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静室之内,光线昏暗。窗外铅灰色的天光透过破损的窗棂,在布满灰尘的地面上投下斑驳陆离的影子。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若有若无的、混合了陈旧书卷、血腥气以及雨后潮湿霉味的复杂气息,压抑得让人有些喘不过气。

苏凌靠坐在那张宽大的书案后方的长椅上,身体微微后仰,双目微阖,手指无意识地在扶手上轻轻敲击着,发出极有规律的、细微的“嗒、嗒”声。

他眉头微蹙,似乎在沉思着什么极为重要的事情,整个人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对外界的一切仿佛都置若罔闻。

陈扬、朱冉和吴率教三人,轻手轻脚地跟了进来,如同三只生怕惊扰了主人的猫。

他们见苏凌这般模样,更是大气都不敢喘一口,只是默默地站在靠近门口的位置,垂手肃立,连眼神交流都变得小心翼翼。

就连平日里嗓门最大、性子最急的吴率教,此刻也罕见地闭紧了嘴巴,那张黑黝黝的脸上满是敬畏和一丝不安,只是时不时偷偷抬眼瞄一下苏凌,又赶紧低下头,仿佛做错了事的孩子。

朱冉心思最为细腻,他一边留意着苏凌的状态,一边目光不着痕迹地扫过整个静室。

这一看之下,他心中顿时咯噔一下,一股寒意顺着脊梁骨爬了上来。

他轻轻用胳膊肘碰了碰身旁的陈扬,递过去一个询问的眼神。陈扬起初还有些茫然,但顺着朱冉示意的方向看去——原本黑牙中针毙命、倒地不起的位置——此刻却是空空如也!

不仅尸体不见了,连地上本该残留的大片血迹,也消失得无影无踪!那块地面干干净净,甚至比旁边的地砖还要光洁几分,仿佛刚才那场血腥的审讯和死亡从未发生过一般!

陈扬的瞳孔骤然收缩,脸上露出难以置信的神色。

两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深深的惊骇与疑惑。这......这怎么可能?!

从他们随苏凌冲出静室应对第二个黑衣人,到后来第三个黑衣人出现、救人、离去,再到他们跟着苏凌返回,前后不过一炷香多点的功夫!

是谁?在什么时候?用什么方法?竟然能在他们所有人的眼皮底下,神不知鬼不觉地将一具尸体连同所有血迹清理得如此彻底?!这简直匪夷所思!

两人心中疑窦丛生,如同塞了一团乱麻,但见苏凌仍在沉思,谁也不敢在这个时候出声询问。

又过了约莫半盏茶的功夫,苏凌似乎才从深沉的思考中回过神来。

他缓缓睁开眼,目光扫过肃立一旁的三人,眼神恢复了平日的清明与深邃,只是深处似乎还残留着一丝难以捉摸的疲惫。

“你们还在......”

苏凌的声音略显低沉,带着一丝沙哑。

“公子......!”三人连忙躬身行礼。

苏凌摆了摆手,示意他们不必多礼。

他沉吟片刻,开始有条不紊地吩咐道:“传我令,行辕内外守卫,各归本位,各司其职。外松内紧,加强夜间巡逻暗哨,不得有误。一应庶务,暂由小宁总管统辖负责。”

“喏!”三人齐声应道。

苏凌的目光转向朱冉,语气缓和了一些道:“朱冉,你即刻回家一趟吧......”

朱冉一愣,立刻抱拳道:“公子!行辕正值多事之秋,属下岂能......”

苏凌打断了他,语气虽淡,却带着不容置疑。

“这里暂时不会再有事了。你毕竟有家室,总留在行辕,家中难免牵挂。回去安顿一下,也让家人安心......”

朱冉还想再坚持,但看到苏凌那不容商量的眼神,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只得躬身道:“属下......遵命。”

只是他的语气中带着几分勉强和担忧。

然而,陈扬忍不住上前一步,脸上满是焦虑之色,开口道:“公子,周幺大哥他一人去追那两个贼人,势单力薄,凶险异常!是否......是否需要陈扬立刻带一队精锐前去接应?”

苏凌闻言,却缓缓摇了摇头,脸上露出一丝意味深长的神色,淡淡道:“不必了。周幺那里......不会出事。他必定会安然返回。”

陈扬精神一振,眼中燃起希望道:“公子的意思是......周大哥他能擒住那两名逃走的杀手?”

苏凌再次摇了摇头,嘴角勾起一抹难以言喻的弧度。

“不。我的意思是,周幺会一人回来。至于那两个杀手......”他顿了顿,语气平淡无波,“怕是抓不回来的。”

这话说得有些玄奥,陈扬、朱冉、吴率教三人听得面面相觑,心中更是疑惑。

公子为何如此笃定周幺安全无恙?又为何断言杀手抓不回来?这看似矛盾的话语背后,似乎隐藏着他们无法理解的深意。

苏凌似乎不愿再多解释,挥了挥手,语气带着一丝倦意道:“好了,你们都下去吧。按我说的做。”

三人见苏凌意兴阑珊,显然不想再多谈,虽然满腹疑团,也只能将话咽回肚子里,躬身行礼道:“我等告退......”

退出静室,轻轻掩上那扇略显残破的木门,三人站在廊下,被外面清冷的空气一激,才仿佛从那种压抑的氛围中稍稍解脱出来。

陈扬首先忍不住,压低声音对朱冉和吴率教说道:“你们......有没有觉得,公子今日......有点怪怪的?”

吴率教闻言,把那双牛眼一瞪,粗声粗气地道:“怪?有啥好怪的?公子还是公子,难不成还会变了个人?陈扬你小子,别整天疑神疑鬼的!”

他嗓门虽刻意压低,但在寂静的廊下依旧显得有些突兀。

朱冉却眉头微蹙,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低声道:“陈扬说得不错,我也有同感。公子今日......确实有些不太寻常......”

他回想起苏凌面对第三个黑衣人时的反应,那种近乎“放任”的态度,以及刚才那番关于周幺的、看似矛盾的话,都透着一股反常。

陈扬见朱冉支持自己,胆子也大了些,继续分析道:“其实仔细想想,从最后那个黑衣人出现开始,公子就有些不对劲。当时那黑衣人虽然厉害,但若公子全力出手,再加上我们四人从旁协助,未必不能将其留下。可公子......似乎并没有那个意思。”

吴率教听得有些迷糊,挠了挠脑袋,瓮声瓮气地问道:“啥意思?你是说......公子当时没想抓那俩鸟人?”

陈扬赶紧做了个噤声的手势,紧张地看了看静室方向,把声音压得更低道:“我的吴大哥哎,你小点声!我是觉得......公子好像......有意放他们走的?”

“放走?!......”

吴率教眼睛瞬间瞪得溜圆,声音不由自主地又拔高了一些,随即意识到不对,赶紧捂住自己的大嘴,从指缝里挤出含糊的声音。

“这......这怎么可能?公子认识最后那个蒙面的?”

朱冉叹了口气,接话道:“我和陈扬看法相近。公子行事,向来深谋远虑,他如此做,定然有他的道理,只是这道理......我们眼下还参不透。”

他话锋一转,脸上露出更深的困惑。

“不过,还有另外一件怪事,你们注意到没有?”

陈扬立刻会意,与朱冉交换了一个眼神,两人几乎同时用极低的声音说道:“黑牙不见了!”

“黑牙?”

吴率教一时没反应过来,梗着脖子道:“黑牙不是被那银针打死了吗?死人还能蹦跶出来?......”

陈扬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低斥道:“你个榆木脑袋!死是死了,可尸体呢?你什么时候见过人死了,连尸体都一起蒸发了的?”

“按照常理,黑牙死在静室里,公子没发话,谁也不敢进去动,那尸体就应该一直躺在原地!可咱们跟着公子再进去的时候,尸体呢?没了!地上连滴血都没留下!干干净净!”

经陈扬这么一掰开揉碎地一说,吴率教这才猛地醒悟过来,一张黑脸瞬间写满了惊悚,脱口道:“俺的娘嘞!难道......难道黑牙那厮的尸体......成精了自己跑......”

他话没说完,自己也觉得荒谬绝伦,而且声音又没控制住,赶紧再次死死捂住嘴巴,只剩下两只眼睛瞪得如同铜铃,里面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恐惧和茫然。

朱冉脸色凝重地点点头,补充道:“不仅如此,黑牙倒毙的地方,干净得过分,就像被人精心擦拭过一样。可是,当时我们都在外面,公子也出去了,谁进去打扫的?又是何时打扫的?”

三人你看着我,我看着你,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直冲天灵盖。

苏凌的反常态度,黑衣人的神秘现身与离去,黑牙尸体的诡异消失......

这一连串的事件,如同一个个谜团,交织在一起,让他们如坠五里雾中,完全摸不着头脑。

沉默了半晌,朱冉最终无奈地摇了摇头道:“猜不透,实在猜不透。罢了,既然公子让我们不要妄加揣测,那便不猜了。我现在按公子吩咐回家一趟,明早天亮即回。行辕这里,就劳烦你们多费心了。”

陈扬和吴率教点了点头。朱冉又叮嘱了几句,这才转身快步离去。

看着朱冉的背影消失在院门处,陈扬拉了拉还在那兀自挠头苦思、嘴里不知嘟囔着“尸体咋就能没了呢”的吴率教,低声道:“别想了,大老吴,越想越糊涂。走吧,咱们去找小宁总管,传达公子的命令。”

吴率教这才回过神来,闷闷地“哦”了一声,跟着陈扬,一步三回头地朝着前院走去,只是那紧锁的眉头和一脸百思不得其解的表情,显示他显然还没从这接二连三的怪事中缓过劲来。

廊下恢复了寂静,只有风吹过破损窗棂发出的细微呜咽声。

............

静室之内,苏凌依旧靠坐在长椅上,手指的敲击声早已停止。他望着窗外愈发阴沉的天色,目光幽深,仿佛穿透了层层迷雾,看到了某些常人无法窥见的真相。他的嘴角,悄然勾起一丝极淡、却意味深长的弧度。

烛火摇曳,将苏凌的身影拉长,投在斑驳的墙壁上,随着火苗的跳动而微微晃动。

窗外,天色愈发阴沉,铅灰色的云层低垂,仿佛随时会再次降下大雨。空气中弥漫着一种风雨欲来的压抑,以及一种独处时的、深入骨髓的寂静。

苏凌靠坐在长椅上,双目微阖,但并未真正入睡。

他的脑海中,正如同走马灯一般,将昨夜至今晨发生的所有事情,一帧一帧地仔细回放、剖析。

每一个细节,每一个看似微不足道的眼神、语气、动作,甚至空气中残留的一丝异样气息,都被他反复咀嚼,生怕遗漏了任何可能指向真相的关键所在。

他主要思考着三个萦绕心头、彼此交织却又似乎各自独立的谜团。

其一,便是黑牙口中那桩十年前的灭门惨案,与孔鹤臣的真正关系。

黑牙坚信孔鹤臣是其恩人,是黑暗中唯一的光。

苏凌起初也倾向于认为,孔鹤臣救下黑牙,培养成死士,是典型的枭雄手段,施恩图报,利用其仇恨与武力。但细细推敲,其中却有太多不合逻辑之处。

若许韶灭门案真是孔鹤臣幕后指使,或是他乐见其成甚至推波助澜的结果,那么,当时年仅十余岁、家破人亡、几乎没有任何利用价值的黑牙,对孔鹤臣而言,最好的处理方式是什么?

绝非是冒着风险救下他,更非是耗费心力、甚至不惜动用情面去求动那位脾气古怪、亦正亦邪的“鼍神”收其为徒!

一刀杀了,永绝后患,岂不更加干净利落?

对于孔鹤臣这等深谙权谋、视人命如草芥的政客而言,斩草除根是本能,留下一个身负血海深仇的幼苗,无异于在身边埋下一颗不知何时会爆炸的惊雷。

这绝非智者所为。

可孔鹤臣偏偏反其道而行之。他救了黑牙,给了他活下去的理由和希望,更给了他复仇的力量(武功)。

这背后,真的只是单纯的“施恩图报,培养杀手”这么简单吗?

苏凌的手指无意识地在扶手上轻轻敲击着,眉头越皱越紧。他隐隐觉得,黑牙家的灭门案,真相或许远比表面看起来复杂。

孔鹤臣在其中扮演的角色,可能并非黑牙所认知的那样,甚至......可能恰恰相反?

但若是相反,孔鹤臣为何从不向黑牙言明?任由其恨错了人?这其中的曲折与隐秘,恐怕牵扯极深。

其二,是关于那个以银针袭杀黑牙的神秘黑衣人。

此人的出现时机,太过巧合,也太过致命。

恰恰是在黑牙心理防线即将崩溃,准备吐露关于户部尚书丁世桢身边隐藏高手的关键信息之时!这绝非偶然,更像是一场精心策划的灭口。

此人是谁?受何人指使?

表面上看,最合理的解释是:此人是孔鹤臣安排的“后手”。一旦黑牙刺杀苏凌失败,或被擒后有可能泄露机密,便由这隐藏的暗棋出手,将其铲除,保全幕后之主。

这符合孔鹤臣行事缜密、心狠手辣的风格。

然而,苏凌心中却存有疑虑。

若真是孔鹤臣的人,为何不在黑牙刚被制服、苏凌尚未开始深入审讯时就动手?

那样风险更小。偏偏要等到黑牙在苏凌连番心理攻势下,即将说出可能牵扯到另一位朝廷大员丁世桢的秘密时才动手?

这时辰,更像是在阻止某个特定信息的泄露,而不仅仅是灭口一个失败的工具。

这让苏凌想到了另一种可能。

这个黑衣人,或许根本就不是孔鹤臣的人!

他背后的主子,另有其人!

而他的目标,不仅仅是灭黑牙的口,更重要的,是阻止黑牙说出那个名字——那个隐藏在丁世桢身边的高手!

如果这个猜测成立,那么指使黑衣人的,极有可能就是丁世桢本人,或是与丁世桢利益攸关的势力!

他们察觉到了黑牙可能带来的威胁,故而抢先一步,杀人灭口。

可是......

苏凌回想起自己曾暗中探查过丁世桢的府邸,并未感知到有如此修为高深的气息存在。

能发出那般精准、迅疾银针的高手,绝非寻常护卫,其修为甚至在黑牙之上。

丁世桢身边,何时笼络了这等人物?

还是说,此人平时隐藏极深,连自己也瞒过了?若真如此,那丁世桢此人的城府和所图,恐怕也绝不像表面看起来那么简单。

其三,也是让苏凌心情最为复杂的,是最后那个现身救走同伴的黑衣人。

对此人的身份,苏凌心中其实已经有了一个八九不离十的答案。

尽管对方刻意压低了嗓音,改变了说话的腔调,但某些尾音的习惯,某些语气中的细微转折,是难以完全掩饰的。

更重要的是那身形、步态,尤其是动手时展现出的武功路数——那手精妙绝伦、以气御使、带着独特星辰意蕴的剑法掌功,以及那出神入化、认穴极准的点穴手法......

这一切特征,都指向了一个苏凌既熟悉、又此刻感到无比陌生和失望的人。

为什么会是他?

苏凌在心中无声地问着,一股复杂的情绪涌上心头,有疑惑,有愤怒,但更多的,是一种难以言喻的失落和心寒。

此人完全不应该出现在这里,更不应该站在他的对立面,出手救走刺客,与自己为敌!

他的动机是什么?是他个人的行为,还是代表了他身后的门派乃至更庞大的势力,已经卷入了自己正在追查的漩涡之中?

如果连他都牵扯进来,那这滩浑水,到底有多深?背后的博弈,又涉及到了哪些惊天动地的秘密?

苏凌感到一阵疲惫。龙台城这潭水,远比他想象的更加幽深、更加浑浊。

敌友难辨,迷雾重重。

他沉思了许久,烛火噼啪作响,映照着他明暗不定的脸庞。最终,他深吸一口气,似乎做出了某个决定。

他站起身,走到书案前,缓缓研墨,动作沉稳而专注。

墨汁浓淡适中后,他铺开一张素笺,拿起笔,略作沉吟,便俯身书写起来。笔尖在纸上游走,发出细微的沙沙声,在寂静的室内格外清晰。

信的内容似乎并不长,但苏凌写得十分认真。最后,他以一行字作为结尾,笔锋略显凝重。

“......不浪,在完成我交予你的任务之时,再详查昕阳一事......”

写罢,他放下笔,拿起信纸,轻轻吹干墨迹,目光再次投向窗外阴霾的天空,眼神深邃,不知又在思索着什么。

苏凌静坐良久,眉宇间锁着一丝挥之不去的凝重与疲惫。他终是轻叹一声,那叹息声在寂静的室内显得格外清晰,带着几分无奈,几分决然。他伸手拉开书案一侧的抽屉,动作轻柔地从中取出一物。

那是一只木鸟,长约尺许,通体由一种色泽深沉、纹理细腻的紫檀木雕刻而成,触手温润。

鸟身线条流畅自然,每一片羽毛都雕刻得栩栩如生,纤毫毕现,仿佛下一刻便会振翅高飞。

鸟喙尖锐,双目则以两粒极小的墨玉镶嵌,在昏暗的光线下,竟隐隐有灵动的光泽流转。

整只木鸟静静地卧在苏凌掌心,虽无声息,却自有一股不凡的气韵。

苏凌将方才写好的那封短信,仔细地卷成细小的纸卷,塞入一个同样精巧的竹制小筒中,用细绳牢牢缚在木鸟纤细而坚韧的右腿之上。

他站起身,步履沉稳地踱到那扇破损后尚未完全修葺的窗前。

窗外,天色愈发阴沉,铅灰色的云层低低地压着,仿佛触手可及,空气中弥漫着暴雨将至的沉闷与压抑。

苏凌抬头,望了望那晦暗不明的苍穹,目光深邃,似乎要穿透这重重阴霾,看到更远的地方。

随即,他缓缓摊开手掌,将那只紫檀木鸟托于掌心。

他的指尖在木鸟尖锐的喙部某个极细微的凸起处轻轻一拨。

“咔哒”一声几不可闻的机括轻响。

刹那间,那原本静卧的木鸟仿佛被注入了灵魂!

它那对雕刻精美的翅膀猛地一振,发出极其轻微的“嗡”声,整个鸟身随之轻轻一颤,竟真的从苏凌的掌心中悬浮而起!它在他的掌心上方盘旋了半圈,墨玉镶嵌的眼珠似乎闪过一丝微光,随即双翅彻底展开,发出一声几近真实的、清越的振翅之音,化作一道灵巧的紫黑色流光,倏然穿出破窗,径直投向那灰蒙蒙的天际。

苏凌独立窗前,一动不动,目光紧紧追随着那道迅速远去的流光,直至它变成一个小黑点,最终彻底消失在云层深处。他久久凝望,半晌不语,清俊的面容上看不出喜怒,唯有那双深潭般的眸子里,翻涌着复杂难明的思绪。

最终,他缓缓抬手,将两扇残破的窗页轻轻合拢。

就在窗户关严的那一刹那——

“轰隆!!!”

一声沉闷的惊雷,仿佛积蓄了许久的力量,骤然在天际炸响!紧接着,豆大的雨点如同天河决堤般,毫无征兆地倾泻而下,噼里啪啦地砸在屋顶、窗棂和院中的青石板上,瞬间连成一片白茫茫的水幕。

天地间,唯余风雨声。

而那方静室,则在突如其来的狂风暴雨中,陷入了一种更深沉的、与世隔绝般的静默。只有窗纸上摇曳的、微弱的烛光,证明着其内并非空无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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