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儿，怎么办？”旁边的年轻警察急的非正规用语都出来了，眼珠一错不错地盯着屏幕上实时滚动的评论区，“他们都要我们把监控视频放出来……”
陆警官也抿着唇，紧盯着手机屏幕。
所有人都在等他的指示。
最后陆警官夺过了手机，“按照规定，在没有上法庭之前，这些监控视频绝对不能外泄。现在他们就能利用舆论将声势造得这么大，视频一旦放出去，到时候就不是我们能控制的了。”
众人都默默不语。
虽然铺天盖地满屏幕的指责，但是大家都知道陆警官说得对。
这个世道，有钱能使鬼推磨。
许念刚刚的意思不就是，作为警察局，是没有资本跟家大业大的江家拼金钱投入的吗？
何况就以媒体断章取义的本事，就算他们放出了完整的视频，只怕也会被恶意剪辑了江文装作诚恳的那一段，引发新一轮的舆论浪潮。
“你们，先去像平时一样，发一个警情通报，”陆警官指挥着，“你们，抓紧时间去找钱雷的下落。至于楚律师和裴律师……”
陆警官看向了两个人，短短的一天时间里，整个人看上去沧桑了许多，“你们先回去，如果有什么消息，我们会通知你们的。”
警察是一片好意，甚至还专门派了人，一路护送楚清歌和裴景安回到家。
门刚打开，芝士毛茸茸的狗头就从门缝里挤了出来，整个脑袋像一只巨大的。
楚清歌抱着芝士的狗头搓了几下，才算是缓解了今天悬了一天的心。
“所以钱雷为了自己的弟弟，宁可帮江文顶罪？”楚清歌仰面躺在沙发上，看着裴景安在厨房里忙忙碌碌的背影，“但是江文又是为什么非要致沈星洲于死地啊？成年人了，真的会这么不分青红皂白的伤害医生吗？还是沈星洲这样的医生？”
“如果是别人，我也不能相信，但是换成江文，这件事情就很合理。”裴景安正在洗菜，水流的哗哗声里，他平静地解释，“你还记得我之前带你去的宴会吗？”
“记得。”楚清歌弹着芝士粉嘟嘟的耳朵，“那次聚会不还遇见了郭政和几个老总，后来你不是还把他们公司的合约都签过来了吗？”
楚清歌想了想，皱皱鼻子，“早知道不让你签他们了，你想着帮我签，顾问费收这么低，结果做的还是一样的工作量……”
每一份审批表上签的都是裴景安的大名，楚清歌总是得硬要裴景安也过目一遍。
裴景安也乐得再过目一遍。
毕竟有的合同长达几十上百页，每一页都是密密麻麻的内容。他审阅这些合同的时候，楚清歌生怕他对她太放心，总是坐在他身边，看着他一行一行往下阅读。
这段时间里，楚清歌就一直坐在裴景安身边，充当他的人形鼠标。
裴景安根本不需要上手，只要动动手指，楚清歌就会往下翻页，还会打字。
打字的时候，要是只往合同上加两三个字，或者调整一下标点符号这样的小事，犯不着把电脑挪过去的话，楚清歌就会凑过来一点。
发丝就垂在裴景安眼前，有淡淡的椰子或者柠檬的香气。
当然，这些裴景安是不能跟楚清歌说的，否则这样的待遇以后就没有了，只怕楚清歌工作的时候会避得他远远的。
裴景安不傻。
他把嘴角的笑容藏起来，在水池里甩了甩生菜上的水珠，继续回答楚清歌的问题，“江家和沈家是竞争关系。”
“我知道。”楚清歌利索地接了一句，说完以后又觉得有点不对劲，“你不会是说……”
“沈星洲是沈家的公子。”裴景安补全了楚清歌的话。
“……”楚清歌揉芝士耳朵的手停住了，“！！！怎么会？！”
“怎么不会？”裴景安觉得有点好笑。
“不是……”楚清歌想想许念的豪情壮志，说有一天沈星洲不做医生了，自己要养沈星洲的壮语，有点说不出话，“沈医生……藏这么深的吗？！之前从来没听说过……”
楚清歌越想越觉得奇怪，“那不对啊，沈家和江家既然是两个差不多的大家，那犯不着三年前的事情到现在还没水落石出啊？沈家这么有出息的儿子被这么对待，不给自己的孩子出一口气的吗？”
“人家也没藏啊，”裴景安开始烧锅热油，“只不过星洲确实对企业管理不是很有兴趣，也不是很喜欢在外提及他和沈家的牵扯。”
“早年沈老爷子因为星洲放弃商学，转而去学医这件事情，发了很大的脾气。毕竟刚开始，谁都没想到星洲能在医学上有这样的成就，这条路对于沈家来说是未知的。但是从商的话，一方面家族企业能够继承，成功率要比学医大得多。另一方面沈家也算是后继有人。”
“那后来呢？”楚清歌到厨房里来帮忙，“后来沈星洲有了这样的成就，应该家里人不会再反对了吧？”
“后来就不是反对了，”裴景安从她手里接过盘子，“他们希望能够通过星洲来扩大沈家的影响力，从而跟更多的医疗企业合作，但是星洲不希望自己从事医生的这条路上掺杂这么多利益因素，所以还是婉拒了。”
“……”
“也因为这件事，那两年星洲和沈家的关系其实很僵。沈家不止他一个孩子，见他指望不上，老爷子的重心就放到别的孩子身上去了。在星洲出事之后，沈家实际上派人来找过星洲两次，想让星洲放弃医学，但是都被拒绝了。”
“……”楚清歌默了默，“他们还真是执着……”
“但是不得不说，因为星洲受伤，很多的临床做不了了，就有了更多时间做实验，以及筛选企业。”
“筛选企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