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门的防守在戴罪营的冲击之下变得七零八落,在这里守卫的清军从未见过如此疯狂的军队,简直就像是一群疯狗,挡都挡不住啊!
要不是后边有一批死忠于多尔衮与多铎的正白旗督军还在列成盾阵死死挡着他们的道路,斩杀后退者,他们早就已经溃了。
“啊!求你们了!给条活路吧!”
“让开!让我们过去!”溃兵中有人哭喊着,用身体撞击着督战队冰冷的盾墙。
他们脸上混杂着血污和泪水,眼中只剩下对身后那些疯狂的戴罪营将士的恐惧。
“后退者死!”督战队军官面目狰狞,手中长刀从盾牌缝隙中猛地刺出,将最前面一个溃兵捅了个对穿。
温热的鲜血溅在周围溃兵脸上,引起一片惊叫。
但求生的欲望压倒了对军法的恐惧。更多溃兵如同潮水般涌来,他们拼命向两侧挤去,试图从盾阵与城墙的缝隙间钻过去。
有人被踩踏,有人被推倒,惨叫和怒骂声响成一片。
“顶住!谁敢冲击军阵,格杀勿论!”督战队军官声嘶力竭,但盾墙已经开始摇晃。一些督战队士兵看着这些昔日同袍绝望的面孔,手中的刀枪也不禁有些迟疑。
就在这时,戴罪营的先锋已经杀到!
“破阵!”那带头的疤脸大汉独臂挥舞战斧,一马当先。
他身后是无数双血红的眼睛——这些戴罪之人看到了冲破防线的希望,更看到了军功在向自己招手!
长矛从溃兵人群的缝隙中刺出,狠狠扎在盾墙上。有戴罪营士兵直接抱住清军刺来的长枪,用身体为同伴创造机会。更有人爬上溃兵的肩头,如同饿狼般扑向盾阵后方的督战队军官。
“杀光这些白甲兵!一个首级抵三个!”不知谁喊了一句,戴罪营的攻势更加疯狂。
前有督战队阻拦,后有戴罪营追杀,被夹在中间的溃兵彻底崩溃了。
他们像无头苍蝇般乱撞,反而冲乱了督战队的阵型。盾墙终于出现缺口,大吼一声,带着众人一头撞了进去!
督战队虽然精锐,但在这种混乱中根本无法发挥。往往刚挡住前面的攻击,就被侧方溃兵撞得踉跄,随即被数把兵器同时刺中。
“顶住!给我顶住!想想你们的家眷!如果不想明狗屠城,那就给我顶住!”
那个督战队军官还在奋力砍杀,突然被一个戴罪营士兵从后面抱住。
他反手一刀刺穿对方腹部,却被另一个扑来的戴罪营士兵用牙咬住了手腕。惨叫声中,数杆长矛同时刺入他的胸膛。
“督战队垮了!”幸存的溃兵发喊一声,拼命向北逃窜。
那疤脸大汉胡屠浮拄着一把夺来的长枪喘息,看着满地督战队和溃兵的尸体,啐出一口血沫:“早让开不就完了?传令,继续追击!别放跑了多尔衮!”
与此同时,北门突然洞开。多铎在亲兵护卫下仓皇出逃,却被早就埋伏在此的明军骑兵堵个正着。看着为首将领冷漠的面容,多铎惨笑一声。
“陛下有令!”骑兵统领高喊,“生擒多铎者,晋伯爵!”
霎时间,无数双发绿的眼睛盯住了这位大清豫亲王。
“活捉多铎!”
不知谁先喊了一声,埋伏的明军骑兵顿时如狼似虎地扑来。多铎的亲兵还想抵抗,瞬间就被淹没在人潮里——这些骑兵多是边军老卒,与鞑子有血海深仇,此刻更是盯着封爵的赏格,下手毫不留情。
“豫亲王大人!快走!”一名重甲亲兵想护着多铎,却是被一阵长枪桶倒在地,几名老卒冲上来,把他按死在地上,拔出匕首当着多铎的面把他抹了脖子。
多铎刚要举刀自刎,斜刺里飞来一支套马索,精准地缠住他手腕。紧接着三四条套索同时飞来,将他四肢牢牢捆住。
一个独眼老骑兵咧嘴大笑:“清王爷,咱们辽东的套马手艺可还使得?”
“放开本王!”多铎奋力挣扎,却被几个下马骑兵按倒在地。
有人迫不及待地撕下他衣襟准备堵嘴,旁边立即有人喝止:“轻点!这可是行走的伯爵!”
混乱中,不知谁喊了句:“割辫子为证!”顿时几把刀同时伸向多铎脑后的金钱鼠尾。吓得这位豫亲王脸色惨白——昨日济尔哈朗被剃发枭首的场景还历历在目。
“都住手!”骑兵统领厉声喝止,“把人捆结实了,连同佩刀印信一并送交御前。谁敢私动俘虏,军法处置!”
众人这才悻悻收手,却仍用炽热的目光死死盯着多铎,仿佛在端详一件稀世珍宝。
几个骑兵为争押送资格几乎要打起来,最后统领指定亲兵押送,众人还追着喊:“兄弟!见到陛下帮咱们美言几句啊!”
当多铎被押解送往中军的消息传来,正在城内厮杀的戴罪营愈发疯狂。
胡屠浮抹了把脸上的血污,高举战斧嘶吼:“听见没?多铎被抓了!城里还有更多贝勒爷等着咱们去捡!”
“抢首级啊!”戴罪营士兵如同嗅到血腥味的鬣狗,沿着街道横冲直撞。
有人专门踹开贵族宅院的大门,见到梳着金钱鼠尾的便扑上去按倒。
有人蹲在街角专砍逃兵的首级,把辫子系在腰间。
更有人为争夺一具穿戴精良的尸体当场扭打起来。
“这具是我的!”一个瘦高个死死抱住某个贝勒打扮的尸身。
“放屁!是老子先砍中的!”另一个汉子扯着另一条腿。 两人正争执间,胡屠浮上前一斧劈开尸体:“一人一半!别耽误工夫!”
巷战变得混乱,往往十几个清军刚组织起抵抗,就被数十倍戴罪营士兵淹没。有人甚至专门盯着穿绸缎的追杀,边追边喊:“穿缎子的值钱!”
某个院落里,几个镶白旗护军试图保护宗室撤退,却被翻墙而入的戴罪营堵个正着。护军统领刚举起刀,就听对面喊道:“放下兵器赏全尸!负隅顽抗碎尸万段!”话音刚落,护军们默默放下了武器。
胡屠浮带着一众兵卒冲进一座府邸,正撞见几个包衣奴才在帮主子换平民衣服。他咧嘴一笑:“哟,贝勒爷这是要出门?”那个宗室吓得瘫软在地,裤裆瞬间湿透。
“绑了!记得把衣裳扒光,免得半路被其他营的误杀!”胡屠浮熟练地指挥着。士兵们一拥而上,不仅捆人,连对方身上的玉佩、扳指都搜刮一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