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巨魔大妖们原本狰狞可怖的脸上,此刻写满了极致的惊恐,巨大的身躯不受控制地颤抖着,仿佛看到了世间最恐怖的景象。
少年魔王身后残存的部众们,早已被之前的战况吓得肝胆俱裂。
此刻,他们更是瞪大了眼睛,嘴巴大张,却发不出一丝声音,仿佛灵魂都被抽离了身体。
他们的眼神中充满了绝望与无助,仿佛已经预见了自己即将到来的悲惨命运。
刚刚从时空乱流中挣扎脱出的强者残魂,魂体剧烈波动着,如同风中残烛般摇摇欲坠。
他那原本虚幻的面容上,此刻满是惊骇之色,仿佛不敢相信自己眼前所发生的一切。
远处,快要被凌霄吸干的焚狱神,原本已经气息奄奄,此刻却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得瞪大了双眼。
他那干瘪的嘴唇微微颤抖着,似乎想要发出一些声音,却终究只是发出一声微弱的、带着无尽恐惧的呜咽。
所有生灵的心脏,都如同被一只无形、冰冷、布满死亡鳞片的巨爪,骤然攥紧!
狠狠捏住!
那巨爪的力量如此强大,仿佛要将他们的心脏直接捏碎,让他们在这无尽的恐惧中彻底消亡。
一股源自灵魂最深处的寒意,如同汹涌的潮水一般,瞬间席卷了整个战场。
它冻结了血液,让每一个生灵都感觉自己的身体变得冰冷僵硬;它冻结了思维,让他们的脑海中一片空白,无法思考任何事情;它冻结了所有动作,让他们如同雕像一般,静静地伫立在这血腥的战场上。
毛骨悚然!
彻骨冰寒!
这种恐惧,已经超越了言语所能描述的范畴,它如同实质般的黑暗,笼罩在每一个生灵的心头,让他们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绝望。
因为没有任何人!
没有任何神念!
没有任何秘法!
感知到有任何存在靠近的痕迹!
没有一丝空间涟漪的波动,仿佛这片空间从未被打破过;没有半点能量逸散的征兆,仿佛那个存在根本不需要借助任何能量就能出现在这里。
那个声音,就像是从这片虚空诞生之初便已存在,是这片死寂星域本身发出的叹息,带着一种古老而神秘的气息,让人忍不住心生敬畏与恐惧。
是谁?!
这个疑问,如同闪电一般,在每一个生灵的脑海中划过。
无数道混杂着极致惊骇与濒死恐惧的目光,如同被无形的磁石牵引,瞬间撕裂空间,死死聚焦。
他们的眼神中充满了渴望与恐惧,渴望知道那个神秘存在的身份,又恐惧那个存在会给他们带来灭顶之灾。
在少年魔王右侧,仅仅一步之遥的虚空褶皱处,不知何时,竟悄无声息地多了一个人。
那人身形挺拔,宛如一座巍峨的山峰,静静地矗立在那里,仿佛与这片虚空融为一体。
从他身上散发出来的强大气息,却让每一个生灵都感受到了深深的压迫感。
那是一名形容枯槁的老者,仿佛是被岁月无情啃噬过的一截枯木,带着一种历经无尽沧桑后的衰败与寂寥。
他身着一件早已洗得褪色发白、边缘磨损得如同秋风中瑟瑟飘落的枯叶般的灰布长袍。
那长袍的样式古老得超乎想象,仿佛来自一个早已被历史长河湮没、被世人彻底遗忘的纪元,每一道褶皱里都似乎藏着一段不为人知的古老故事。
他那一头灰白夹杂的长发,如同乱麻一般随意披散着,肆意地垂落在肩头,几乎遮住了半边脸庞,让人难以窥探他真实的面容。
而最令人惊愕的是他手中所持之物,那是一盏样式奇古至极的青铜灯盏。
灯盏表面布满了斑驳的绿锈,那些锈迹如同岁月留下的伤痕,深深浅浅地刻在青铜之上,仿佛在诉说着它所经历的漫长岁月。
灯芯处,一朵仅有黄豆大小、微弱得似乎随时都会被这狂暴的世界吞噬而熄灭的幽蓝火焰,正无声地摇曳着。
那火焰的光芒如此黯淡,在这血腥混乱、能量肆虐的战场上,几乎可以忽略不计,却又带着一种神秘而诡异的气息,仿佛蕴含着无尽的秘密。
他就那样佝偻着背脊,身形微微前倾,仿佛被生活的重担压得直不起腰来,又如同一个迷失在浩瀚星海深处的拾荒老人,孤独而无助。
他提着这盏残灯,脚步缓慢而沉重,一步一步地,仿佛踏在时光的琴弦上,向着这混乱战场的中心走来。
他就那么静静地站在那里,枯瘦的手指如同干枯的树枝一般,紧紧地握着灯柄,仿佛那是他在这世间唯一的依靠。
他的脸上如同覆盖着一层万载风化的岩石面具,刻满了时光的沟壑,那些皱纹如同刀刻斧凿一般,每一道都记录着他所经历的风风雨雨。
没有任何表情,死寂无波,仿佛他的内心早已被岁月磨平,对这世间的一切都已麻木不仁。
眼前这片景象,简直如同地狱一般。
尸骸漂浮在血水之中,随着能量的波动缓缓起伏,仿佛是死亡的海洋中漂浮的孤舟;山峦崩碎,巨大的石块如同流星般四处飞溅,扬起漫天的尘土;能量狂暴肆虐,如同脱缰的野马一般,在这片空间中横冲直撞,所到之处,一切皆被摧毁。
而这所有的一切,与他灯盏中那点微弱摇曳的幽蓝之火,似乎存在于两个截然不同的、永不相交的世界。
那幽蓝之火,安静而祥和,与这血腥混乱的战场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仿佛是另一个世界的投影。
此刻,他那双隐藏在灰白乱发后的眼眸,平静得如同两口吞噬了所有光线的古井,深邃而幽远,没有一丝波澜。
那眼眸中,仿佛藏着整个宇宙的奥秘,又仿佛什么都没有,只是静静地凝视着洛千尘的侧脸,仿佛在审视着这个强大而又神秘的女子,又仿佛在透过她,看着更遥远的地方。
无声的对峙,宛如一场没有硝烟却比任何战斗都更为惨烈的战争,在战场上悄然蔓延开来。
那死寂的氛围,浓稠得如同实质化的黑暗,比最深的虚无更令人窒息,彻底淹没了整个战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