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得平和,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坚决。秦淮如沉默了一会儿,也没再说什么,只是低头继续吃饭。
饺子吃完,气氛也不再热络。何雨柱起身收拾碗筷,动作一如往常,但心里却更加清晰地告诉自己:
清晨,何雨柱坐在厨房的木凳上,手里握着一张皱巴巴的旧报纸,那是他从厂子废纸堆里翻出来的。他一边慢慢啜着茶,一边盯着角落里一则小小的招租广告出神。
“摊位租金便宜,地段人流大,可经营早点、熟食、杂货等。”
他反复看着这几行字,心跳莫名其妙地加快了一些。他脑子里浮现出一个画面:早上天还没亮,他推着小推车,摊子上摆着热气腾腾的包子、稀饭,还有他最拿手的炸酱面,顾客排起小队,热火朝天地喊着:“何师傅,给我来一碗多加酱的!”
他咽了口口水,眼神突然亮了一点。
其实早些年他就想过做点副业,只是那时候雨水还小,他不敢轻举妄动,怕摊上什么事儿连累了妹妹。如今妹妹被老何头带走了,他独自一人过日子,再加上厂里最近加班少了,工资也缩水不少,每月勉强糊口。他知道,光靠这份工,不是长久之计。
“要是能自己干点什么,不但吃得好,穿得好,手里还能攒点实打实的钱。”他自语着,低头看了一眼那只藏着钱的小铁盒。
他不是没担心的地方。开摊子,意味着要投入,要出本钱,而那本钱就是他多年一点一滴攒下的积蓄。他舍不得,但他又清楚,光藏着钱、锁着门,并不能让日子更好。它只会在慢慢贬值的同时,吞掉他对未来所有的盼头。
午后,他去了一趟招租的摊位地点。那地方不远,靠着一条街角小巷,旁边是一家修鞋铺,还有个卖卤菜的老太太。人流倒是不少,尤其早晨和傍晚,小学生、上班族、老人都经过那里。他站在街角观察了一个多小时,越看越觉得有戏。
“这地方做早点,准保能行。”他摸了摸下巴,心里像被火苗舔过似的发热。
当晚,他在炕上来回翻身,怎么也睡不着。脑子里盘着各种账目:租金、锅灶、原材料、调料、桌椅,还得买辆推车。算来算去,少说也得花去大半存款。他心里咯噔一下,攥紧了被角。
“要是赔了呢?”他皱着眉,冷汗从额角渗出。
可下一秒,他又想起了厂里那几位资历浅的小子,个个眼里透着精明。那些人一天不干事,靠着家里关系混个轻闲工,月底还笑嘻嘻地拿着奖金,说要凑钱买摩托车,说要约姑娘出去吃西餐。
而他呢?从天不亮干到天黑,裤子都磨破了,工资却越来越薄。
“我再这么过下去,啥都混不出来。”他自言自语地说,声音里夹杂着一股近乎恼怒的不甘。
第二天一早,他去菜市场找了熟悉的卖肉师傅,打听了猪肉、牛肉的进价,又去油盐铺问了面粉和大豆油的行情。做饭这门手艺他自信得很,但做生意却是头一回,他不敢草率,每个细节都反复确认。
中午回来时,他提了两个沉甸甸的菜篮子,里面有猪肉末、韭菜、粉丝,还有一袋现磨豆浆。他打算试验一下,看看自己能不能在不耽误厂里工作的前提下,把早饭这一摊子先开起来。
炕桌上,他一边和馅一边琢磨摊位结构:锅得用煤气还是炭炉?台子怎么架稳?钱箱怎么藏?还能不能顺带卖点包子、煎饼?
那一刻,他的手像是有了生命,麻利地包着馅饼,脑子飞快地转。甚至连窗外棒梗在院里吵闹的声音他都没听见。
他越想越有劲,连饭都顾不上吃,直到天黑才猛然想起自己忘了买酱油。
他咧嘴笑了笑:“看来我是真动心了。”
那晚,他再次坐到那只铁盒前,双手摩挲着盒盖,神情像在犹豫要不要解封一桩沉睡多年的记忆。盒子打开后,他轻轻地抽出最底下那一捆旧纸币,一张张地摊在炕上,像铺着未来的图纸。
每一张票子都沾着油烟的味儿,岁月的痕迹像墨水晕染在角落。但他看着那些票子时,心里却是一种前所未有的清明。他知道,这钱若不花出去,就只是死纸;只有用在对的地方,它才是筹码,是可能性,是改变。
“就拿这一千块试试。”他低声说,像是对自己立下的誓。
他把票子重新理好,藏进贴身口袋里,动作缓慢却坚定。然后站起身,披了件外套,朝夜市方向走去。他要找做推车的铁匠,要再去看看摊位的位置,还得探一探卖早餐的那几个对手强不强。
夜风拂过他额头的汗珠,带来微微凉意。但何雨柱步伐沉稳,像是心里燃起了一把火,终于不再满足于守着那口锅那张床,而是要走出这四合院,往生活的更深处探一探那条可能通向未来的小路。
不远处,有人喊他的名字。
“雨柱,你去哪啊?”
是院里一个熟人,他随口答道:“出去转转,看看有没有做早点的地方。”
那人愣了一下:“你还想下海做生意?”
何雨柱笑了笑,语气里没了以往的迟疑:“就试试,趁现在还有力气。”
回到四合院,已经是傍晚时分,院子里显得有些静谧,偶尔可以听到几声晚鸦,或是屋里传来的说话声。何雨柱稍微顿了顿,忽然觉得,做生意的事情可能是个很大的转折点,想起今天中午看到的那些摊位,心里有了一种难以言喻的期待。他知道,自己需要的不仅仅是生意的开始,还有一个稳定的后盾——一个可靠的合作伙伴。
那时,想到一个人,何雨柱立刻决定去见见他。
何大清的木匠铺子不远,走过两个街口,便到了。这个木匠年纪已经不小,常年做木活,手里摸得一块块木板,转手成形,活儿精细得很。何大清是个固执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