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渊站在刑戒堂阴暗的牢房门口,铁链落地的声响在寂静中格外刺耳。刑戒堂弟子冷冷地瞥了他一眼,将一份文书扔在他脚边:“证据不足,暂且释放。但你偷盗嫌疑未消,行为不端之名已传遍宗门,好自为之。”
周渊弯腰捡起文书,目光扫过上面模糊的指控,嘴角扯出一抹冷笑。他抬头看向刑戒堂深处,隐约记得那个王管事曾在某个瞬间流露出一丝异样的神色,或许正是那微不足道的同情,让他得以逃脱更严厉的惩处。但此刻,这些都不重要了。
他转身走出刑戒堂,阳光刺得他眯起眼睛。杂役院的方向,他仿佛已经能看到那些异样的目光和刻意疏远的身影。
回到杂役院,周渊的感觉没有错。往日里那些或熟悉或陌生的面孔,此刻都像避瘟神般躲着他。几个杂役弟子正聚在一起低声议论,见他走来,立刻噤声散开,仿佛多看他一眼都会沾上晦气。
“哟,这不是我们的‘大盗’周渊吗?”赵虎的声音从角落传来,带着毫不掩饰的得意和挑衅,“怎么,刑戒堂的饭不好吃,这么快就回来了?”
周渊停下脚步,目光冰冷地扫过赵虎。赵虎被他的眼神看得一愣,随即恼羞成怒:“看什么看?你以为你还是以前那个周渊吗?现在整个宗门都知道你是个贼!”
周渊没有回应,只是淡淡地收回目光,继续向自己的住处走去。赵虎的叫嚣在他身后渐渐变得微弱,最终化作一声不甘的咒骂。
回到狭小的房间,周渊关上门,终于松了一口气。外界的喧嚣和敌意被隔绝在外,他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孤独,但这种孤独却让他感到安心——至少,他不再需要伪装自己,不再需要应对那些虚伪的笑脸和背后的冷箭。
他盘坐在床上,闭上眼睛,脑海中浮现出那日在牢房中突然爆发的力量。那股冰冷、暴烈的气息,仿佛来自另一个世界,却在他最绝望的时刻救了他一命。他必须掌握这股力量,否则,他将永远无法摆脱眼前的困境。
周渊从怀中掏出那片青铜残片,它依旧黯淡无光,但当他集中精神时,却能感受到一丝微弱的共鸣,仿佛在指引着他某个方向。他站起身,决定冒险一试。
后山深处,树木遮天蔽日,阳光几乎无法穿透。周渊凭借青铜残片的感应,小心翼翼地穿梭在密林之中。偶尔有野兽的吼声从远处传来,但他毫不在意——与那股未知的煞气相比,这些野兽的威胁微不足道。
不知走了多久,周渊终于在一处阴暗的洞穴前停了下来。洞穴中弥漫着一股刺鼻的腐臭味,但青铜残片的震动却愈发强烈。他深吸一口气,缓缓步入洞穴。
洞穴内光线昏暗,周渊只能依靠微弱的火光前行。随着深入,他感到周围的温度逐渐降低,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阴冷的气息。终于,在洞穴的最深处,他发现了一处极淡的煞气淤积点。
那煞气如同薄雾般缭绕在空气中,若不仔细感知,几乎难以察觉。周渊心中一喜,他小心翼翼地靠近,将青铜残片贴在煞气淤积点上。
瞬间,一股冰冷的气息顺着残片涌入他的体内,直冲脑门。他感到一阵眩晕,几乎站立不稳。但很快,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开始尝试引导这股煞气。
过程比他想象中要艰难得多。煞气如同脱缰的野马,在他的经脉中横冲直撞,每一次引导都伴随着剧烈的疼痛。他的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脸色苍白如纸。
但周渊没有放弃。他咬紧牙关,集中精神,一点点地尝试控制煞气的流动。终于,在无数次的失败后,他成功地将一小股煞气引导至右手掌心。
他低头看向掌心,那里凝聚着一团漆黑如墨的气团,散发着刺骨的寒意。他心中一动,将煞气附着手边的一根树枝上。
“嗤——”
树枝瞬间被煞气腐蚀,化作一缕黑烟消散在空中。周渊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这一幕。这煞气的威力,远超他的想象!
他继续尝试,将煞气附着在石头、泥土上,每一次都能轻易地将其腐蚀。他隐约触摸到一种将煞气作为“武器”使用的门道,但这种运用极不稳定,且对心神有微弱的侵蚀。每当他使用煞气时,都会感到一阵疲惫和眩晕,仿佛精神被抽空了一般。
“这便是煞丝……不,或许该称之为‘蚀芒’。”周渊喃喃自语,他看着掌心残留的煞气,心中既兴奋又警惕。这股力量强大而危险,稍有不慎就可能反噬自身。
但此刻,他已经没有退路了。修炼《九转玄元功》和试验煞气,都对身体和精神消耗极大。宗门发放的微薄资源连塞牙缝都不够,他必须找到更多的资源来支撑自己的修炼。
周渊再次前往清河坊市。这一次,他变得更加谨慎。他用布巾半遮面,在不同摊位分批出售他多次冒险从后山采集到的、年份稍高的草药。他的动作熟练而迅速,眼神冷静而警惕,仿佛一只潜伏在暗处的猎豹。
在坊市的一个角落,他无意间听到两个散修的交谈。
“听说黑风岭深处最近有赤瞳妖狐出没,那可是价值不菲的宝贝啊!”
“赤瞳妖狐?那可是三级妖兽,实力堪比筑基期修士!你去送死吗?”
“哼,富贵险中求!再说了,又不是只有我们一个人去,多找几个帮手,未必没有机会……”
周渊的心中一动。赤瞳妖狐的皮毛价值不菲,妖核更是修炼的珍宝。如果他能猎杀一只赤瞳妖狐,不仅能解决眼前的资源困境,还能为《九转玄元功》的修炼提供极大的助力。
但他也清楚,这绝非易事。赤瞳妖狐实力强大,且狡猾异常,稍有不慎就可能命丧其爪。但此刻,他已经没有其他选择了。
周渊握紧用草药换来的几块下品灵石,目光望向黑风岭的方向。那里是他命运开始的地方,充满了危险,但也蕴含着机遇。
“宗门任务报酬太低,且易生事端。采集草药终有极限……唯有狩猎妖兽,方能快速获取资源。危险……但必须一试。《九转玄元功》需战斗磨砺,煞气……也需见血开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