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攸宁这些日子发生的事情三言两语的说清楚,最后直接问道,“四爷,你可有觉得身体里有何处不对劲的地方吗?他们有没有给你下蛊?”
容赋摸了摸自己的胸膛,摇了摇头,“没觉着有哪里不舒服的,下地宫之前我就猜测那些会蛊术的人都在地下,所以提前有所戒备,应该没有被人种蛊?”
他最后的语气带了几分犹疑,他能保证自己在清醒时期没有被种蛊,但他被抓之后,昏迷了很久,这点他很清楚。
“看样子是不确定了。”沈攸宁看着他,把之前的猜测也说了出来。
“也就是说,现在需要的是分辨我体内究竟是同命蛊还是情蛊,再对症解蛊?”容赋挑眉。
“嗯,但这一时间看不出来。”沈攸宁看向顾竹衣,“既然四爷已经醒了,之后就暂且住去沧月楼吧?”
“好。”
顾竹衣没意见,沧月楼有的是院子,他想住哪儿住哪儿。
容赋却摇摇头,“不必麻烦她,只要身边时刻有人留意及时告知你就行。”
沈攸宁眼睛微眯,不赞同道,“殿下,等闲人可不是你的对手,你若是出手,谁能控制得了你?”
她的话言之有理,容赋也没有话再反驳她,耸了耸肩,“那这段时日就要叨扰顾姑娘了。”
顾竹衣没有多说什么,只点了点头。
“到底被关了几日,四爷好好休息,我和竹衣还有些事要聊,稍后她回去我派人叫醒你。”沈攸宁说道。
容赋点头。
沈攸宁带着顾竹衣去了别院的书房,还叫上了巫奚。
顾竹衣看向她,“怎么了?”
“四爷不太对劲,他身体里的蛊虫……我猜测是情蛊。”沈攸宁看向巫奚,问道,“巫奚,情蛊会让一个人移情别恋,对吗?”
“自然。”巫奚点头。
得到了巫奚的答案,沈攸宁看向顾竹衣说道:“竹衣,你不觉得四爷今日对你的态度格外疏远吗?”
“有吗?”顾竹衣后知后觉地看着她,皱眉说道,“你的意思是他原本对我有情,现在他被情蛊控制,感情转移到她人身上了?”
“嗯。”
顾竹衣回想了一下之前容赋和她的相处,的确从中发现了一些端倪,只是她并无此意,所以一直没有把容赋的靠近往这个方面去想。
此时被沈攸宁点明,她还是有些觉得不可置信。
沈攸宁定定地看着她,早在四爷愿意为了竹衣去皇上面前请旨赐婚的时候,沈攸宁就察觉到了四爷对竹衣的不同。
可刚刚四爷的态度却是有意疏远,面对竹衣时眼中也少了几分早前就有的情愫。
四爷并不是朝秦暮楚的人,所以方才她一眼就瞧出四爷的异样,认定他体内的蛊虫一定是情蛊,而非同命蛊。
“既然是情蛊的话,雌蛊会在谁身上?贺兰月牙吗?”顾竹衣不确定地说道。
“情蛊可是会控制两个人的情感的。”巫奚眨眼,神色有些好奇,“她会甘愿跟一个自己不喜欢的男人绑在一起吗?还是说她喜欢你们口中的四爷?”
沈攸宁和顾竹衣两人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诧异和疑惑,两人却都没有回答巫奚的问题。
先前容赋把贺兰月牙救出来,她在她们面前装出了一副纯良受害者的模样,在知道安王和贺兰破晓就是拐卖案幕后真凶的情况下选择了跟安王联手……
她们一直就看不太明白贺兰月牙的做法,如今巫奚这么问,她们是真的回答不上来。
巫奚见两人都不说话,大约明白了什么,她垂眸想了想,根据自己对她的了解也做出了自己的猜想。
“如果她不排斥容赋,那么极有可能雌蛊在贺兰月牙的身上,因为只有在她身上,对我们来说才最难缠。”
沈攸宁按了按太阳穴,看向顾竹衣,“竹衣,四爷就先拜托你了,密切关注他的行踪,一时半会儿这个情蛊不好解。”
“我知道了。”顾竹衣点头,“我会看好他。”
顾竹衣的时间也很紧迫,便也没有在别院久留,叫上容赋就离开了。
巫奚看向沈攸宁,“还需要我做什么?”
沈攸宁摇摇头,“没有,你去吧。”
巫奚点头离开,她喜欢上了出门逛街,燕京的街市上尽都是些在锦祈见不到的新奇玩意儿。
容臻在别院休养,容赋有顾竹衣看着,沈攸宁便沉下心来整理拐卖案已经获得的所有线索,就等着在公审之日为容臻洗清污名。
很快就到了冬月二十四,沈攸宁的生辰。
原本沈攸宁是准备回侯府与沈玉辰一起过的,却没想到洛静仪一直记着她的生辰,在沧月楼包下了最大的院子,邀上了盛云溪宁蓁等人一起。
早晨醒来,落玉和落竹都在,岑嬷嬷也喜气洋洋的捧着一碗热腾腾的阳春面过来。
“今日是郡主的生辰,老奴恭祝郡主笑口常开,福泽绵长,愿主子如日之升,如月之恒。”
候在一旁的婢女们也连忙齐声说道:“愿主子如日之升,如月之恒。”
落玉和落竹两人脸上也都带着笑意,对视一眼,齐声贺道:“愿主子年年有今日,岁岁有今朝。”
沈攸宁也笑着,“好,今日阖府上下休沐一日,每人额外赏半两银,另外护卫不能离岗,便每人一两银,也都喜庆喜庆。”
“谢郡主!”
落玉清了清嗓子,“你们呐,先伺候主子洗漱,我呢这就去账房支银子,一个个的也不要得意忘形,把手里的事儿都处理好了再走。”
“是,落玉姐姐。”
于是乎,落玉把赏银一发,整个郡主府都喜气洋洋,拿了赏钱的都笑眯眯地收拾好自己的行头,把手里的活计都做好了,才揣着银子回家去了。
沈攸宁吃完阳春面,看向岑嬷嬷,“嬷嬷呢?今日可有去处?”
岑嬷嬷笑着摇头,“老奴自小就在宫中长大,早就没了家,郡主您心善将我留在郡主府,这里便是我的家了。现下府中有去处的都走了,我自然要留下来守家才是。”
“那就劳烦嬷嬷了。”沈攸宁去一旁的妆奁匣中拿出了一只玉镯子,“就当是额外的工薪,你典当了也好,自己用也好,都随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