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烬在段家的日子,过得可谓是如鱼得水,风生水起。
他天性里那份被压抑的、属于少年人的活泼和恣意,在段希辰和段念辛这两个“小跟班”的崇拜和陪伴下,彻底被激发了出来。他不再是那个需要端着架子、时刻注意形象的黎家小少爷,而是成了段家别墅里名副其实的“孩子王”。
白天,他和段希辰在游戏房里杀得天昏地暗,为了一个游戏关卡能研究半天,激动时大呼小叫,赢了就击掌庆祝,输了就互相“甩锅”,关系好得像亲兄弟。段念辛则像个小尾巴,抱着洋娃娃坐在旁边看,时不时奶声奶气地喊:“哥哥好厉害!”或者“哥哥陪我玩!”
玩累了,三个人就毫无形象地瘫在客厅的地毯上,分享零食,看动画片,或者干脆挤在一张床上睡午觉,黎烬睡中间,左边一个段希辰,右边一个段念辛,画面和谐得不得了。
段瑾洛下班回家,经常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鸡飞狗跳”却又温馨无比的场景。他站在玄关,看着那个穿着宽松t恤、笑得毫无形象、和两个孩子滚作一团的黎烬,冷硬的眉眼总会不自觉地柔和下来,心底某个角落被填得满满的。
但这种温馨,偶尔也会让段总感到一丝……微妙的、不足为外人道的酸涩。
比如,黎烬的注意力几乎全被两个孩子占据了,以前还会时不时蹭到他书房“骚扰”他一下,现在却连吃饭都捧着手机和段希辰讨论游戏攻略。晚上,以前是他抱着黎烬睡,现段念辛经常让这个漂亮的大哥哥讲故事哄着睡,黎烬有时候把自己讲困了也直接睡在了儿童房,把他一个人晾在主卧大床上。
段总感觉自己……失宠了。而且是被自己的儿子女儿联手“夺宠”了!
这天晚上,段瑾洛处理完公务回到卧室,发现黎烬破天荒地没去儿童房,而是盘腿坐在他床上,眼睛亮晶晶地看着他,似乎有话要说。
段瑾洛心中微动,面上却不动声色,走过去坐在床边:“怎么了?”
黎烬凑过来,脸上带着兴奋和一种“快夸我聪明”的表情,神秘兮兮地说:“段瑾洛,我想到一个特别好的主意!”
“嗯?”段瑾洛挑眉,示意他继续说。
“你看啊,”黎烬掰着手指头,逻辑清晰(自认为)地分析,“希辰和念辛都那么喜欢我,我也超喜欢他们!我们玩得这么好!你在家又像个大家长,管着我们三个……”
他顿了顿,眼睛更亮了,语出惊人:“要不……你把我收了吧?当你儿子!这样我们就是真正的一家人了!多完美!”
“……”段瑾洛脸上的柔和瞬间冻结,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沉了下去,周身的气压骤然降低!他盯着黎烬那张写满“快答应我”的、毫无心机的脸,胸腔里那股积压了数日的、被忽视的酸涩和郁闷,瞬间转化为了怒意和……一种被严重冒犯的憋屈!
儿子?!他把他当心尖上的爱人,这小混蛋居然想当他儿子?!
“黎烬,”段瑾洛的声音冷得能掉冰渣,每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你说……做我什么?”
黎烬完全没察觉到危险,还沉浸在自己的“完美计划”里,甚至得意地晃了晃脑袋:“给你当儿子啊!你不亏的!我这么帅这么聪明还能帮你带孩子!买一送二……哦不,是买二送一!多划算!”
“划算?”段瑾洛气极反笑。他猛地伸手,一把将还在喋喋不休的黎烬拽了过来,打横抱起!
“啊!”黎烬吓了一跳,下意识地搂住他的脖子,“你干嘛?!”
段瑾洛抱着他,大步流星地走向床边,声音低沉危险,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
“不是爸爸吗?”
黎烬:“???”他懵了,挣扎起来:“段瑾洛你疯了?!放开我!”
“不叫?”段瑾洛将他扔进柔软的大床里,随即俯身压下,双臂撑在他身体两侧,将他牢牢困在身下,深邃的眸子紧紧锁住他,里面燃烧着怒火和一种令人心悸的占有欲,“看来,我得让你弄清楚……你到底该叫我什么。”
“你……你想干什么?!”黎烬终于后知后觉地感到了危险,脸颊爆红,手脚并用地想推开他,“段瑾洛!你变态啊!”
“变态?”段瑾洛低头,狠狠吻住他那张气人的小嘴,直到两人都气息不稳才松开,声音沙哑,“还有更变态的。今晚,我就让你知道,乱认爹的下场。”
“我不是……唔!”黎烬所有的抗议和辩解,都被段瑾洛用最直接、最“深刻”的方式,彻底堵了回去。
这一夜,主卧的灯亮了很久。
段总用身体力行,极其“耐心”且“全面”地“教育”了某个异想天开的小混蛋,关于父子关系,以及 情侣关系的本质区别。
黎烬从一开始的嘴硬反抗,到后来的哭唧唧求饶,再到最后带着哭腔被迫改口……过程可谓是十分“惨烈”。
教育成果十分显着。
第二天早上,黎烬瘫软在床,连手指头都不想动,看着神清气爽、衣冠楚楚准备去公司的段瑾洛,眼神里充满了敬畏?和羞愤。
段瑾洛系好领带,走到床边,俯身,在他红肿的唇上印下一个早安吻,语气恢复了往常的沉稳,却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警告:
“以后,还敢不敢乱叫了?”
黎烬把脸埋进枕头里,闷声闷气,心有余悸地嘟囔:“……不敢了。”
段瑾洛满意地揉了揉他的头发:“乖。晚上等我回来。”
直到段瑾洛离开,黎烬才龇牙咧嘴地从床上爬起来,揉着酸痛的腰,欲哭无泪。
他就是开个玩笑嘛!至于这么……往死里教育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