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想到可能与伏女郎继续抬头不见低头见,江雁宁愿不与关系不错的春英和倚乐再相见。
尤其在知道伏女郎与山寨寨主极大概率有远房亲戚关系后,她更不想“自投罗网”。
虽然江河小叔说她被认定身死后,伏女郎解除了与她的主仆关系,但……
“人在屋檐下,身不由己。”江雁端着陶碗,表情沉重。“她要是发现我长了本事,还想让我回去伺候她,我是从还是不从?”
江雁研究过,若为奴仆名下不得置有私产,但她只要想回家,就必须拥有自己的土地。
东山村人现在都在伏女郎亲戚的山寨里寻求庇护,若是用这点威逼她……她很可能真就又屈从了。
嘴上这么说,但江雁心中还是怄气,觉得自己失了骨气,心塞的用筷子在麦饼表面胡乱戳出小洞。
一个暴躁小人上蹿下跳鼓动:“别怂啊,又不是毫无还手之力,怎能一次两次的怕她!!!”
而另一个怯弱小人则担忧的劝诫:“冲突毫无必要,苟过几年实现目标才是当务之急。”
……
江雁脑中一通自我谴责反思,突然“啪”一声拍响桌面,颇有种破罐子破摔的无赖法:“反正外面这么乱,要不找个法子把寨主推翻,我们自己做老大!!!”
这样她也可以不用各种纠结顾忌,安安稳稳继续种自己的地。
“咳——咳——”江河被口中的食物呛到,咳嗽不止。
江驹幸运一些,他早早吃完食物,没有被江雁的大放厥词震住。
他用力拍着江河小叔的后背,帮他顺气,然后面无表情的对江雁说:“我们打不过人家。”
“打架不是对手没有关系,正面不行就迂回作战。”江雁走到橱柜附近蹲下,从犄角旮旯里掏出一个小木罐,不开盖在两人眼前炫了一圈,“我的秘密武器。”
“下药?”听说过荣阳县事件的江驹很快联想到罐中之物,好奇发问:“什么效果?”
“江驹!”江河来不及喝水润嗓,哑着嗓音喝止江驹,然后逮着江雁开始教训。
“这么危险的东西你放在厨间?万一不小心拿错吃下去怎么办?”
江雁小声反驳:“藏在隐秘地方,不会拿错。”而且她哪个房间都塞了点,保证自己有机会随取随用。
江河心梗,假装没听见,继续说更重要的事情:“药翻寨主的想法你就此打住。他可不是简单的山匪……”
江雁听了大半个时辰这位匿名山寨匿名寨主及其几位管事的“丰功伟绩”,什么多余的想法都没有了,还是偷摸种她的地吧。
次日江河江驹准备离开时,不放心的江雁特意叮嘱两人对外隐瞒好她还活着的消息,她真不想让一些狗血的桥段再次降临到她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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芙蓉寨里,伏维莘看着手中的书信有些茫然。
自从五叔那里得知父母离世的真相,她对常家更是怨怼,还借寨中人手给常家去信斩断亲缘。
这半年多来,她放弃世家淑女那一套,学着以山匪的身份重新生活。虽然她很努力的融入,但不知为何,总横亘着一道隔膜。
伏维莘在高椅上坐下,以手遮脸。五叔是看出她在寨中格格不入,才想着给她说亲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