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轩，你很久没来我公司了。”秦邵举的电话进来，林剑轩将手机开了免提放在桌子上，示意穆森一起听。
“我开了免提，你有事说事。阿森也在。”
“你别提阿森了，一天给我打八个电话，我这边也是要层层协调的。”
“谢啦！”林剑轩冲穆森笑了笑。
“谢就免了。现在业界都传开了，这几家企业跟美亚克解约后，由秦氏提供咨询服务。无论我是直接投资还是间接投资，让他们跟美亚克解约不难。找我咨询，不行。你了解，我擅长的领域是企业资产配置和企业融资。涉及到企业战略，市场布局，一个行业一个样，你看秦氏有人懂吗？要命的是，我不想跟美亚克咨询公司竞争，不想跟他们为敌，让我安安静静赚自己能赚的钱不好吗？剑轩，你不会就想看我以卵击石，自取其辱吧？”
“我可以帮你，就是得先想想我帮你有什么好处？”
“剑轩，你有良心吗？要不是为了你，我能招惹上这些麻烦吗？你快说，怎么帮我。”
“云t研究院的人随你调遣，时限一年。”
“一年时间够用吗？”
“我的人你不用怀疑，复杂战略转型，一年时间也足够了。”
“复杂到什么程度？你别诓我。”
“复杂到集团级并购重组、业务剥离，全球化战略落地，大型企业商业模式重塑。可以了吧？”
“行，你这么一说我心里就有底了。不过，我只负担他们实际工资。你别想从中赚钱。”
林剑轩微微一笑，“工资你也不用支付。”
秦邵举嘿嘿两声，“你有这好心？说吧，条件是什么？”
林剑轩勾了勾唇角，“我要秦氏投资百分之一的股份。”
“明抢呀？”
“三百万而已，七家企业咨询费几倍于这个数。”
“可是，你要的是股权。”
“舍不得是吧？那我收回今晚说的话。”
秦邵举刚想舒一口气，发现不对，“别呀！你不能不管我呀！股权转让要开董事会的，又不是我一个人说了算。”
“我了解秦氏的公司章程，不复杂。”
秦邵举被气笑了，“剑轩，你不会预谋已久了吧？给我下套，抢我股份。”
“当然不是。我只是看简繁最近工作太辛苦，一想到她还要不定期给你帮忙，被你剥削，心里不舒服。”
“给简繁股份？你早说呀！吓我一跳。还以为你要蚕食秦氏呢？我可玩不过你！”
“哈哈，多虑了。如何说服简繁接受你给的股份，你自己想个说辞。”
秦邵举只剩干笑了，“不是吧？我还得求着简繁收下是吗？”
“是的。尽快办，别拖。”
“我敢拖吗？穆森一天八个电话。”
“说个让你高兴的事。”
“什么？”
“美亚克咨询公司很快会找你谈合作。”
“他们主动找我谈？不会吧？那可是美亚克咨询公司。”秦邵举惊喜交加。
“你表现出来的势头太猛，一次抢了他们七家客户，不得不让他们对你刮目相看。以他们对咨询市场的判断，一片形势大好，没必要跟你形成竞争关系，你对于他们来说根本构不成实质性威胁。共同培育市场，合作共赢，才是明智之举。而且你的主业是投资，有很好的合作基础。”
“什么我表现出来的？不都是你让我做的吗？行了，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吧！别不管我就行！他们若找我合作，我求之不得。不找我合作，我就带着你的云t研究院大杀四方。”
“哈哈，好。挂了吧。”
林剑轩转了转桌上的手机，看向穆森，“你都听清楚了吧？”
穆森点头，“听清楚了。”
“我出差期间，你督促秦邵举把刚才说的办妥。”
“好的。突然帮简繁要股份，能不能问一下为什么？”
“不能！”
几天之后，丁惠返京。公司通知她有人点名找她买软件。丁惠一反常态，看不出丝毫惊喜，第一时间拉着技术人员与客户进行了电话沟通。最后将整理好的笔记交给了李晓。
“李经理，我跟客户联系了。是一家地产公司，总经理姓苏。同时经营着物业管理公司、装修设计公司，有自己的塑窗厂和胶合板厂。她对咱们的办公自动化软件很感兴趣，希望专项开发，加强跨部门协同以及工程管控部分的功能。这些资料给您，由您负责吧！客户意向很明确，希望尽快签合同。”
李晓诧异中缓缓点头。这姑娘脱胎换骨了？他不知道，对于丁惠来说，不是自己撕咬的肉，吃着不香。
一转头，丁惠就不见了。
丁惠可不想将时间耗在办公室。回家准备了一番，提着济南客户送的特产，抬头挺胸走进了楚明的办公室。
“楚总，许经理太客气了。这是糖酥煎饼和油旋，我也有一份，这是您的。”
楚明面若冰霜，“打着我的旗号，玩尽兴了？”
丁惠掏出一只录音笔摆在桌面上，“我跟客户沟通都有录音。我才发现，只要正式场合，把这个往桌子上一摆，就显得特别专业。楚总，我把录音开了。”
楚明气得默不作声。
丁惠毫不在意楚明的表情，“我在济南租了房子，房租不贵。布置得有点像办事处。艾依姐说的对，打单不能着急。产品好只是一方面，重要的是要让客户先认可你这个人。我专业性可能差一些，但是我可以用真诚、认真、勤奋来弥补。定期找许经理请教，学习、汇报工作，是一个好办法。谢谢楚总，因为您，我才能迈出第一步。不知道蒋副总什么时候回来，我一定会把楚总的好讲给您家里人听的。嘻嘻，如果楚总不帮我，我可是会讲坏话的呦！楚总放心，我说话算话，有录音为证。”
丁惠顽皮地一笑，看在楚明眼中是赤裸裸的威胁。
“哎呀，楚总你休息一下嘛！工作再多也要找时间放松。给你讲个好玩的事，在济南有一天晚上自己出去逛，逛的晚了，一个人打车回来怕不安全。我就当着司机的面把车牌号说给简繁姐听。结果把司机吓到了，把我送到目的地后，看着我走进小区又等了一会儿才走。他怕我万一出事，他就讲不清了。楚总，有意思吧！按这个逻辑，找一个人长期为我的安全着想也不难。就比如写一封邮件，明确写上若我出现危险，就一定是谁谁所为。然后附上一段音频，算是谋害我的动机。再设置一下自动发送时间。我如果出了事，时间一到就会自动发送给我的同学、朋友们，如果不出事，自动发送时间前一天我就重新设置一个新的自动发送时间。楚总，你觉得这个办法好吗？”
楚明自顾翻着手中的文件，丁惠知道他在听，笑了笑，“小时候我爸妈心情不好就会找茬打我一通。后来我说，再打我我就把房子烧了。他们不信，照常打，夜里我就把燃气打开了。哈哈，从此就再也没挨过打了。”
楚明一脸鄙夷，“你不怕害死你的家人？”
丁惠挑眉，“我也死了呀！有什么怕的。”
楚明感到一阵恶寒，脑子不好使的人真可怕，不会权衡利弊，死都拦不住她的愚蠢想法。
“哦，想起来了。”丁惠从包里拿出一叠发票，“这是我请客户吃饭唱歌的发票，还有往返的机票。您得给我报销。我也是在帮您维护客户关系呀！真的，楚总，请吃饭都说是您的安排。”
“行吧！”楚明想了想，既没坏了他的名声，又维系了他与客户的感情，也不算坏事。
“嘿嘿，谢谢楚总。”丁惠笑的明媚灿烂。
“楚总，我明天飞大连，总之吧，您的客户我都得去搞熟关系。为了您，当然也为了我自己。彼此成就吧！”
“好，你去吧！”楚明自知当前在公司的处境不乐观，他最大的筹码就是手里的客户关系，有专人维系也好。
“楚总，周妍之前的工位是不是空着？我去坐呗。这样向您汇报工作方便一些。您有什么不放心的也可以随时找到我。”
楚明从牙缝中挤出两个字，“可以！”
“谢谢楚总，还得帮我办张门禁卡。我先去忙了。”丁惠拿起自己的录音笔，开开心心布置自己的工位去了。
楚明将手按在桌面上，仍然止不住浑身发抖。强撑着从抽屉里拿出丹参片吃了一把才稍有好转。没办法，傻子最难缠斗。难以预判又无惧后果。一不留神，怎么就栽在这个傻子手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