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元奇和李清照漫步在李家小院,这里是李迒和杨垣莉的宅子。李清照喜欢这里,因为院子很多是按她的心意来的。
李迒和杨垣莉去了月寨,过几天她也得过去。
李清照牵着杨元奇说:“杨李快要走路了呢。”
杨元奇问:“要带他去月寨?”
李清照点头:“你经常不在身边,他得跟着我,那样感觉我们都不远。”这是种血脉相连的感觉。
杨元奇把李清照拉在怀里嗅了嗅她的发丝:“是不是觉得气闷?”
李清照答:“那倒没有,清风寨人多热闹,事情也不少。只是少了你时候,总觉得少了什么。”人关键得有事情做,一旦空守闺房那才难熬。
杨元奇很是无奈,感情这玩意真的会摊薄的,或许再色也得有个度。
杨元奇问:“匠司怎么样?听说你最近去骂了他们一顿。”
李清照道:“都是一群蠢的,我都去找两个钱庄把利息做低,他们倒好,一个一个的畏手畏脚。”
这是李清照的一桩心事,匠司在清风寨地位很高,匠人身份连带受到重视。所谓熟能生巧,匠人有很多新奇玩意能捣鼓出来,这种东西是得不到保护的,只能自行发展,却往往是商人发现商机,把银子赚了去。匠人所获不多。
李清照希望匠司有人能自己敢于尝试,只是哪怕钱庄给的优惠很好,太多匠人听着借款自然打退堂鼓,在清风寨他们生活很好,凭着手艺赚钱,何必行险。
杨元奇说:“何不匠司出资,即借贷由匠司进行,承担这个风险。”
李清照道:“我想过啊,那样匠司就成了一个商业机构,我老爹不同意,他觉得匠司应该更趋于治理司和学司之类的机构。”
杨元奇一想也对,要是每个司都按这个思路来,那会成为一个庞大的权钱机构,这就尾大难掉。
杨元奇说:“实在不行,就给一些特别的发明或者工艺一个保护期,比如五年,这五年匠司来做保护。至于将来别的商家发现商机一定要进来,起码给了那个匠人五年时间。”
李清照想却是如此,这又涉及另外一个问题,匠司能提供这类保护的撑死就在盐定路,其他地方的人可不管。
杨元奇笑道:“就通讯交流推广来说,要出盐定路也得几年。至于将来?很多事本就不可能一蹴而就,慢慢让它发展一段时间再说。”
李清照点了点:“好像也只能如此,唉……”办法虽然称不上上佳,却也的确是个办法。
杨元奇说:“我帮你想了主意,你可得回报我啊。”
李清照哼:“我是你娘子哩!”
杨元奇开始上手,娘子的回报不就应该是闺房之乐嘛……
……
银司苏迨来找杨元奇。这次不是为了银司的事,而是女儿苏林的事。
银司现在并没有大的政策,事情进入正轨,它要管的事就不多,潘家钱庄和孟家钱庄和银司再有争端,都是明面上来。或许唯一的变动是孟家钱庄在股份上做了个变更,股份明确给到孟子曰,另有一小部分给到赵灵儿。孟婵借着孟子曰这次北上把孟家投入的银子做了个分派。
孟子曰是孟励和刘娘子的儿子,刘娘子是刘仲武的亲姐,苏迨的女儿是刘仲武的媳妇,这里面弯弯绕绕再多,要把明里暗里的关系理出来,还是密密麻麻的。关键所谓情感也关乎交流,这些家族交往甚密。
苏迨说起了西北西宁的刘仲武,刘仲武在那边是得势的,前一战就算是一场败绩,责任追究不到他那里去。甚至战役失败,就他本人而言,功大于过。
苏迨和苏林的信函不少,苏迨内心是想刘仲武调来盐定路。
杨元奇沉默一会说道:“迨叔,刘仲武来盐定路要操作并不难,有我父亲还有开封高俅,不过是一些利益勾兑。真正在于刘仲武本人,他有自己的未来。”
苏迨沉默难答,要说服的不是杨元奇,而是刘仲武。
良久,苏迨说:“元奇,我来找你是想你写封信给他,说说这个清风寨,说说盐定路。”
杨元奇应下。不管如何,杨元奇愿意写这个函。至于苏迨他们和刘仲武的联系,那更是一种亲家关系。盐定路毕竟杨家做主。
……
刘仲武和杨元奇关系很好,他现有的关系某种程度和杨元奇是一样的。他的姐姐是孟励的娘子,夫人是苏家的人,他和高俅交好,甚至高俅还在他的军中待过一段时日,现在童贯这位权倾西北的人更是看好他。刘仲武已经能独立领军,假以时日,他是可以成为一方诸侯的。
苏迨在清风寨看到的不是这些所谓关系,而是清风寨乃至盐定路本身,这是一个充满生机和活力的地方。这才是杨家的根本。中枢那帮大老爷或许认为哪怕盐定路给了杨家,也不过是个盐定路,还是因为前面有个西夏的原因。要是中枢愿意,花点力气就能重新构架这里。现在不过是有杨家利远大于弊。
苏迨不这么认为,杨家再这样继续干个十年,这里就是杨家的,就像府州就是折家的。和府州不同的是,盐定路不能以盐州和定边两个城来论。所谓塞外江南,它内里蕴含的是经济实力,加上他看到的杨家军。这才是杨家的根本,天波杨府真的可以成为一方诸侯。
或许杨兴武会老去,甚至杨元奇也可能出意外。但盐定路杨家那庞大的影响力已经种下,杨家不出内乱,杨元奇随便哪个儿子都能撑起盐定路。
中枢事实上想清除盐定路杨家的势力,现在都很难做到。还不如好好用杨家,用好杨家,为大宋撑起这一线,把西夏隔绝在外。
苏迨这些年心态变化很大,对清风寨乃至盐定路他有自己的偏爱,他认为作为边境路,杨家却是极好的选择,他更好看好这里办事的人。
女婿刘仲武是苏迨非常看好的人,他总觉得这里更有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