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江转头，看到了熟悉又陌生的脸。
苏可心！
苏可心眼神悲切地看着苏江。
“爸，我终于见到你了。这段时间我想你想得好苦。”
苏江皱眉，“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是奶奶把我接回来的。”
苏可心回苏园这几天，发现苏江和其他人都没来见苏老夫人。
她心里已经明白了。
苏老夫人失势和失心了。
苏老夫人让人24小时看着她，她根本无法联系苏家的其他人。
苏江来了，是个绝佳的机会。
苏可心警惕地看着四周，小声说道：“苏沁暖不是你的女儿，傅冰才是。你一定不能瞎认。”
苏江脸色一变，这个消息已经流传到苏可心都知道了？
傅冰是不是也知道了？
“谁告诉你的？老夫人还是素女？”
苏可心从他的话里知道了更多的东西，于是点头。
“她们早就知道了，还私底下说不告诉你们，让你们一辈子也找不到女儿。”
“爸，我以前不懂事，做了很多让你和哥哥们生气的事。以后我一定会好好的听话，你们别不要我。”
苏江看着进来的素女，敷衍道：“我尽力。”
素女横了苏可心一眼，躬身走过去。
苏可心缩着脖子退出去。
素女眼里闪过怨毒的光。
这人不能留了！
苏江没有错过她脸上的狠意。
“你想在苏园里杀人？”
素女连忙恢复平时的温顺、平凡。
“先生太会开玩笑了。”
苏江把几张画稿扔给她，“你自己看！”
素女捡起画稿，看到上面的时间和对应的她的脸。
她心里一沉，面上却道：“谁这么有心为她画像，画得还挺像。要不是这些画像，我都快忘了我年轻时候的样子。”
“我没兴趣跟你绕弯，你和老夫人当初找了十个孤儿做实验，死得只剩下一个人。那个孩子就是现在的苏沁暖，你们专门把她培养出来冒充我的女儿。你们安的什么心？”
苏江怒不可遏，用力地拍桌子。
坚固的黄花梨木居然被他拍得摇摇欲坠。
“先生，我根本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素女咬死不松口。
“来人！报警，把人送到警局！”
一直跟在苏江身边的苏末立马掏手机。
苏老夫人从苏江进来后就在屏风后面听。
见苏江居然要动她身边的人，她重重地敲击拐杖。
“谁敢动她？”
说完，她颤微微地从屏风后出来。
大病一场后，伤了底子。
之前的保养全都废了。
一张脸憔悴又皱纹纵横，配着眼睛里的泪，颇为可怜。
苏江咬牙忍住心疼，“她做错了事，理应承担责任，还是您为了一个外人要跟我过不去？”
苏老夫人颤抖地举起拐杖，“她跟在我身边这么多年，她是什么人，我最清楚。”
“是吗？你是早就知道她祸害了这么多孩子，并且很早之前就知道我的女儿在哪里了？”
苏老夫人：“你胡说什么？素女一直吃素，为人和善，这些年从不与人为恶，你污蔑她跟污蔑我有什么区别？”
“意思是她做的这一切都是你授意的？”苏江没打算让苏老夫人和素女从这件事里抽身。
他没有时间等了。
他曾经一退再退，她们却得寸进尺，越来越过分。
“苏江，你中邪了？别人说几句话你就信，回来要安稳的家闹得鸡犬不宁。”
“到底谁让苏家不得安宁，你心里有数。苏末，报警。”
苏末没有迟疑，拨打电话。
苏老夫人颤抖地看着素女。
素女腿软地跌倒在地。
苏老夫人别过脸，不去看素女绝望的表情。
她已经做了准备。
她要舍弃素女。
素女跟了苏老夫人这么多年，对她的微表情很了解。
素女不甘心地说道：“老夫人，你可要想好了。我进去，会把所有的事都抖出来。”
“你一个下人也敢威胁我？”
素女冷着脸，“你不仁，别怪我不义。”
苏江冷眼看他们互掐，心里却涌起一阵深过一阵的悲哀。
他是个心软的人，尤其对家人。
只要家人不做得太过分，他一般都不会计较。
可就是有人利用他的心软一个劲的戳他的心。
他要再心软，他的女儿就永远不会回来了。
警察很快来了。
苏江：“把老夫人一并带去审。”
苏老夫人颓然软倒在地，“苏江，我生你养你，你就这么对我？”
“我敬你爱你，你就这么对待我的女儿？”苏江反问。
“你当初做那些事的时候就该想到会有今天！”
“带走！”
警察们面面相觑，把收拾了几张素描。
苏君羡和苏君晖第一时间把所查到的所有资料交给警方。
他们有预感，等苏老夫人与素女交代完后，他们所缺失的证据链就完整了。
苏园所在的片区警察都愁疯了。
苏老夫人这尊大佛被带到所里，得好好照顾。
要不有个三长两短，他们都承担不起后果。
偏偏报警的人是苏江。
他们不得不仔细审理案子。
莫局把苏老夫人亲自请到办公室，好声好气地说道：“老夫人，您放心，这案子全程保密，您有什么话一五一十的跟我们说，我们绝不会让您受半分委屈。”
苏老夫人：“谁让你抓我，你找谁问话。”
“您这么说就很没意思了。您孙女走失案哪怕过了二十多年，我们依旧在查。当时的苏园已经先有了监控，只是像素没有现在的清晰，通过我们技术人员的不懈努力，也查到了一些蛛丝马迹。”
“就算苏江先生不报警，我们这几天也会找你身边的素女了解情况。”
“素女曾经结过婚，跟着您后就离婚了。她离婚没多久就到了苏园两位小少爷的生辰，生辰宴当天素女的前夫出现过。监控显示，抱走苏小姐的男人跟素女前夫曾强很像。曾强目前已经被我们锁定，正由其他地区的同事移交过来。”
“您可以沉默，您确定素女和曾强会沉默？”
苏老夫人瞥了莫局一眼，“少给我下套，我忽悠别人的时候，你还不知道在哪里呢。”
“您这么说也没错。您要是不配合，我也有法子让您配合。”莫局收回眼神，“您在这里好好想想，等您想好了我们再谈。”
莫局说完快步离开，只留下苏老夫人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