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锦帆看着浑身是血的白蔹,赶紧往他嘴里连续喂了三颗灵泉丹,确定咽下后取出万年人参片放进他嘴里,转身想也没想一巴掌扇在风一尧脸上。
“你疯了是不是?就差一口气他就没了,早跟你说过那女人是危险人物,她懂蛊。你为何还要派人去打草惊蛇?”
风一尧手足无措,脸上的巴掌印清晰可见,沉默低头。
他以为是自己派过去的人能力不足导致查不到消息,才派白蔹去,却没想到他会被人用邪术。
“我……师妹我错了……”
杨锦帆不吃他这套,将《冲虚真经》丢在他面前,从未对他如此生气过。
“这本你熟悉吧?拿下去手抄百遍!谷中的人虽供咱们派遣,但也是咱们的亲人,你就为了一个魔女,差点断送白蔹的性命,是不是也想回谷领罚?”
风一尧捡起经书,走到昏迷的白蔹面前,从怀中掏出自己所有的丹药,全是杨锦帆留给他治病健体用的。
“师妹我知错了,请你务必救回他,我这就去思过。师妹别生气,我会将自己的错误写信给师父师娘,若是他们让我回谷思过,我便去!”
白蔹从古溪村就一直跟在他身边,是他最重要的亲信,也是他的兄长,这么多年他们相处融洽、配合默契,是他太莽撞了,差点断送了他的性命!
“小……小姐,别……别怪公子,有危险……很正……很正常……”
灵泉丹和万年人参保住白蔹的命,他强撑着从昏迷中清醒,第一句话是替风一尧辩解。
杨锦帆的气一下子消散,眉眼间略显疲惫,声音温和下来。
“去好好反思,我来给他驱蛊。”
风一尧不动,他自知是自己的错,想留下来帮忙,结果杨锦帆懒得理他。
钱沁怡盘完酒楼的帐回来就闻见一股浓重的血腥味,秀眉皱起,担忧问道:“怎么了,是谁受伤了吗?”
“是白蔹,他帮我……”
“师姐,待会儿我说给你听,你先去帮我寻点雄黄粉、大蒜瓣,还要一个药碾子。”
钱沁怡看见榻上躺着的人是白蔹,立即应下出去准备东西。
杨锦帆扭头,风一尧像个做错事的小孩儿在旁边低垂着头,两根手指绞着衣袖。
“想帮忙是吧,拿个碗出去接点无根水,要半小碗。”
“好,我马上去!”
夏末秋初,正好外面正在下雨,能消解盛夏还未散去的热气。
杨锦帆叹了口气,也算是让他赶上好时候了。
驱蛊还是用之前驱除情蛊的方法,不过为了保险起见,杨锦帆打开天眼,里里外外将白蔹检查一遍,见没有其他邪门歪道才放心,揭开他的衣服还是为他施针。
钱沁怡将准备好的东西拿来,风一尧全身湿透小心地捧着一碗无根水进来,放到桌前。
一个巴掌印在他细嫩的皮肤上红得刺眼,钱沁怡掏出手帕为他擦了擦脸上的水渍,察觉到他和师妹两人间微妙的关系,也不多问,出门让人煮热鸡蛋送来。
帮白蔹驱完蛊包扎好伤口,杨锦帆这才回神,看向风一尧的眼神还是恨铁不成钢。
钱沁怡拿热鸡蛋为他消肿,了解了事情经过,伸手往他脸上的手巴掌印按了按,风一尧疼得抽气。
“该打!”
她嗔怪,“你竟然不信师妹,连师父和我也差点在她手里吃过亏,当年若不是有师父和师妹在,我早就被她们的迷香迷死了。”
风一尧没回话,他确实不相信,没有亲眼所见,叫他怎么相信那个畏畏缩缩的大皇姐其实是个杀人不眨眼的大魔头?
“罢了,”杨锦帆感到无力,不想跟他多废话,“不让你亲眼见到你是不会罢休的,先将这事儿放一放,日后若有契机,我会让你亲自瞧一瞧。”
也好断了你的念想!
风一尧乖巧点头,正要退出去,房梁上跳下来一个月牙白的身影。
“哟~小徒弟为何发那么大火呀?消消气,为师来了也没人迎一迎,真让人伤心~”
“兰泽师傅!”
杨锦帆刚处理好白蔹的伤势,钱沁怡最先迎了上去,他们刚才光顾着说事,丝毫没察觉到有人来。
果然,兰泽师傅的功力又长进了!
其实他早就到了,在醉仙居一楼看到只有店小二和坐堂掌柜在,就来楼上看看,没想到听见了全过程。
“尧儿这次确实鲁莽了些,可阿帆你也不该打他。你看看,现在一张俊脸肿成猪头,好看吗?”
杨锦帆愧疚,是她太冲动了,都是一起长大的小伙伴,没道理闹成这样。
“要打也不能只打一巴掌,左右脸各打一巴掌,才对称嘛!”
三人:“!!!”
风一尧眼眶红红:“兰泽师傅……”
“哈哈,好啦好啦。师傅开玩笑的,好好照顾白蔹,那女子究竟是何方神圣,让为师去会会!”
兰泽拢拢身上的袍子,拿起腰间的山水折扇往椅子上坐下,端起茶杯饮茶,动作不羁。
“师傅不可!”
兰泽喝茶的动作一顿,觉得还是这群小孩子太草木皆兵。
“为何不可?”
“因为……她会蛊!”
会的是邪门歪道,不是武功能抗衡的,谁知道他们到底使用的是什么邪术,就算现在去过回来没事儿,也不保证以后不会莫名其妙出现其他问题。
“会蛊?”兰泽浅浅一笑,“这有什么,我年少时曾游历山河,遇见一位老者曾教过我抵御蛊,后来他看上我,想让我做上门女婿,我没同意。”
说起曾经,兰泽还有些小得意,他当年也算是玉树临风的翩翩少年,多少人争着抢着要,可惜现在却要承受相思之苦。
“抵御蛊?师傅你去过什么地方,还有这种方法?”
杨锦帆眼睛亮亮的,兰泽笑眯眯,将扇柄敲在她脑袋上:“不告诉你!”
“那师傅你怎么来了?”
“对啊师傅,是寻到有情人准备终成眷属了吗?”
兰泽心痛一头,笑得勉强:“可不兴说这样令人难过的话,是你们师父交代我来的。你们师娘又怀孕了,他走不开。听说皇帝盯上了小阿帆,京城这边有人使阴招,他不放心你们,就让我过来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