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产局对面的便利店不大，货架上的商品种类也不多，面包更是少的可怜，只有一种。
陈苒拿了两个长条面包，走到收银台，准备结账。
收银员是一个刚成年的小姑娘，她懒懒散散的坐在桌子后面，低头玩手机，感觉有人走过来，抬头看了一眼陈苒手中的面包，张口道：“8块钱，本店支持微信及支付宝付款。”
陈苒在便利店买过几次东西，知道便利店是要扫描条码的，她犹豫了一下，问道：“不用扫码吗？”
小姑娘头也不抬：“机子坏了。”
原来是这样。
陈苒用微信付了钱，回到大厅，正好听到系统声音在播报：“叮，请2号到2号窗口办理业务。”
下一个就是他们了。
她加快步伐回到座位上。
程然自刚才把小熊装进包里后，就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完全没有注意到旁边的人已经回来了。
直到一个又长又粗的面包在眼前晃了晃。
“垫一下肚子吧。”
程然愣了一下，接过面包，小声说了一句“谢谢”。
他摸着包装袋，看着里面金灿灿的面包，突然有点舍不得吃掉。
偏过头看着坐在旁边姑娘的侧颜，许久之后，才开口道：“面包，是专门跑过去买给我的吗？”
仿佛害怕吓走落在地上的小鸟，他的声音特别轻，特别温柔，深邃的眸子专注的看着她。
再也容不下其他。
陈苒一直保持着低头的姿势，听到他的声音，想也不想的回答道：“是啊。”
回答完，她的注意力回到手中的面包上。
她给了他一个面包，手上还有一个，刚才无意中看见上面的生产厂家，脑子里灵光一现。
怎么感觉自己忘了一件事情。
那件事情，应该很重要。
她皱起眉头。
程然听到她的回答后，目光越发的灼热。
陈苒想了半天也想不起来，干脆不想了。
她抬眼触碰到程然火热的视线，以及那双黝黑眸子里燃起的熊熊烈火，心间一颤。
总感觉他下一秒要伸手打她......
她做错了什么吗？
陈苒咽了一口口水，望着他那双手，大眼睛带着一丝害怕，向右边挪了挪。
她可是软妹子，一点反抗的力量都没有，只有挨打的份。
程然目光中所包含的温度越来越高，陈苒已经和他相隔一个座位了，见他还盯着自己看，从一开始的心颤变成手抖。
别看了，求你了。
她咬了咬唇，声音发颤：“程，程然?”
“嗯?”
听到她在喊自己，程然很快清醒过来。
见陈苒缩在长椅的另一边，雾蒙蒙的眼睛里带着害怕，一动不动的看着他，像是一只受惊的小兔子，心里十分自责。
他失态了。
程然将声音放到最轻，试着安抚她的情绪：“对不起，我刚才在想别的事，吓到你了吗？”
陈苒摇摇头，双手紧紧抱着扶手，隔着一个座位，远远的望着他。
太可怕了，她感觉他刚才的目光要吃人!
“陈......”
他还想解释一句，但她拒绝的眼神过于明显，只能放弃了。
程然敛下眼眸，将失望隐藏在眼底。
走错了一步，秒秒钟回到解放前。
这也都怪他，刚才没控制好自己的情绪，吓到她了。
他慢条斯理地拆开面包的包装，咬了一口，松软的面包一点一点在嘴里化开。
明明面包是甜的，他却吃出了苦涩。
陈苒见他没有再盯着自己看，而是开始吃面包，心下松了一口气，抱着扶手的手慢慢放下。
视线重新回到面包。
这个面包有生产厂家，有质量合格证......好像没看见生产日期?
不会吧......
陈苒望了一眼程然，他还在咀嚼，没有咽下去。
还有机会!
她将面包翻过来翻过去，翻过去翻过来，最终在包装袋的最上面找到一个半透明的日期。
2200.10.08
陈苒：今天是10月9号，刚好过期一天。
这面包不能吃了。
那程然......不行，我要阻止他!
她气势汹汹地站起身，一步跨到程然跟前，一把抢过程然手上的面包：“别咽!”
别咽?
程然想张嘴问她为什么，结果一口咽下去
陈苒震惊的看着他。
两人相对无言。
陈苒：我完了，我干坏事了。
她捏着手中被啃了一口的面包，愧疚的低下头，小声说：“对不起，我买的时候没看到面包已经过期了。”
程然：.......难怪我吃出了苦味。
他对她笑笑：“没事，我只吃了一口，不碍事。”
怎么可能不碍事，那可是过期的面包。
陈苒一言难尽的看着他。
她偶然间吃过一次，知道事后有多爽。
简直就是火葬场。
程然看出她的担心，微笑不减：“别担心，我体质好，不会有事的。”
陈苒摇摇头，软声劝他：“吃过期的食物容易引起肠胃炎，等会去医院开点药吧。”
程然没有说话。
陈苒以为他不愿意，补充一句：“不想去医院，去小诊所拿几包冲剂也行啊。”
“你跟我一起去吗?”
程然突然开口道。
陈苒想了想，点点头：“去。”
程然嘴角上扬，还想说什么，被系统播报声打断：“叮，请3号到2号窗口办理业务。”
“走吧，该我们办理手续了。”
*
半个小时后。
陈苒看到手机上银行发来的信息，有一种不真实的感觉。
1，2，3......6!
2后面有6个0!
七位数的存款，天呐，她成小富婆了!
陈苒笑容满面地将手机捂在自己的胸口，一脸姨母笑。
程然一直用余光看她，见她笑的开心，自己也忍不住嘴角上扬。
真是一个小财迷。
陈苒第一次见到这么多钱，心情难免有些激动，每走几步她就要打开手机锁屏看一遍短信。
感觉自己还在做梦中，走路都轻飘飘的。
她已经分不清东南西北，完全是凭借本能，像程然的一条小尾巴，跟在程然身后，他走她也走，他停她也停。
程然看她一副沉浸在梦中不愿意醒来的模样，轻笑一声：“你在这等我一下。”
也不知道她是听见了，还是没听见，抬起头迷茫看着他，小脑袋点了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