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这趟大理也是乏善可陈,我感觉自己属于是心老了,垂垂老矣,马上就要咽气的那种感觉,去了哪里,只要一摆脱工作的氛围,一摆脱生活里密密麻麻的关系,摆脱了心灵里那些千奇百怪的妄想,瞬间就萎了,连房间门都不想出,恨不得大小便都有人给我端痰盂过来,让我床都不需要下——正因为这样,我才老是需要喝大量的咖啡和酒,刺激神经,好显得稍微振作一点,起码不要让国际友人嘲笑我们中国男人的未老先衰——所以走几步我就要问问露西要不要玩玩,哪怕是刚玩过马上要出门了,我也还是要问她一句,就赌她没心思,或者有更想做的事,不愿意跟我折腾——我猜露西能看出来我的疲惫,因为只要我一问她就心照不宣地莞尔一笑——
"晚上吧查理,你别想再把我关在房间里了..."
她这句话的意思,隐含了一种警告,那就是我已经英雄不复当年,关着她我也弄不动了——我当然不服,往往要嘴犟几句,但是心里也在打鼓,恐怕她能把我玩废...毁了,如今我已经失去了在这方面震慑女人的能力,恐怕迟早我得靠一点万艾可才能振作起来——这下好了,抽烟,喝酒,喝咖啡,再加上一个万艾可,妥妥的瘾王、蛊人,掉一件就得萎靡不振...
"你陪我骑自行车去吧..."
骑个屁,我宁愿躺着刷手机...
"正合我意,再好没有!"
我说了我不是那种浪漫的人,我不愿意把时间浪费在这些东西上面,但是露西可能有点例外,毕竟她很快就走了,我也很感谢她那种成年人之间的默契——她还是一如既往的没指望从我这里能得到什么,可能心里怀念的还是过去的恩情,所以用世俗的眼光看的话,她其实比江湖上的女人纯粹得多——也是辣眼睛,这么一个违反人伦道德的女人扔出去我们的社会里反而显得浓眉大眼一脸正气——哦,说起浓眉大眼我想起一个笑话,说有个瞎子去和别人相亲,女方有点嫌弃他眼瞎,他要亲对方一口,女的就脱下裤子撅起来让他亲,这个瞎子亲了以后就说,‘姑娘是个好姑娘,浓眉大眼的,就是有点口臭’...
"你想到什么了?能和我说说吗?"蹬着那种双人自行车在环洱海公路上溜达的时候露西问我,因为我嘻嘻哈哈笑个不停。
"没什么..."因为我在想荤段子,而且觉得这个段子有点低级趣味,而且用英文讲会比较没有趣味,所以换了个话题,"我已经老了,变丑了,但是你倒是一点没变...你看,走到哪里你都是别人目光的焦点,还是那么诱人..."
"你也不坏,而且除了婚姻我觉得你过得挺好的..."
"也许吧..."
"你不太愿意谈这个话题吗?"
"没有,只是我这个方面没有任何经验,不知道该和你说点什么。"
"难道你就从来没有爱上过一个人,愿意和她走进婚姻的殿堂吗?"
"这样的女人当然是有的,不过因为我自己变得太快,状态一直不稳定,所以大部分时候在爱情耗尽以前我们就分开了,所以也轮不到走到那一步。"
"哦...那你心里还是有爱的..."
"也许吧..."看到没有,准备拿爱或者自由做点恶心事的人动不动就预定一个情形就是你也有这玩意,就跟hIV似的,她想传染你,又于心不忍,就假定你本来就有这个——这玩意我有没有不要紧的,但是肯定不会被你传染,因为查理哥安全措施从不掉以轻心——
"你会不会因为我同时爱上俩个人小看我呢?"
"那不会,我都替你想办法了怎么会小看你——倒是我一直有一个事没有想通,为什么那个女人让你这么欲罢不能呢?她有什么魔力?"
"我可以对你坦诚吗?"
"当然可以!"
"其实她是一个LEGbt组织的领袖,她们就是以推动这个文化为纲领的,她们的团体力量很大,如果我和她在一起,其实在很多方面可以得到实惠..."
"可是,你不是有钱吗?你那么富裕,起码也应该对她和他平等看待啊!"
"有钱只是一小部分,就像我说的,在美国充满了各种各样的小团体,人在社会上生活是不可能完全脱离这些团体的,所以这也必定是我考虑的一部分..."
这不就完了,你还想要一点政治权利呗,果然有钱人就是闲,你早这么说我早就理解了,我也是醉了,在我们这边你没几百几千个亿你连想这个的资格都没有,他们那边就辣眼睛,你才有几个臭钱呢你就敢想这种东西,果然是自由国度或者说自由过度捏,她还真觉得自己有考虑这类玩意的资格,僵尸吃了你的脑子了吧...但是,类似这种问题我是没资格输出观点的,而且我说什么也不太重要,根深蒂固的信仰已经...秋豆麻袋,这跟宗教、法律这类玩意不就是一个类型,也是别人搞出来统治另一些人的工具,只不过相对恶心一点、龌龊一点、对整个人类更加有害一点,毕竟搞这类东西会正儿八经影响人类生育繁衍的基本动能——俩个女的和俩个男的或者变性的那些貌似有生育困难不是吗?当然可以上科技,但是,这玩意整多了真是好事吗?
在那一瞬间我有点头皮发麻,因为那几年社会上的风气已经相当不好了,有很多女性诬告男性的事情出现——如果LEGbt这类东西有这种功能,法律未尝就没有不是吗?这不一回事吗?
"我不知道该怎么评论,因为在我们这里没有这类问题,就像婚姻一样,我不了解,缺乏知识。"因为她的话让我觉得很恶心,所以我又不想谈下去了。
"在我们那里,每个人都有党派,都要参加各种社团,都会组织家庭,参加工会,生活里的方方面面都和这些团体有关系,但是我注意到你们这里的人对这些东西很麻木..."
"我们中国人不谈这类事情的。"
"为什么?"
"因为不需要这类东西人也可以过得很幸福,比如徐总——一个人一辈子只能追求一样东西,放弃其他的东西,像你那种什么都要,要钱、要权利、还要自由、要快乐,最终就什么都得不到——露西,咱俩是老相识,我最后劝你一句,找到自己真心喜欢的、在意的,放弃那些你以为有意义实际上纯粹是虚幻的,集中注意力把一样事情经营好,你就能得到幸福——别想那些别人灌输给你的鬼东西了,对你没啥好处..."
"说说当然容易,你得到了吗?"
"我?我属于社会边角料,一度和幸福擦肩而过,幸福只是个无情无义的小bitch,我搞不定,所以只能放弃了——你别和我比,和我比就相当于你跑去和黑哥哥比,生存状态不一样——所以,保持专注露西姐,你能得到幸福的..."
后面就是一阵无聊的拉家常了,她开始讲她那一次不幸的婚姻,我就相当无奈地听——我对中国姑娘的这类故事都没兴趣,怎么会对你有兴趣,你也是天真——自由啊爱啊责任啊付出啊冷漠啊腻味啊,左不过还是这一套,唧唧歪歪说了一下午——实际上,露西说公司说贸易说党派说团体我经常听不懂,需要她再说一遍或者拿出手机翻译,但是一说这类玩意我全能听懂,就算是一俩个词或者短语卡住了也大概能猜得出来——搞不好这类玩意从古到今都差不多,中国和外国也差不多,人变一下,环境变一下,语言变一下,故事情节变一下,只要俩个人没因为这个死了那就同样乏味——梁祝啊罗密欧与朱丽叶啊之所以感人,是因为他们都嘎了,但凡经历了还活着的都没意思——
爱...自由...搞不好都是不服宗教、法律、团体、党派给每个人上的桎梏拿出来哄自己坚持活下去的一些专用的借口,弄又弄不过,死又舍不得,于是就哄自己说还是有点玩意值得追求一下的,就流着口水熬着往下活呗那还,所有这类故事听起来一样麻烦又愚蠢就是明证了。
我绝对说不过露西,甚至也说不通,我的所有语言在她概念里都是偏见,因此上后面基本我和她再就没有比较深刻的交流了,无非就是吃吃喝喝玩一玩,所以原本我准备晚一点再回北京,高低和她待俩三天,也还是算了——都说不了解的才新鲜,谜团一样的才好奇,但是我在露西身上没有感觉到多少眼前一亮,倒是觉得这个女人那种深入骨髓的偏执非常危险,中国男人不应该和她来往太多——她都不如后面的伊娃,这个女人虽然特别蠢,起码没有什么观点老是需要给你秀,污染你的大脑,破坏你的思想完整,从这个意义上来说露西其实是毒水来的——所以我第二天订了机票就走一点都不觉得可惜或者留恋,上飞机的时候和她抱了抱分开,也没觉到多少从今往后再也见不到她那种难过——咱们最适合的结果就是一别两宽再不相见,各自找寻自己的生存之道了——洋妞很危险,特别是聪明的洋妞,她是真的满脑子毒汁,会通过床上那个事传染给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