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举手之劳。”霄云摆摆手，不想多谈这个话题。他又从口袋里掏出烟盒，抽出两根烟递给李建国和另外一位男售货员赵大柱，“来，抽着。”
三人吞云吐雾间，霄云走出供销社，打开汽车后备箱，从里面提出一个沉甸甸的麻袋——实际上是从空间里取的。
回到供销社，他打开麻袋，里面是红彤彤的苹果和黄澄澄的梨子。
“来来，大家分分。”霄云抓起几个苹果塞给王大姐，“新鲜的，昨天刚摘的。”
“这怎么好意思...”王大姐推辞着，眼睛却盯着那水灵灵的果子。这年头，水果可是稀罕物。
“拿着吧，我还有。”霄云不由分说地把水果分给供销社里每个人，连刚进来的顾客也分到一个。
没过多久，孩子们抱着奶茶杯回来了，一个个小脸上洋溢着幸福。
“爸爸，奶茶好甜！”霄雨霁举着杯子凑到霄云面前，“你尝尝！”
霄云就着女儿的手抿了一口，确实甜得发腻，但对孩子们来说已是难得的美味。
“好喝。”他揉揉雨霁的头，看着挤在供销社里的八个孩子，皱起眉，“你们去外面玩，别在这儿挤着。”
“建军，你是大哥，看好弟弟妹妹。”霄云又嘱咐道，“别跑远，就在这条街上。”
“知道啦！”孩子们应着，又呼啦啦跑出去了。
供销社重新安静下来。
霄云帮着王大姐整理货架，有顾客来就帮着收收钱，没顾客就坐在藤椅上抽烟喝茶。
这悠闲的节奏让他觉得很舒服——比起在现代商界里的尔虞我诈，这种简单的生活反而更让他安心。
约莫过了一个小时，供销社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霄云抬头，看见曹主任和一个五十多岁、头发花白的男人急匆匆走进来。
“霄云同志，还真是你啊！”曹主任一进门就嚷嚷，“我老远看见门口的车，就猜是你！”
曹主任四十出头，身材微胖，脸上总是带着笑。
他身边的男人则穿着洗得发白的中山装，袖口已经磨出了毛边，脸上带着焦急和疲惫。
“主任，镇长，你们怎么来了？”霄云站起身，有些意外。
被称作镇长的男人上前一步，握住霄云的手：“霄云同志啊，我们正打算去西瓦村找你呢！”
“坐下说。”霄云示意两人坐下，又对王大姐说，“麻烦倒两杯水。”
镇长接过水杯，顾不上喝，急切地说：“是这样，前天你送来的那些菜，客人们特别喜欢。这不，我们没办法，只能再来麻烦你了。”
霄云挑了挑眉：“我说镇长，你们到底在招待什么人？不就是一些投资者吗？直接告诉他们，能投就投，不投就拉倒。您好歹是一镇之长，何必这么跑前跑后的，就为了给他们弄口吃的？”
镇长苦笑一声，叹了口气：“霄云同志，你是不知道啊。如今首都那边大力搞开发，我们这儿离得远，穷乡僻壤的，好不容易来了一位有意向投资的国外友人，说是回国探亲，想为家乡做点贡献。这几天他一直在各处考察，可就是没个准话...”
“就是说，还没有具体的投资项目？”霄云打断他。
“这个...要看人家的意思了。”镇长搓着手，显得很无奈。
霄云哼了一声，语气里带着几分不屑：“搞了半天，就是吊着胃口？就为这事儿？您回去吧，给个具体的开发项目，我来投。”
镇长愣住了，茶杯悬在半空：“这...”
“怎么？镇长不信我？”霄云直视着镇长，“首都那边需要什么，我也能搞来。你们这儿缺钱缺票，这我知道。但如果需要设备、技术、物资，我还是有点门路的。”
曹主任在一旁插话：“镇长，霄云同志真有这本事。上次他弄来的那些化肥，县里都搞不到！”
镇长眼睛亮了起来：“真的？”
“这有什么好骗您的？”霄云重新点上烟，“我在这边最多再待个把月，您要有心，就回去合计合计，镇里到底需要什么。别整天围着那些空口说白话的人转。”
“好好好！”镇长激动地站起身，“多谢霄云同志！我马上回去开会研究！”
说完，他风风火火地往外走，走到门口又回头：“霄云同志，您明天有空吗？我带着方案去找您！”
“后天吧。”霄云想了想，“后天我带人过来，你们需要什么，直接跟他谈。”
“行！行！”镇长连连点头，这才真正离开了。
曹主任对霄云笑了笑：“我去送送镇长。”也跟着出去了。
供销社里一时安静下来。王大姐、李建国几人都听傻了，张着嘴看着霄云。
“霄云同志，您这话说得...”李建国压低声音，“那可是镇长，平时见一面都难...”
霄云掸了掸烟灰，不以为然：“镇长怎么了？好好的干部，给人家跑前跑后搞招待，像什么样子？”
“话是这么说，可咱这地方穷啊。”王大姐叹气，“有点希望就抓着不放，也是没办法。”
霄云没再说什么，只是看着窗外镇长远去的背影，若有所思。
与此同时，镇上的青石板街上，八个孩子正排成一队走着。霄建军走在最前面，像个警觉的哨兵，不时回头清点人数。
“妮儿，牵好雨霁的手。”他嘱咐道。
“知道啦大哥！”霄妮儿乖巧地牵着最小的妹妹。
孩子们路过一户人家时，霄建军停下了脚步。这是一间低矮的土坯房，院墙塌了一半，院子里坐着个老妇人，正低头择野菜。
“怎么了大哥？”明达问。
霄建军摇摇头：“没什么，走吧。”
但他带着孩子们没走远，而是径直去了国营饭店。
饭店门口飘出若有若无的香气，几个孩子不自觉地咽了咽口水。
“哥哥，这里的菜菜不好吃。”霄雨霁小声说，她记得上次来镇上，爸爸带他们在这里吃过一次，菜里没什么油水。
“不是我们吃。”霄建军说着，带头走进饭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