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境遇决定的。”
杜凡反思后，得出这样一个结论。
初入修仙界的他，资质差到狗都摇头，际遇也平平，但凭着惊人毅力和绞尽脑汁研究出来的各种奇葩手段，硬生生在同代修士之中脱颖而出。
那时候的他，每一步都是厚重的，每一步他都敢说自己尽力了。
所以，他永远也忘不了当年无名岛之战，不仅是因为寒千雪，更是炼气期巅峰的他，以平凡之资，竭尽所能，拼尽全力，打出了意气风发，打出了豪情万丈。
其实从严格意义来说，那一战他败了，但他没有丝毫失落，反倒是无限快慰，他证明了自己，也坚定了道心，此后，再无一战可称之为酣畅淋漓。
或许是从无法无天的传承开始，又或许是从结识任子文开始，他的修行之路就像是开了挂一样，有一种不用太努力也能凌驾于众生之上的感觉。
琅嬛内经，逆转了他的资质，从此修为飙升，不再平凡；
任子文的出现，让他对穿越者的优越感爆棚，看谁都像Npc……
他的目光，渐渐从脚下的土地，移向了前方的山丘，从此不知疲倦的翻越，一座又一座。
“我错了吗。”
杜凡自问，又摇了摇头。
纵观他的经历，大多都是被命运推着走，根本就没有多少闲暇时光驻足停留，如果时间和事件来到某个节点，他没能达到相应高度，那他面对的，很可能就是无法承受之痛。
让他切身体会到这一点的，也是寒千雪。
当年尚处元婴期的他，远不敌化神期的问天老祖，眼睁睁看着寒千雪香消玉殒，那种撕心裂肺的无力感，几近成了他的心魔，至今都无法彻底释怀。
好在寒千雪命有奇遇，不曾真的离去，不然杜凡都不知道自己会变成什么样子。
后来他不再追求完美，立誓要让自己变得足够强大，有能力保护所有想保护的人，为此他转变思维，几乎将全部心思都放在了提升修为和战力上。
因为这个世界有这样一个定理，大罗金仙站的再高，也看不到仙君的世界，五星仙宝再如何闪耀，也盖不过六星仙宝的璀璨。
所以，很矛盾。
脚步太慢，会失去很多风景；脚步太快，又会错过很多风景。
“我本以为自己早就过了不惑之年，现在才知道，迷茫、矛盾、两难，始终伴随着我，就像是潮水的起起落落，一边去，一边来。”
“既然潮起潮落无法改变，又何必在意呢，任由它折腾去吧。”
“什么是好，什么是坏，什么是对，什么是错，从来就没有答案，又处处都是答案。”
“过去、现在、未来的我，走出的每一步，就是答案，每一个答案的背后，都有它的意义和重量。”
杜凡惑悟之间，一声爆鸣响彻天地。
神曦族的矍铄老者面色苍白，嘴角溢血，气息衰弱，身体止不住的剧烈颤抖。
烬欢虽然外伤恐怖，但双目炯炯，气血澎湃，战意高昂，显然没有实质战损。
“老夫败了，后生可畏啊。”矍铄老者深吸一口气，眼角抽搐中，说出这样一句话。
此言一出，神曦族其他三位仙君老祖全都露出震惊和难以置信之色。
即便压制修为，仙君不敌大罗金仙，也是难以想象之事，这完全颠覆了修仙界的传统认知，要知道，仙君和大罗金仙的差距，可不仅仅体现在修为上，何况还是一重天后期。
杜凡抛开思绪，见证了这一结果，却没有太多意外，这一切早在他意料之中。
杜凡客观评估，若是自己压制修为到大罗金仙，战败烬欢，可能都用不上三个回合，无需别的，单是青莲剑歌就已然无解了。
经过适才的明悟，他已经不再纠结青莲剑歌是否为挂了，挂又怎样？那也是自己实力的一部分，何需分的那么清楚？
“大罗金仙你已走到极致，不要再蹉跎光阴了。”矍铄老者恢复修为后再次开口，言外之意很明显，是让烬欢赶紧突破仙君境。
“还不够。”烬欢摇头，随即道：“神曦族的二重天仙君在哪里？”
矍铄老者突现怒意，喝道：“混账！本族二重天圣祖何等人物，岂能屈尊降贵陪你胡闹！”
老者恼怒有二，一是如他所说，神曦族圣祖身份尊贵，不可能给一个大罗金仙当磨刀石；另外则是为自己而怒，此子这是公然瞧不起他啊。
要不是此子来历惊人，他恨不得现在就一巴掌拍过去。
“多谢赐教，告辞。”
烬欢一语过后，走出法则世界，刹那远去。
望着赤红身影消失的方向，矍铄老者脸上一阵阴晴不定。
“这就是远古大陆培养出来的神苗吗，果然不凡。”三位仙君老祖走来，其中一人道。
矍铄老者道：“只能说是之一。”
“什么，神苗不止一人？”其他三人微惊。
“不然你以为，此子为什么在明轮仙域历练？”矍铄老者反问。
“你的意思是，远古大陆的一众神苗，分散在本大陆不同仙域历练，包括中土？”一位老祖道。
“明轮仙域的神苗已然如此，中土历练的神苗又会有多可怕？”另一位老祖道。
“这就不是我们需要关注的了，该头疼的是中土那些家伙。”矍铄老者摆了摆手，道：“行了，对于我们来说，眼下最重要的，是守好此地区道，不能出半分差池，老七，你再检查一遍。”
“是。”
……
六十年后，杜凡一行人结束任务，返回营地。
众人在外事堂经过安检、述职、交接、结算等流程后，本次任务就算是圆满落幕了，大家都很开心，相约各自休整一段时日，再一起组队接任务。
回到住所，杜凡第一时间布置法阵，散出傀儡，做好防备工作。
随后，他进入密室，盘膝而坐，施展秘法。
在灵魂之力的牵引下，他很快就感应到了五具冰体分身的存在。
这五具冰体分身，是他在区道结界的时候悄然放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