员工大会结束之后,随着大家一个个散去,炫铃才发现办公室多了一个女孩。
那个女孩就坐在她旁边的那个位置,也就是在小秦和玄凌的中间。
那个女孩一听也是南方口音,跟大老板老板娘是一个地方的,后来玄凌才知道那个女孩也结婚了,孩子都有两个了。
那个女孩叫苏沪,三十几岁的样子,个头在一米六左右,在这一点上,她们三个北方人输了,小秦小胡和炫铃个头都不是很高,小胡稍微高一些,但是也不足一米六。
所以身为南方人的苏沪还是占了优势。
苏沪皮肤黑,南方口音很重,长得特别瘦,又瘦又高的细高挑儿,她跟老板娘的关系走的特别近,两个人在一起有说不完的话,几乎是无话不谈,毕竟是老乡,至于是否沾亲带故这一块儿玄凌没有知道太多。
苏沪没有南方女孩的水灵与灵秀,不像老板娘那样长得精致且有气质,活脱脱就像是一个乡下农田里的野妹子。
她在这里负责采购,年前因为回老家就一直没有来,据说南方人开工都晚。
她很热情,心底善良,而且喜欢吃零食,所以自从她来了之后,玄凌每天便有着吃不完的零食。
只要她吃东西,势必会给小秦和炫铃分着吃,所以久而久之炫铃也跟苏沪熟悉了起来,唯一有一样,就是苏沪的普通话不是很标准,所以有时候需要很仔细的去听才能听得清楚。
后来苏沪经常会带孩子来办公室,一大一小,都是女孩。
玄凌吃饭的时候也感觉多了很多不认识的新面孔,大都是妇女抱着孩子,领着孩子,就像是农村午饭时一般的热闹,大的哭,小的闹,俨然像是到了另一个世界。
玄凌小时候在农村待过,知道农村人吃饭的时候都喜欢聚集在一起,蹲着的站着的,拖家带口在村口端着碗一边吃一边聊天,孩子子啊一旁嬉戏,打闹,农村妇女的怀里也抱着一个,大人端着碗一边吃一边聊,怀里那个也是一边吃一边睡。
玄凌说的那个时候是八十年代,至于现在农村什么样了,是不是还端着碗坐在村口聚集着吃饭,她也不是十分清楚。
但是眼前的那个场景像极了八十年代农村她记忆中的摸样,如果这样的场景出现在农村,那是再正常不过了,但是这是大城市,是省会城市,完全颠覆了她以往的认知。
要知道厂区里大多以男人居多,这些家庭妇女抱着孩子,拖家带口在食堂用餐本已经很意外了,但是还有女人敞胸漏怀直接掀开衣服给孩子哺乳,怀里喂着小的,手里端着的碗喂着大的,所以整个餐厅里热闹非凡,不时传出大人的吆喝声,小孩的嬉笑声,哭闹声,夹杂着男人的训斥声......
疫情之后的炫铃,身体大不如从前,思维也跟不上趟,这就是为什么一直拒绝潘总回去的最主要原因,也就是那段时间电视上热播的《三体》让炫铃看了很多集。
所以现在的炫铃身体上是恢复了很多,但是大脑依旧跟不上趟,就像是在梦境中,所以她感觉眼前的一切是那么的不真实,就像是做了一场大梦。
毕竟眼前的一切跟她想的完全不一样,这么大的公司,怎样有作为的大老板,还有这样让人哭笑不得的用餐环境,还有这里的女人地位都很高,当官的都是女人,女人说了比领导说了都算数,堂堂三尺男儿不论年纪大小都得听女人指挥,这让炫铃感觉像是进入了三体世界。
一切都显得那么的不真实,却又好像是开玩笑一般,让人感觉虚幻,空洞,不切实际。
这里的一切仿佛都显得那么的奇怪,让人捉摸不透。
那天下午,苏沪将她手里的考勤表递给了玄凌:“以后你来记录考勤!”
炫铃这才恍然大悟,原来来了一周了,竟然没有打卡,可是她转念一想,也没有看到打卡机啊!所以这个考勤又是怎么回事?
“这个考勤表怎么登记呢?”炫铃为了不给自己找事,所以她懒得提起考勤机一事。
“每天多瞅瞅,看谁来了,就在谁的名字下面打一个对钩,月底交给财务做工资。”苏沪开口。
“这么多人能登记的准吗?”玄凌问道。
“你只负责登记办公室人员,就是办公室,财务部,设计部,供销部,预算部,还有门房,其他部门咱们看不到,那是他们各部门领导统一登记,你就不用管了。”苏沪介绍道。
玄凌第一次听说统计考勤是需要用眼看的。
“对了,大家一般都没好事,就是那个张志爱耍滑头,会迟到早退一些,这个你要注意,月底是要扣工资的。”苏沪补充道。
“时间不早了,我要去接孩子了。”话落,苏沪便出门了。
难道上班时间接孩子也是正常现象吗?也不用扣工资吗?玄凌摸着脑袋有些想不明白。
这要是在潘总公司,哪怕请一个小时假都要走审批,都要扣工资,还要扣全勤,在这里的规矩究竟是什么?
算了,有句话叫做入乡随俗,慢慢看吧!看多了也就习惯了。
所以就是在这里什么都没有一个正式的标准,而潘总的公司确实标准太多,到处都是规矩,到处都是制度,到处都是规则,所以人员被那些所谓的规定卡的死死的,压抑的都有些让人喘不过来气。
萧总这里松散一片,口口声声强调着管理,罚款,但是到了实际的事儿上,大老板就退却了。
善良是一个好事,但是往往被人利用大做文章,那就得不偿失了。
虽然玄凌现在被提拔为官了,但是手下没有一个人,其实她还是孤零零的一个人一个部门,在这个谁都是大爷的三不管地带,她能管得了谁,谁能听她的话,所有人都是只听自己的,连大老板的话他们都不听,怎么会听她这一个综管部经理的话?
所有这就是一个虚职,手里没有权,没有人,没有规则,没有制度,没有处罚,那你拿什么管人,谁有凭什么服你?
所以说白了,一切都没有改变,她还是她,管好自己不被欺负就成了。
大约四五十分钟的样子,苏沪带着三个孩子回来了。
后面跟着老板娘,所以苏沪接孩子的举动那是经过公司老板娘批准的,这个谁还敢官,那不是拿着鸡毛当令箭了吗?自己还嫌自己过得不够滋润吗?
所以炫铃暗自好笑了一下。
苏沪的两个孩子长得不错,皮肤白皙细腻,一双大眼睛,双眼皮,看起来灵动可爱。
炫铃暗自心想,小时候长得这么标致,长大难道真的会长残吗?
就像是苏沪一样,可能小时候也像这两个孩子一样这么标志,长大了就长残了。
玄凌又看向了老板娘领进来的那个孩子,刚开始不以为这是她和大老板的孩子,后来听到孩子喊妈妈,玄凌这才重新看过去。
眼前的小女孩看上去六七岁的样子,穿着跟苏沪的孩子差不多,虽然苏沪穿得就跟个农村村妇一样,但是孩子穿的还算是愣怔。
老板娘的这个孩子看起来长得也不错,虽然没有什么能记住的特征,但是一眼看过去确实也是一个很可爱的孩子。
很难想象外面门房那个傻丫头跟眼前的这个女孩简直就是天壤之别,一个是邋里邋遢,一个像精致的布娃娃,一个被妈妈手牵手,一个在后面喊着妈妈,也无人搭理。
更让人奇怪的是,大老板无论对于门房的傻丫头,还是眼前这个可爱的女孩子,他都像是不认识一般。
所以无论是门房的傻丫头,还是眼前的小女孩,看到大老板都像是不认识一般,所以很难想象他们竟然是一家人。
玄凌自小就不喜欢孩子,不是因为自己生养了晨晨,一个人经过千辛万苦带大的晨晨,也不会对孩子有丝毫的感觉。
虽然苏沪的两个小女孩长相挺漂亮,但是并没有极其玄凌的保护欲,反倒是觉得有些反感。
这个反感从何说起呢?
毕竟这是办公室,不是游乐场,不是随意就能让孩子在这里折腾的地方,孩子不管三七二十一,看见什么拿什么,喜欢什么装什么,所以桌上那些她们稀罕的物件基本上都揣进了口袋。
还有拿两个孩子是滑着轮滑进办公室的,手里拿着零食,棒棒糖,一会儿握在手里,一会儿吸吮在口中,手里都是黏腻腻的湿滑,小孩子不管那些,快要摔倒的时候,她可能就一把扯住了玄凌的衣服,玄凌的心里那个别扭。
之前就说过玄凌有洁癖,但是这个时候只能忍着,毕竟是同事的孩子,而且苏沪没少给她东西吃,俗话说吃人嘴短,拿人手短。
所以无论从哪一方面来讲,她都没有任何怪责的理由。
尽管心里有万千不快,此刻只能忍着。
此刻她最心疼的是她用心墩过的每一片地面,那些玻璃栈道是她精心擦出来的,几轮下来已经脏的看不见原色了。
这个时候正巧大老板回来了,看到两个孩子在办公室里滑轮滑,呵斥了一句:“你们在这里干什么?这里是办公室,都出去玩去!”
“坏人!我们就不出去1”孩子们顶撞了起来,看来平日里苏沪骄纵惯了,所以孩子们一点都不怕人,她们好像跟大老板应该也是很熟惯的关系。
这个时候苏沪从大老板的办公室走了出来,刚刚一直在里面跟老板娘在聊天嗑瓜子,听到大老板的声音这才走了出来。
但是她并没有训斥孩子,而是什么都没有说。
“你让她们出去,你就给我滚出去!你凭什么吼孩子?”老板娘叉着腰站在了门口,怒目圆睁,冲大老板吼道。
玄凌瞬间呆住了,这是什么跟什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