可察地沉了沉。
“艾米莉！这里！”法国记者们立刻分流了一部分。
两位女星在采访区中央“偶遇”了。
“杨，晚上好。”艾米莉主动伸手，法语带着优雅的腔调，“你的造型……很特别。”
“谢谢。”杨蜜与她轻握，英语流利，“你的裙子很美，像美人鱼。”
“可惜美人鱼没有腿。”艾米莉微笑着，意有所指，“而凤凰，可以飞得很高，不是吗？”
现场气氛微妙地紧绷起来。记者们兴奋地记录着这难得的“交锋”。
杨蜜正要回应，手机在晚宴包里震动了一下。她不动声色地瞥了一眼——是林闲的消息。
林闲：老板，别跟美人鱼一般见识。她那是酸。
林闲：提醒您一下，您右肩的丝绒有点皱了，调整一下。
林闲：还有，笑的时候左边嘴角比右边高0.5毫米，修正。
杨蜜差点没绷住笑出来。她微微侧身，借着整理头发的动作调整了肩部布料，然后重新面对镜头和艾米莉，笑容弧度完美对称。
“艾米莉说得对。”杨蜜语气轻松，“凤凰能飞，是因为它不在乎别人怎么看它的羽毛。哪怕羽毛是用别针和碎钻粘的，它照样能惊艳全场。”
她说话时，手指再次拂过那只耳钉。强光下，碎钻和别针的粗糙质感反而成了一种宣言。
艾米莉的笑容僵了一瞬。
记者们疯狂了。
后台休息室，杨蜜刚关上门，就接通了视频通话。
屏幕里，林闲顶着两个黑眼圈，但眼睛亮得吓人，面前摊着一堆打印出来的外网实时评论。
“老板，战报。”他语速飞快，“推特趋势第三：#杨蜜凤凰纹身#。第五：#那个耳钉是什么#。Instagram上您的红毯照点赞破百万只用了二十分钟。另外，艾米莉·拉瓦莱团队买了‘美人鱼眼泪’的通稿，试图把焦点拉回她的裙子，但目前效果一般。”
杨蜜靠在沙发上，踢掉高跟鞋，长舒一口气：“所以，我们赢了？”
“赢麻了。”林闲咧嘴笑，“不过重点不是赢。重点是，现在所有人都想知道——您那位‘变废为宝’的朋友是谁。”
杨蜜挑眉：“你想出名？”
“我不想。”林闲耸肩，“但公司需要。‘闲蜜文化’的造型顾问一战成名，以后接国际项目报价可以加个零。”
“所以你全程录像了？”杨蜜眯起眼，“从我耳钉掉地上开始？”
“职业习惯。”林闲面不改色，“素材已经剪辑好了，十五分钟精华版，从危机到逆袭。配上英文字幕，随时可以发。标题暂定：《十分钟拯救红毯：中国女星的极限造型逆转》。”
杨蜜沉默了几秒，忽然问：“林闲，如果今晚搞砸了，你会怎么办？”
“开直播骂外媒不懂审美啊，不是说好了吗？”林闲理所当然，“然后再做个视频，分析艾米莉·拉瓦莱那条鱼尾裙的十七处设计缺陷，从面料选择到剪裁失误。保证让她下次走红毯有心理阴影。”
杨蜜终于忍不住，笑出了声。笑得肩膀颤抖，眼角都沁出一点泪花。
“你真是个……”她摇头，找不到合适的词。
“是个好员工。”林闲接话，“所以老板，奖金什么时候到账？猫别墅的太阳能板该升级了。”
一小时后，电影节官方晚宴。
杨蜜换了一身简洁的黑色礼服，妆容也卸重换轻，但那只别针耳钉依然戴着。她穿梭在香槟和笑语中，不断有人上前攀谈——导演、制片人、其他国家的明星。
“杨，你的造型师太棒了！”一位意大利导演赞叹，“那种不羁的优雅，非常意大利！”
“谢谢，我会转告他。”杨蜜微笑。
“那只耳钉是古董吗？”一位好莱坞女星好奇地问，“看起来很有故事。”
“算是吧。”杨蜜碰了碰耳钉，“一个关于……应急创造力的故事。”
不远处，艾米莉·拉瓦莱正被几位法国记者围着，但她的目光不时飘向杨蜜这边，眼神复杂。
就在这时，电影节主席端着酒杯走过来，声音洪亮：“女士们先生们，让我们为今晚最耀眼的凤凰——杨蜜小姐，以及她背后那位神秘的天才朋友，干杯！”
全场举杯。
杨蜜在众人的注视中，举起香槟，对着镜头方向——她知道，某个熬夜的男人一定在看直播——微微颔首。
晚宴结束，回到酒店套房已是凌晨。
杨蜜卸了妆，洗了澡，穿着浴袍坐在落地窗前。巴黎的夜景璀璨如星河。
手机震动，是林闲发来的一个视频链接。她点开。
画面是经过精剪的“红毯救援全记录”：从耳钉掉落、视频通话、别针改造、纹身绘制，到红毯上的惊艳亮相和媒体采访。节奏紧张，配乐热血，最后定格在她红毯回眸的瞬间。
字幕浮现：“谨以此片，献给所有在意外面前，选择创造而非妥协的人。”
视频结尾还有一行小字：“制片\/导演\/剪辑\/远程指导：林闲。特别出演：杨蜜。道具赞助：一枚别针，几颗碎钻，和无数肾上腺素。”
杨蜜看着片尾字幕，看了很久。
然后她拨通了视频通话。
几乎是瞬间接通。林闲的脸出现在屏幕上，背景是中国的清晨，他正在天台给大橘喂猫粮。
“老板，还没睡？”
“片子看了。”杨蜜轻声说，“剪得很好。”
“必须的，毕竟导演时薪很高。”林闲把猫粮倒进碗里，大橘蹭着他的腿。
两人隔着屏幕，一时都没说话。只有大橘满足的呼噜声，和巴黎窗外的隐约车流声。
“林闲。”杨蜜忽然开口。
“嗯？”
“下次……”她顿了顿，“下次再有这种意外，我还找你。”
林闲笑了，那笑容在清晨的阳光下干净明亮。
“得令，老板。”
“不过，”他又补充，“下次得加钱。毕竟我现在是‘一战成名的神秘天才朋友’了，身价不一样。”
杨蜜也笑了，笑着笑着，眼眶却有点发热。
她移开视线，看向窗外。
“知道了。”她说，“睡吧，林闲。”
“您也是，杨总。”
视频挂断。
巴黎的晨曦渐渐染亮天空。
中国的清晨，阳光洒满天台。
某个刚刚打了一场漂亮“远程战役”的男人，蹲在猫别墅前，对着埋头干饭的大橘说：
“橘总，咱们的太阳能板，稳了。”
大橘抬头，舔了舔爪子，叫了一声。
仿佛在说：“干得不错，两脚兽。”
而在地球另一端的酒店套房里，某个女人握着手机，靠在窗前，看着东方渐白的天空，许久没有移动。
手机屏幕暗下去的前一秒，映出她嘴角温柔的弧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