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城的清晨带着未散的凉意,林砚站在指挥中心的屋顶,望着远处被薄雾笼罩的古钟楼——那是今天的目标。玄黎昨夜通宵分析时间石的残留能量,最终在古籍中找到线索:古钟楼是风城“时间锚点”之一,黑袍人很可能在那里布下了最关键的阵眼,一旦激活,会联动其他所有阵眼,加速时间循环大阵的启动。
“林砚姐,玄黎哥让我把这个给你。”林澈的声音从楼梯口传来,他手里捏着张泛黄的图纸,手臂上淡紫色的疤痕在晨光下像道浅淡的印记,“这是古钟楼的内部结构图,玄黎哥标注了可能藏阵眼的位置,还有……他说时间石之间有能量共鸣,毁掉钟楼的阵眼后,能通过共鸣定位剩下的。”
林砚接过图纸,指尖抚过标注“时间锚点核心”的位置——就在钟楼顶层的钟锤下方。图纸边缘还缀着行小字,是玄黎的笔迹,力透纸背:“时间石含时间塔星纹,需凤核与星纹术同步净化,否则会引发能量爆炸。”
“玄黎呢?”林砚抬头问。昨夜玄黎为破解时间石的秘密,几乎耗空了星纹力,此刻指挥中心里却没见他的身影。
“玄黎哥在给受伤的星纹术师输能量,说处理完就来。”林澈蹲下身,用树枝在地面勾出钟楼的轮廓,“对了,张诚哥已经带士兵去钟楼周围布防了,他说怕黑袍人在附近设埋伏,毕竟那里是关键锚点。”
林砚点头,将图纸折好塞进机甲储物格,指尖触到星纹长刀的刀柄,冰凉的金属让她稍稍定神。凤核星晶贴在胸口,像颗温吞的火种,微微发烫,显然在感应古钟楼方向的时间能量。她和林澈往钟楼走,沿途的市民大多恢复了常态,只有少数人会突然愣神——比如街角面包店的老王,正重复着擦桌子的动作,直到玄黎留下的星纹阵闪过道银光,他才晃了晃脑袋,笑着招呼客人。
“是时间循环的余波还没散。”林澈看着老王的背影,小声说,“玄黎哥说,要等所有阵眼毁掉,这些异常才会彻底消失。”
走到钟楼附近,时间能量的波动越来越明显。张诚带着士兵守在大门外,他的盔甲肩头裂了道缝,露出里面缠着的纱布,血迹晕开一小片,却依旧挺直脊背,像根扎在地上的铁桩:“林砚,钟楼里很静,我们查了一楼二楼,没见暗码生物,但三楼以上有层时间能量屏障,硬闯会被卷入残影。”
林砚走到钟楼大门前,抬手将凤核星晶贴上门板。淡金色的光芒渗进门缝,与门板上模糊的星纹呼应,“吱呀”一声,积满灰尘的木门缓缓打开,一股混着铁锈与霉味的冷风涌出来,吹得林澈打了个寒颤。
“玄黎来了!”林澈突然喊。玄黎快步走来,脸色白得像张纸,手里攥着个星纹罗盘,指针正疯狂打转,“我把星纹术师分了两组,一组继续稳定城区时间流,一组跟着我们进钟楼,万一遇到危险,能帮着挡一下。”
众人踏进钟楼,一楼地面积着厚厚的灰,只有几串新鲜的脚印通向二楼——鞋印边缘沾着暗紫色的粉末,是黑袍人留下的。二楼的墙上挂着幅风城旧地图,纸页泛黄发脆,上面用暗紫色墨水画着密密麻麻的线,将二十个红点连在一起,最终汇聚到钟楼的位置,像张织满毒网的蛛网。
“是大阵的能量传输路线。”玄黎指着地图上的线,星纹罗盘的指针抖得更厉害,“每条线对应一个阵眼,钟楼是中心枢纽,只要毁掉这里,其他阵眼的能量就会紊乱,我们就能顺着共鸣定位它们。”
往三楼走的楼梯年久失修,踩上去“咯吱”作响。刚踏上三楼台阶,周围的景象突然变了——破旧的楼梯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风城广场,年幼的自己正牵着父亲的手,仰头看着天上的风筝,风筝上的凤纹在蓝天下飘得很远。父亲笑着揉她的头发,说:“砚砚以后要像凤一样,守护好风城。”
“是时间残影!”玄黎的声音突然穿透幻境,星纹光丝在众人周围织成道银网,“别陷进去!这些是被时间能量记录的过往,一旦沉浸,就会困在记忆里出不来!”
林砚猛地回神,眼前的广场瞬间消散,依旧是布满灰尘的楼梯。她胸口发闷,刚才的记忆太真实,差点忘了自己的目的。林澈也脸色发白,他刚才看到了第一次用净化枪的场景——当时他手抖得厉害,连扳机都按不下去,还是林砚拍着他的肩说“别怕”。
“每层楼的残影都会不一样,而且会越来越真。”玄黎的光丝微微发亮,像层薄纱,“我的光丝能暂时挡着,但撑不了太久,我们得尽快到顶层。”
走到四楼,残影再次袭来——这次是暗凤本体袭击风城的场景。士兵们在暗紫色的能量下倒下,星纹屏障布满裂痕,玄黎跪在地上,指尖的光丝断断续续,却还在拼命支撑。张诚的胳膊被暗码能量划开道口子,依旧举着短刃往前冲。
“假的!都是假的!”张诚大喊,他挥着短刃朝残影砍去,刀刃穿过幻象,画面瞬间破碎,“这些残影是按我们的记忆造的,就是想让我们放弃!”
众人加快脚步,终于抵达顶层。顶层空间不大,中央悬着个巨大的钟锤,锈迹斑斑,却依旧透着股厚重感。钟锤下方的地面上,嵌着个比之前大两倍的阵眼,淡紫色的光在纹路里流动,阵眼中央卧着块拳头大的时间石,石头上的星纹缓慢旋转,散发出的时间能量几乎要将空气凝固。
“就是这里!”玄黎立刻展开星纹阵,淡银色的光丝像张网,将阵眼牢牢裹住,“林砚,我用星纹阵困住时间石的能量,你用凤核净化,我们必须同步,差一秒都会炸。”
林砚点头,屈膝蹲在阵眼旁,将凤核星晶贴向时间石。淡金色的光芒撞上紫色能量,时间石突然爆发出刺眼的光,周围的空气开始扭曲,顶层的墙壁裂开道道细缝,灰尘簌簌往下掉。
“撑住!还有十秒!”玄黎的额角渗出汗珠,顺着脸颊滑落,滴在地上晕开,“时间石的核心快被净化了!”
就在这时,钟楼外突然传来阵剧烈的震动,远处的山林方向升起道暗紫色的光柱——是其他阵眼被激活了!时间石像是感应到了什么,突然挣脱星纹阵的束缚,朝着林砚撞来。
“小心!”张诚猛地扑过来,用后背挡住林砚。时间石砸在他的盔甲上,“轰隆”一声,盔甲瞬间变形,张诚像片叶子似的被掀飞,重重撞在墙上,一口鲜血喷出来,溅在满是灰尘的地面上,格外刺眼。
“张诚哥!”林澈嘶吼着要冲过去,却被玄黎拽住。
“别分心!时间石已经失控,现在停手就全完了!”玄黎的光丝再次缠住时间石,他的脸色白得近乎透明,“林砚,快!用凤核全力!”
林砚咬紧牙关,将所有能量注入凤核。淡金色的光芒暴涨,像团燃烧的火焰,将时间石裹在中央。时间石发出刺耳的嗡鸣,表面的星纹一点点碎裂,最终“咔嚓”一声,化为滩黑色的粉末,被风一吹,散在地上。
周围的时间能量瞬间消散,墙壁的震动也停了。林砚立刻爬起来,跑到张诚身边,小心翼翼地扶起他:“怎么样?能撑住吗?”
张诚咳了两声,扯出个笑:“没事……就是盔甲废了,回头得让铁匠再打一套。”他想抬手,却疼得皱紧眉头,显然伤得不轻。
玄黎走到时间石粉末旁,将星纹罗盘凑过去。罗盘指针稳定下来,屏幕上浮现出十三道红点,分布在风城外围和地下:“成了!时间石的共鸣激活了,剩下的阵眼位置全显出来了!”
林澈松了口气,靠在墙上,手臂上的疤痕不再发烫:“太好了,这样我们就能顺着定位找,不用再瞎摸了。”
就在这时,钟楼大门被撞开,一名星纹术师跌跌撞撞地跑进来,脸色惨白如纸:“不好了!时间塔那边出问题了!塔身上的星纹全变成了暗紫色,而且……玄黎哥,你之前布的监测阵,传来了‘彼岸者大人’的能量波动!”
这话像道惊雷,炸得众人脸色骤变。时间塔是稳定风城时间流的关键,此刻出现异常,显然是黑袍人的后手,甚至可能是彼岸者大人要亲自出手的征兆。林砚扶着张诚,眼神重新变得坚定:“我们先回指挥中心,整合所有人手,先处理时间塔的异常,再毁剩下的阵眼。不管是黑袍人,还是彼岸者大人,我们都得扛住。”
玄黎点头,帮着林砚扶张诚。林澈收拾好星纹罗盘,跟在后面。阳光透过钟楼的破窗照进来,落在地上的灰尘里,映出无数细小的光柱,却驱不散众人心中的沉重。他们都清楚,接下来要面对的,可能是比之前更可怕的危机,但没有人退缩——风城在身后,彼此在身边,这就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