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午时,在陈彪继续到处奔走敛财的同时,一队侍卫也已经走进李崇仁的府邸。
“老王来了!”
一个站岗的黑脸守卫刚看见这些人,就主动打起招呼。
“嗯!来了!”
老王探头看了眼院子里面,见房门紧闭就低声说道:“没什么事吧?”
“没!刚才还在院子里喝茶呢,这会儿可能回屋躺着去了。”黑脸侍卫说道。
老王点了点头:“那就行!这里我们接手了,你们快回营休息去吧!”
“成!那这里就交给你了啊。”
黑脸守卫应了一声,就招呼众手下离开了李府。
这些人都没注意到,远处有几双眼睛始终盯着这边的动静。
待黑脸侍卫的背影消失,张义就递给李璠一个眼色。
李璠会意的点了点头,就猫着腰绕过花园,朝着府门方向走去。
一会儿功夫,李璠去而复返:“那队人走远了!”
张义满意的点了点头:“那就别耽搁了,按照早上说的快点行动吧!”
按说,随着话音落下,李璠就该去联络其他老供奉。
只是,这人却留在原地没动。
等张义疑惑看向对方,李璠才低声说道:“郎君,这样行吗?万一,你算错了日子。这阖府上下几十口子怕是都得……。”
说着,他又用手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
“哎呀!听我的准没错!”
张义见对方还不肯动,就仰怒说道:“你还想不想救你家老爷了?你以为就这么耗下去,李府这些人就能活命了?告诉你!富林执掌飞龙院那天,就是你们的死期!”
李璠又是一阵权衡,最后拍了下大腿:“嘿!这都叫什么事啊!”
说完,便绕路去了偏院。
不大一会儿,十几名老供奉就手里端着短弩腰间挎着横刀,沿花园外围来到张义藏身的地方。
张义几次与李崇仁来往,跟其中大部分都打过交道。
他也不说话,只是带着小三子退后了几步,而后还伸手做了个请的手势。
李璠见事到如今,也没什么可犹豫的了,用手分别在左右指了一下,那些老供奉就按照提前计划好的分成两队,朝着远处那座小院就围了上去。
只是片刻功夫,张义就听见几声弩机击发的声音,接下来又是一阵惨叫声响起。
这一声声惨叫立即惊动了旁边院子里的几名侍卫,他们刚从里面冲出来,打算看看发生了什么,迎面就见到几人正端着短弩瞄向自己。
“不好……。”
为首那人才惊呼一声,就被一枚弩箭击穿了身体。身体晃了几晃终于不甘的倒了下去。
整场突袭只坚持了盏茶功夫,就以老供奉全歼二十名侍卫而宣告结束。
当张义来到小院门外的时候,李璠已经抢先进屋,把射杀侍卫的事情告诉了李崇仁。
“你呀你!”
李崇仁听说是刘奇主使的,心里直骂李璠是个蠢材!这分明是那小子的一计,你难道看不出来吗?
正在这时,张义已经走进房间:“李使君!别来无恙啊!”
李崇仁白了对方一眼,恨恨说道:“老夫暂时还死不了!”
其实还有后半句,他没好意思说:要是没有你,老夫说不准还能多活几年!
张义见此,便对一旁的小三子说道:“我就说吧,好人难做!有时候,你明明救了别人一命,对方不仅不知道感激,甚至连个好脸都不给。哎!想想都让人寒心啊!”
李崇仁哪里不知道对方说的是自己,就咬牙切齿的回怼:“我谢谢你啊!救我?你害我还差不多!”
话音刚落,他就感觉有人在拽自己袍袖,转头看去正是李璠。
只听李璠低声说道:“使君,少说两句吧,怎么说都是人家帮了咱李家。”
李崇仁简直要被这憨货气死了,指着张义对李璠说道:“你知不知他这是存心害我!想逼着我造反呢!”
一会儿功夫,张义就和李崇仁来到桌旁坐下。
李崇仁心中依旧愤愤,没好气的说道:“说说吧!你接下来怎么打算的!”
“呦!这才多一会儿啊,就想通了!”张义可不想错过挖苦对方的机会。
“想通个屁啊!快点说,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办!”
李崇仁说着,还不忘探头看向外面,见李璠几个正在搬运尸体,就大声提醒:“别忘把他们的衣服扒下来!说不定还有用呢!”
“是,老爷!”李璠应了一声就继续带领几人干活。
这时,张义的声音响起:“使君在飞龙院经营多年,一些死党,对你忠心耿耿的人总是有的吧?我想请使君把这些人组织起来。”
李崇仁听对方说起这事,态度也变得郑重:“你说的这些人,李某是有不少,可富林掌握的军队人数更多。你要想搞兵变啥的,我劝你还是趁早打消这个念头。”
“不不不!那些军队,我已经有了对策!这点请你放心!”
张义自然不会干鸡蛋碰石头的事情:“我只想发挥他们的专长。”
“专长?”
“对啊!比如暗杀下毒啥的,这不就是他们所擅长的吗?”
李崇仁闻言,不由仔细打量起了对方,足足半晌才试探说道:“你能不能给我交个底,你究竟想怎么做?”
张义一边整理着衣袖上的褶皱,一边态度随意的说道:“不是我有意隐瞒,只是事情还有变化,我得等有了结果,才好对你全盘托出。”
“那你说的结果,啥时候能出来。”
“明天!快的话,今晚就该有结果了!”
话说,在城里跑了一天的陈彪,直到天黑时分才不情不愿的来到相国府。
等见到相公富林,他就第一时间把登记册子递了过去。
同时,充满愧疚的说道:“下官愧对相公信任,还请责罚。”
富林像是没听见这句话似得,随手将册子接过,直接翻看最后一页。
只听陈彪继续说道:“下官不才,一天时间只收了五万余贯!”
富林仿佛早有预料似的,并没有出言责怪,只是随手把册子扔到桌上。
“事情的根源你也清楚,说说吧,接下来该怎么办?”
“这个……。”
陈彪迟疑良久,终于低声说道:“相公,其实皇宫里面……。”
“这方法行不通!”
富林不等对方说完,就直接打断:“皇宫内库是有些钱财不假,可也不能随意调用。毕竟,人言可畏啊,本官不得不有所顾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