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一场比赛都或多或少存在一些黑幕,但黑幕与黑哨并不一样!
黑幕是背后的资本在做局,而黑哨只是裁判吹偏哨偏袒某一方。
显然,我们的猎魔人已陷入困局——她亲手设计的布局,被那些掌握着唯一信息的入局者识破了。
这些人甚至敢找上门来,威胁她必须破除黑幕与黑哨!
没错,这次由纷争圣坛创造的诸神竞技场,就像我们前辈在巴兰德位面开创的初代诸神之战一般——如同当年裁判者赛普瑞尔与祖神之灵奥普瑞尔设下的那场较量,同样充斥着内幕与黑哨。
主持这一切的项目负责人正是这位猎魔人,作为项目的法定负责人,一旦出事,责任将由她承担。
而这场实验的裁判兼总负责人,则是疯狂博士——他不仅执掌赛场裁决权,更是少数能近距离观测那些域外唯一信息的观测者。
这场比赛,比当年巴兰德位面的神明争夺战更为残酷。
要知道,那时神明争夺的苍白王座(真神的象征)需要六个支柱来稳定,唯有锚定苍白王座,才能成为位面之主,进而化为影响世界的真神彰显存在的意义。
但眼下这场战斗截然不同:它无需锚点,也无需所谓“支柱”,只需要将所有域外唯一性的本源汇聚,便能创造出无限舞台真正的莫比乌斯王座,以此取代曾经端坐于无限舞台的至尊王座!
说到曾经的至尊王座——血族少女伊莉诺正是凭借继承这个世界超脱尊者的三大道解碎片,才成为了这个世界的天道。
她端坐于王座之上,着同时拥有象征全知全能的八卦权柄,掌控着无限舞台的一切。
然而,自从自称“白影”的存在设计将她陷入沉睡后,她便无法再控制这无限舞台!
甚至于那些域外唯一性开始缓慢的入侵这无限舞台的位面。
只不过哪怕那些自从她沉睡之后,那些域外唯一性再怎么猖狂再也无人敢将她拉下王座。
因为一旦王座上到身影苏醒!
祂们将面临灭顶之灾,而世界也会因她的苏醒重新运转。
于是,祂们决定用那些域外信息的唯一性创造新的王座,以此取代至尊王座的作用,成为这个世界真正的主宰。
这场诸神之战便由此拉开序幕。
而这场战争的内定角色,是曾困扰那位血族少女的两道英魂——魅魔公主与狂蝠女王。
只有她们二人,才有资格坐上那无限王座,取代血族少女伊莉诺的天道之位!
……
“诸神之战竞技场是我们在这个世界北原能找到的唯一相对公平的神战战场,但那场战斗早已像曾经那场被内定的比赛一样,结果被黑幕操控。诸神之战也已经内定了结果,我们这些人不过是用来衬托、点缀那场比赛以及那场仪式的养料罢了!”
那三大唯一性化身的代表的意思很明显,就是祂们想让猎魔人——也就是作者的化身——控制那场诸神之战中的裁判,也就是疯狂博士,让他吹黑哨。
顺便还要破除那场被内定的黑幕里的指定人选!
“她已经不会去那场比赛了!
你们该去找另一位预定人员狂蝠女,而不是来找我。
我对改变那场比赛根本无能为力——疯狂博士本就不受我控制,以他那股狂热劲儿,阳奉阴违是必然的,他肯定会在你们那场比赛里动些手脚!”
猎魔人一脸无奈,毕竟疯狂博士背后有幕后黑手的位格加持,对方不过是借他的手达成目的。
虽说自己能暂时命令疯狂博士,可凭对方那疯魔般的惊世智慧,必然会阳奉阴违,在那场诸神战争里闹出天大的乱子。
“伊丽莎白·巴托里已经彻底觉醒了本性,如今的她与我们别无二致,甚至比我们更胜一筹——她成了上一个时代魔域纪元的道标代行者,是血族职业模板的载体!
她已经没必要参加那场满是黑幕的比赛了,现在我们只需要他、魅魔公主,还有你的罪己诏。
毕竟,他可是开了个好头啊!”
这群域外信息唯一性的目的再明显不过:把那场比赛里的两位预定人员都除掉,再动手囚禁他们。
毕竟天予不取,反受其咎;时至不行,反受其殃。
显然那场比赛早内定了两位人员,一旦他们出了意外,这群人就能趁机……
可这真能换来比赛真正的公平决斗吗?
当然不可能。
一旦内定人员出了问题,比赛要么被做局者彻底否决,从此不再举行;
要么就另选新的代言者,让其成为那场比赛唯一的赢家。
绝不可能让这些本就被视作养料的家伙成为胜者——他们根本没机会翻身。
“他确实开了个好头!”
猎魔人盯着这群蹬鼻子上脸的家伙,心底冷笑。
玄穹天地与天歌和曙光主宰那两个家伙,还真是开了个“好头”,竟让自己这个作者世界的化身下罪己诏,真是打得一手好算盘!
“看来是没得商量!”
猎魔人语声未落,周身骤然翻涌起撕裂天地的终极力量,衣袂猎猎间,仿佛整个时空都在她的气势下凝滞。
“今日我在此,倒要看看谁敢动他!”
“好俊的气魄……真想剖开看看,你的心是不是也如星辰般耀眼?”
魅魔公主的声音带着痴迷的颤音,可话音未落,一柄淬着幽光的骨刃已从猎魔人背后穿透——她竟真的生生剜出了那颗仍在搏动的心脏,抬手抛向半空。
“果然,你觊觎的从来都是这梦魇般的力量。”
猎魔人失去心脏的躯体晃了晃,却始终没有回头。
而她周身奔涌的力量如附骨之疽,顺着无形的牵引撞入那颗心脏——刹那间,血肉搏动骤停,一颗覆盖着血丝的巨眼在半空骤然睁开,瞳孔里流转着足以吞噬星辰的幽光。
“呱!是全知左眼的权柄!抢啊!”
那些域外信息唯一性的光团瞬间炸开,理智碎成齑粉。
那是畸变者左眼在这方世界的投影,代表着勘破万物的全知之力!
对于无法解析世界规则的它们而言,这枚眼睛便是登神的阶梯——只要攥住它,便能撕裂法则壁垒,成为这方天地真正的主宰。
刹那间,天地仿佛被投入滚油的火星。那些超越维度的存在化作一道道撕裂虚空的流光,互相撕扯、碰撞,光团炸裂的轰鸣震碎了九霄,本源之力翻涌如海啸。
可无论彼此如何拖曳、吞噬,最终的方向始终锁定在那颗悬于半空的巨眼上。
无人察觉,三道身影已悄然遁入虚空。亚煞极代行者天煞翠竹·熊猫武僧的禅杖在虚空中划出最后一道金光,死亡之神·女武神的披风卷走了最后一缕死亡气息,灰翳之主·二叶律的身影则融入了天地间最稀薄的尘埃——三大唯一性代表,连同他们的本源权柄,已彻底撤离这片即将崩塌的战场。
就在他们消失的瞬间,那枚被争抢的巨眼骤然膨胀千倍,化作一颗覆盖半边天穹的诡异眼珠。
无数带着畸变纹路的触手从眼珠表面迸发,如蛛网般缠向那些域外信息唯一性的光团,触须过处,光团外扩的信息涟漪瞬间被掐灭,本源能量被疯狂汲取。
“呱!这是什么鬼东西?不对!这力量……是陷阱!”
死亡的寒意刺透本源,那些域外存在终于惊醒。
它们瞬间剥离所有形态,化作最纯粹的攻击本源——有的如崩灭的星系,有的似逆乱的时间,有的若虚无的混沌——齐齐轰向那颗巨眼。
攻击落在眼珠表面的刹那,整个天地仿佛被按下了暂停键。
紧接着,巨眼猛地睁开,瞳孔深处涌出一片吞噬一切的黑暗,所有攻击如泥牛入海,连一丝涟漪都未曾激起。
“哎呀呀,忘了告诉各位呢。”
魅魔公主的声音带着一丝戏谑,回荡在死寂的天地间。
“这方世界的全知左眼,早被弑神者血影封入了时空裂隙。
你们抢的,不过是它畸变出的‘梦魇之眼’——由无尽梦境与世界污染凝结而成的伪物。”
她顿了顿,指尖划过虚空,仿佛在触摸这方世界的脉搏:“它代表着世界寂灭时诞生的终极混沌,对任何多元宇宙都是触之即溃的污染。但对我们不一样——你以为这由‘英魂之刃’构筑的世界,为何能在无数破灭中存续?”
“这方天地,本就是无数被执念毁灭的破碎宇宙残骸拼凑而成。”魅魔公主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种俯瞰轮回的悲悯,“那些在‘执念超脱’中崩裂的世界,带着残存的法则与怨念,被无形之力牵引,最终凝结成这里的山川湖海。执念是基石,让世界不致溃散;执念是火种,演化出万千绚丽景象。”
“而你们——”她的目光扫过那些被触手缠绕的光团,语气冰冷如霜,“正是那些被执念吞噬的世界所残留的‘余烬’。来到这里,本就是自投罗网,成为滋养这方天地的养料啊。”
话音落下,触手猛地收紧。那些域外信息唯一性的光团在凄厉的尖啸中崩解,化作亿万枚闪烁着本源光泽的符文碎片。可还未等碎片四散,便被梦魇之眼的畸变之力重新缠绕、扭曲,最终凝结成一群仿佛拥有生命的诡异符文,在眼珠表面缓缓蠕动。
“果然,本土世界的信息太稀薄,根本喂不饱它。”失去心脏的猎魔人望着那颗缓缓舒展的梦魇之眼,声音平静得近乎虚无,“只有这些域外唯一性的碎片,才能让创世者畸变的全知左眼所衍生的‘梦魇之眼’真正苏醒——它本就代表着无尽梦境维度里,真实与虚幻的临界之影。”
她说着,缓缓举起双手,指尖相触,结成一个如同献祭的十字。周身残余的力量如潮水般涌向梦魇之眼,那是她最后的本源,要为这颗新生的眼睛补上“位格”的缺口。
“露娜……我们还会再见吗?”魅魔公主望着猎魔人消散的轮廓,声音里第一次褪去了魅惑,只剩下如同挽留黄昏的怅惘。
“会的。”猎魔人露娜的声音穿透了能量的乱流,“但再见时,我不会记得今日之事。我将以身献祭,融入这颗尚未拥有位格的梦魇之眼——它空有力量,却无执掌世界的权柄,而我,将成为它的‘锚’。”
她的身影开始变得透明,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坚定:“这方世界或许已无未来,但它的规则从诞生起便注定——以绝对的黑暗汇聚万物,最终在黑暗的核心,孕育出新生的光明。”
话音落下,露娜的身影彻底化作一道流光,撞入梦魇之眼。刹那间,狂暴的能量潮汐席卷天地,天穹裂开又愈合,大地崩解又重塑。当一切平息时,那颗覆盖天穹的巨眼已缩成一枚温润的眼珠,静静悬浮在半空,再无半分畸变的狰狞。
魅魔公主伸出手,将眼珠捧在掌心。指尖触及的瞬间,全知的信息流与调动世界本源的权柄如江河奔涌,涌入她的意识。滚烫的泪水终于从她眼角滑落,滴在眼珠上,漾开一圈圈微光。
“我们会再见的,露娜。”她轻声呢喃,声音里带着对新生的期盼,“希望下一场游戏,你能让我找回那些早已消失的……乐趣。”
随着最后一个字消散,魅魔公主的身影与掌心的眼珠渐渐融合,化作一道流光沉入无尽黑暗。她将在那里沉睡,等待着这方舞台彻底破碎的时刻——届时,无数碎片将在混沌中碰撞、融合,最终凝结出一个真正的、崭新的世界。
而那枚承载着牺牲与希望的眼珠,将是新世界诞生时,第一缕穿透黑暗的光。
……
晨祷的钟声刚掠过彩绘玻璃窗,白茗修女垂在肩头的金发便被溜进来的阳光镀上一层暖芒。
她站在圣堂最后一排,看着那群穿着灰布修士服的孩子规规矩矩地敛手祈祷,最小的汤米还在偷偷踮脚,想看清祭台上摇曳的烛火。
“以圣父、圣子、圣灵之名……”白茗的声音像浸过晨露的蜂蜜,温柔地裹住孩子们稚嫩的应答。
她的指尖轻轻搭在身旁卡洛的头顶——这孩子昨天说想吃柠檬糖,此刻正抿着唇,睫毛上还沾着没擦净的睡意。
祷词结束的瞬间,孩子们的目光齐刷刷转向她。
白茗从藏在祭服下摆的布袋里掏出糖果,彩色糖纸在光尘里簌簌作响。
“圣餐日的小祝福。”
她笑着把橘子味的糖塞给总爱脸红的莉娜,又摸出颗薄荷糖递给总说要当苦修修士的马休。
“记得留半颗给明天的自己。”
卡洛咬着柠檬糖,忽然拽住她的袖口:“修女姐姐的头发比圣像上的光环还亮。”
周围响起一片细碎的笑声,白茗低头时,看见自己映在石砖上的影子,正被十几个小影子轻轻簇拥着。
阳光穿过她的发间,在孩子们仰起的脸上投下细碎的金斑,像撒了一把会发光的糖粒。
“该去帮厨房剥豆子了。”
她牵起最小的汤米,掌心被孩子温热的小手攥得紧紧的。
身后传来糖果纸被小心折起的声音,混着孩子们轻快的脚步声,像一支无人指挥却格外和谐的歌。
白茗回头时,正撞见卡洛把半颗柠檬糖塞进汤米嘴里,两个小脑袋凑在一起,眼里的光比祭台上的烛火还要明亮。
“真是美好!”
白茗望着孩子们嬉闹的身影,不知不觉间已全然共情,仿佛自己也成了这温暖图景里的一部分。
“美好是美好,却并不完整。”
一道冷硬的声音陡然打断,猎魔人站在廊下,如同龙一样的鎏金瞳孔里映着庭院的光,却没半分暖意。
作为来自另一维度的存在,她看这眼前的祥和,总觉得像蒙着薄纱的幻影。
“我在那些交织的故事里,见过圣枪史露西亚,也读过她的过往。”
猎魔人指尖无意识摩挲着护腕上的旧痕。
“她是被选中的圣人修女,和曾经的黛西亚截然不同。
若说黛西亚是十六、十七世纪修道会的战斗修女,是圣女贞德那般的神选、转世的圣灵,那史露西亚便是被选中的悲剧。”
暗影里的往事翻涌上来,那些快要被遗忘的“道标”故事里,圣枪使露西亚与英魂圣枪使黛西亚的区别愈发清晰。
时间线横跨百年太过混乱,或许唯有转世能解释——圣人露西亚,正是黛西亚的转世。
毕竟黛西亚是十六世纪的人,而露西亚活在十八世纪,这是刻印在自己他被创造出的背景故事!
“暗影往事”道标里的,无法更改的事实。
“你一定也很痛苦。”
白茗走上前,声音柔和如昔,像安慰院里的孤儿那般,目光里带着体谅。
“背负着曾经的使命,看着它演变成虚假,还要扛下所有。”
她说着,从随身的布袋里掏出一块黑面包,递过去。
没有糖果的甜腻,只有最质朴的麦香。
猎魔人接过面包,咬下一大口,粗粝的口感划过喉咙时,某段记忆突然破闸——六岁那年,猎魔人教会也是这样递来一块面包。
那是她唯一觉得自己“活着”的证明,也是人生最重要的分割线。
从那天起,她为教会卖命,接受改造,成了穿梭于暗影的猎手。
“倒真是触景生情。”
她咽下面包,声音沉了沉,视线扫向那些正分享糖果的孩子,“但他们,恐怕也一样。”
“当年教会用一块面包收买了我,让我卖命半生,最后我背叛了他们。”
猎魔人抬眼,目光锐利如刀。
“这些小孤儿,如今被一颗糖果引诱,将来或许也会踏入不归路——要么死于战场,要么死于从小玩到大的挚友之手。”
她顿了顿,指尖掐进面包的褶皱里:“这或许就是圣枪使黛西亚与露西亚的区别。
黛西亚再怎么看重利益,对那些孤儿是真的好,从不让他们沾染上战场的血腥。
可惜啊,站在这里的,是圣枪使露西亚。”
话音落时,暗影仿佛在她身后凝聚,那些血影存储的记忆碎片骤然清晰——在暗影密往事的锚点,她亲手斩杀过挚友,也曾握着染血的圣剑,想带着德古拉的诅咒一同灰飞烟灭。
那些必要的经历,早已刻进骨血。
“我倒不这么认为。”
白茗转过身,脸上的温柔淡去几分,多了份圣伦家族特有的肃穆。
“他们让我想起了家族的教诲。或许我不算合格的骑士,但我一定是合格的圣轮。”
“你知道吗?
圣伦家族的传统,是让战死之人的孤儿由亲族代养,从小接受最严苛的训练。
每一代都如此传承,哪怕最终战死,也是将使命延续下去。”
她望着孩子们,目光坚定。
“他们或许会成为修士预备役,或许会踏上战场,但即便死后,也会被同袍收养,继续讨伐魔鬼——这不是利用,是责任的传承。”
“责任?”猎魔人嗤笑一声,面包的碎屑从嘴角落下。
“你这说法倒新鲜,可惜我们不一样。你没见过那些暗影里的规则。”
她抬眼,鎏金瞳孔里掠过血色。
“就像我之前说的,这里是圣枪使黛西亚的世界观,却掺杂了圣光与魔鬼元素。
男孩会被暗影教会接走,要么当骑士,要么成了机甲造物的材料;
女孩更惨,先经历梦魇选拔,不合格的,直接当做暗影猎魔人的消耗品。”
“更何况,这个世界因我那位‘本尊’,早已经被疯狂博士捕获!
祂开发出克隆之法,使得暗影教会的暗影猎魔人,全是用我的克隆体造出来的杀戮机器。”
猎魔人的声音冷得像冰。
“这些女孩的未来,不过是沦为梦魇的养料,最后变成无可救药的半魅魔罢了。”
风穿过庭院,卷走孩子们的笑声,廊下的两人静静对立。
白茗的金发在风里轻扬,眼底是圣伦家族刻入骨髓的责任;
猎魔人的阴影里,藏着数不清的血色过往,和一份想斩断所有循环的决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