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将军府的礼堂内,红烛依旧燃得旺盛,火苗跳动着映在宾客们的脸上,却再没了之前的喜庆。
刘度那句元凶正是袁隗像一颗惊雷,在满场炸开,短暂的寂静后,愤怒的议论声瞬间席卷了整个礼堂。
“袁隗?!那老东西竟敢如此!”
太尉黄琬猛地拄着拐杖站起身,花白的胡子气得发抖,拐杖重重戳在青砖地上,发出咚咚的闷响,
“袁家自诩四世三公,世代受大汉恩宠,如今却行此刺杀忠良的卑劣勾当,简直丢尽了世家的脸!”
皇甫嵩攥紧了腰间的佩剑,指节因用力而泛白,脸上满是怒容:
“若今日大将军真有不测,洛阳群龙无首,袁绍那十万联军再趁机杀来,我大汉江山岂不是要落入逆贼之手?!这后果,想都不敢想!”
他说着,眼神扫过在场众人,语气里满是后怕。
在刘度崛起之前,他们这些保皇派官员被世家压得抬不起头,连朝堂话语权都寥寥无几。
好不容易盼来刘度统领大局,若再失去他,他们怕是又要回到从前那般苟延残喘的日子。
其他官员也纷纷附和,有的拍着桌案怒骂袁隗无耻,有的低声议论袁家隐藏的势力,还有的看向刘度,眼神里满是担忧。
整个礼堂的气氛瞬间从大婚的喜庆,变成了对袁隗的愤慨与对局势的凝重。
人群中的卢植,脸色却比其他人更难看几分。
他先是愣在原地,眼神里满是震惊,随即脸色煞白,双手不自觉地攥紧了衣袖。
他是骠骑将军,执掌洛阳城的治安,城门守卫、街巷巡逻,全由他一手调度,可袁隗策划如此大的刺杀行动,他竟半点风声都没收到,这不是失职,是什么?
他瞬间想通了关键:袁隗是四世三公的袁家掌舵人,在朝堂经营几十年,定然藏着不少底牌。
或许是安插在治安系统里的旧部,或许是用袁家的声望买通的眼线,才能避开他的耳目,在迎亲途中动手。
想到这里,卢植的愧疚感如潮水般涌来,他噗通一声跪倒在地,膝行两步来到刘度面前,声音带着难以掩饰的颤音:
“老臣失职!竟让袁隗这逆贼在洛阳城内策划刺杀,险些陷大将军于死地,此乃滔天大罪,老臣罪该万死,请大将军责罚!”
他这一跪,满场瞬间安静下来。
众人都知道卢植的为人,刚正不阿,对大汉忠心耿耿,此刻他跪地请罪,绝非演什么苦肉计,而是真的愧疚到了极点。
毕竟他们都清楚,如今的大汉有多需要刘度,小皇帝刘辨年幼,性子软弱,根本撑不起朝堂大局;
而刘度是汉室宗亲,有勇有谋,不仅平定了董卓袁绍作乱,还稳住了洛阳局势。
若是刘度出事,大汉中兴的希望怕是真的要破灭了,甚至可能让刘度登基的潜在可能化为泡影。
刘度见卢植跪地,连忙快步上前,伸手扶住他的胳膊,语气温和却带着不容拒绝的力量:
“卢大人快快请起,何须行此大礼?”
他用了几分力气,将卢植从地上扶起来,又伸手拍了拍卢植的肩膀,帮他掸去衣袍上的灰尘,
“今日之事,怎能怪你?我看在眼里,你这几日为了整顿城防,连歇息的时间都没有,四方城门守备森严,进出的商贩、流民都要仔细盘查,连一只可疑的飞鸟都难进城内。
袁隗能避开耳目,不过是动用了袁家几十年的根基,藏得太深罢了,并非你的过错。”
卢植听着刘度的安抚,眼眶微微泛红,他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却被刘度抬手打断。
刘度转过身,走到礼堂中央,目光扫过在场的每一位宾客,原本温和的语气变得洪亮而坚定,带着穿透人心的力量:
“诸位,今日我将袁隗的罪行公之于众,不是为了别的,而是要让大家明白,如今的大汉,虽内忧外患,却绝非无药可救,中兴有望!”
他顿了顿,声音更响:“世家势力已是强弩之末,袁隗的刺杀不过是他们最后的挣扎;
袁绍的十万联军看似凶猛,却不过是乌合之众。
明日我率军东征,定要将这些谋逆之徒斩于马下,让天下人知道,背叛大汉的下场!”
这话掷地有声,瞬间点燃了在场众人的斗志。皇甫嵩率先上前一步,抱拳道:
“将军若出征,末将愿率部为先锋,踏平袁绍大营!”
黄琬也跟着说道:“老夫虽年迈,却也能坐镇洛阳,帮将军稳住后方!”
刘度对着两人点了点头,随即看向荀彧和贾诩:
“文若,我出征后,粮草调度、物资筹备,就全靠你了;黄太尉,朝中政务繁杂,还需你辅佐陛下,稳定朝堂秩序。”
荀彧躬身应道:“属下定不负将军所托,确保粮草充足,绝不会误了前线战事!”
黄琬也微微颔首,语气沉稳:“将军放心,洛阳朝堂之事,某会处理妥当,不让将军分心。”
刘度又看向卢植,语气带着几分信任:
“卢大人,洛阳的治安依旧交给你,袁隗虽已被收监,但袁家残余势力或许还在城内,你需多加防范,莫让他们再兴风作浪。”
卢植连忙拱手,眼神里满是坚定:“将军放心!老臣定当严加巡查,绝不让任何逆贼有机可乘,定要守住洛阳这大本营,等将军凯旋!”
在场的其他官员也纷纷上前,或是请命随军出征,或是承诺镇守后方,一时间,礼堂内的气氛从之前的愤怒与凝重,变成了众志成城的振奋。
众人看着刘度,眼神里满是敬佩,他们已经太久没见过这样有魄力、有担当的领导者了。
灵帝沉迷享乐,少帝软弱无能,唯有刘度,敢在大婚之日直面危机,敢亲自率军对抗十万联军,这份胆气,这份决心,远非最近几代大汉帝王所能比。
刘度看着众人振奋的模样,嘴角勾起一抹欣慰的笑。
他抬手示意众人安静,声音带着几分温和:
“今日是我的大喜之日,本不应说这些沉重之事,让诸位费心了。稍后宴席开席,还请诸位尽兴,明日待我出征后,便要劳烦诸位共同撑起洛阳的大局了。”
“愿为将军效力!” 众人齐声拱手,声音洪亮,震得礼堂内的红烛火苗都微微晃动。
后院的洞房内,隐约传来喜娘安抚蔡琰的声音,与前院礼堂的振奋呼应着。
红烛燃尽的烛泪顺着烛台流下,像是在为这场既喜庆又凝重的大婚,刻下属于大汉中兴的序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