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修为刚到四品的核心弟子，
情况稍好一些，却也脸色惨白如纸，浑身冷汗淋漓，
原本凝聚的气劲瞬间溃散，
连站都站不稳，只能踉跄着后退，眼神里满是惊骇，
他们能清晰地感觉到，那股无形的力量正碾压着他们的识海，
仿佛只要对方愿意，随时能将他们的识海搅碎！
苏凝站在边缘，也被这股神识波及，识海传来一阵轻微的刺痛。
她抬头看向林青，眼神里充满了难以置信，
她之前只知道林青神识范围广，
却没想到竟能将神识修炼到如此恐怖的地步，
不仅能压制心神，还能影响实物，
这根本不是普通二品能做到的！
“聒噪。”
林青皱了皱眉，眼底的猩红更浓。
他心神一动，笼罩整个玄冰阁的神识骤然收缩，
不再是无形的压力，而是化作无数道肉眼难见的细针，
像暴雨般朝着所有四品以下的弟子射去！
这些细针精准无比，
每一道都瞄准了弟子们的识海核心，快得让人根本无法反应。
“噗！”
“噗！”
此起彼伏的吐血声瞬间响起。
那些还在抱头惨叫的四品以下弟子，身体突然一僵，脸上的痛苦凝固，
紧接着，七窍中同时涌出鲜血，
像断线的风筝般直直倒在冰面上。
鲜血溅在纯白的冰砖上，很快就被极北的寒气冻住，
形成一道道暗红的冰痕，密密麻麻地铺满了玄冰阁的广场。
不过瞬息之间，玄冰阁数百名四品以下的弟子，尽数殒命！
广场上瞬间安静下来，只剩下寒风卷着雪沫子，打在尸体和破碎冰殿残骸上，
发出沙沙沙的轻响，显得格外诡异。
那些幸存的四品以上核心弟子，
看着满地的尸体，脸色白得像纸，
浑身控制不住地发抖，他们刚才离死亡，只差一步！
凝冰长老站在阵眼上，看着这一幕，一口鲜血猛地喷了出来，溅在阵盘上，让原本就不稳定的大阵更加紊乱。
他指着林青，嘴唇哆嗦着，却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
“你...你竟敢...屠戮我玄冰阁...弟子...你...你会遭天谴的！”
魏沧瘫在旁边的冰地上，看着满地的尸体，眼神里的怨毒早已被恐惧取代。
他张了张嘴，发出嗬嗬的怪响，
丹田处的剧痛和眼前的惨状，让他彻底崩溃，
玄冰阁的未来，他的希望，全被林青毁了！
苏凝走到一具弟子的尸体旁，
蹲下身，手指轻轻碰了碰对方的颈动脉，确认已经没有气息。
她抬起头，看向林青，声音里带着一丝颤抖：“
林青...你...没必要杀这么多人...他们大多只是奉命行事...”
林青转头看向她，玄色的气力还在他周身萦绕，
脸上溅到的几滴鲜血，让他看起来更加狰狞，
“刚才他们催动气力的时候，可没半点犹豫，现在死了，倒成了奉命行事？”
他提着刀，一步步走向凝冰长老，
玄色气力在他脚下留下一道道深沟。
“想要杀人，就要有承受代价的觉悟。”
林青的声音冷得像极北的冰，
“现在，把碎界谷的入口位置，一字不差地告诉我，
否则，剩下的这些人，也没必要活了。”
凝冰长老看着逼近的林青，又看了看旁边幸存的几个核心弟子，眼底闪过一丝绝望。
他知道，林青说到做到，若是再反抗，剩下的人也会死。
他咬了咬牙，从怀里掏出一张泛黄的羊皮卷，扔在地上：
“这...这是碎界谷的详细地图...谷中有罡风阵、冰魄兽...
还有一些什么，我们也不知道了，只有这些。”
林青弯腰捡起地图，展开看了一眼，
确认上面标注的位置和苏凝之前画的大致吻合，才满意地点了点头。
“很好。”
他抬起头，看向凝冰长老，
“你们这些人，号称方外之人，
但在本公看来，留在世上都是祸害，
既然文皇帝将你们赶到了这里，
你们就好好待在着，不要想着重归中原。
否则，下次本公来时，就不是死这点人了。”
说完，他转身看向苏凝：
“你我是否还要同行？”
苏凝看了一眼满地尸体，又看了看凝冰长老和魏沧绝望的眼神，最终还是跟上了林青。
她有些怕，怕自己这点情分没了后，整个玄冰阁都会被他斩灭。
玄冰阁的冰罩在身后渐渐缩小，最终消失在风雪里。
林青走在前面，玄色披风被北风扯得猎猎作响，
衣摆上沾着的血渍早已冻成冰碴，随着步伐轻轻磕碰，发出细碎声响。
苏凝跟在后面，素色劲装的领口裹得更紧了，
眼神时不时落在林青的背影上，嘴唇动了几次，终于还是忍不住开口。
“林青...”
她的声音被风吹得有些发飘，带着几分犹豫，
“你为何要杀这么多人？”
林青脚步没停，只是侧过头看了她一眼。
“多吗？”他嗤笑一声，收回目光，继续往前走，
“当年我在升龙城外，蛮人军卒也是听命行事，
可他们杀我大乾军卒的时候，没见有半分犹豫。
本公是战场上厮杀的国公，战场没有对错，只有生死。”
苏凝攥紧了缰绳，指尖的细霜又悄悄冒了出来：
“可他们不一样！那些弟子修炼到如今的境界，少则十年，多则数十年，不容易...”
林青突然停下脚步，转过身看着她，语气里多了几分冷意，
“我靖安军的斥候，
哪个不是十五六岁就入营，在边境雪地里摸爬滚打，练出一身本事？
在大战中，随意一个碰撞就是上百人伤亡，
在本公眼里，他们的命与那些武者的命没有区别，不存在什么修炼多年十分可惜之事。”
苏凝哑口无言。
她没见过战场上的惨烈，只知道修炼不易，
却忘了林青是从尸山血海里爬出来的国公，
他的对错，从来都是用生死堆出来的。
林青重新转过身，牵着马继续往前走，声音平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重量：
“在战场上，没有不容易，只有活下来和死。
玄冰阁的人敢启动大阵，就要有死的觉悟，
不管他们是长老还是弟子，不管他们修炼了多少年。”
“可他们不是你的敌人...”苏凝小声反驳。
“现在不是，以后可能是。”林青打断她，
“大乾境内的蛀虫我杀不完，这些方外宗门又个个心怀鬼胎，留着他们，迟早是祸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