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健和扶苏对视一眼,眼里都闪过笑意。“看来,他们比咱们还急。”扶苏道。
当晚,大军趁着夜色,沿着羊肠小道出发。月光透过山缝洒下来,照亮脚下的碎石路,将士们牵着马,脚步放得极轻,只有马蹄踏在石头上的“哒哒”声,在山谷里回荡。
天快亮时,他们终于抵达匈奴粮草库后方的山坳。远远望去,库门口的旗杆上果然挂着几颗头颅,在晨风中摇晃,透着股血腥气。守卫的匈奴兵缩在帐篷里打盹,根本没察觉山坳里藏着千军万马。
“按计划行事。”孙健低声下令。
苏小宝新造的“飞虎炮”早已架设好,炮弹是裹了油脂的柴捆。随着孙健一声令下,十几发炮弹“嗖嗖”地飞向粮草库,“轰”的一声,柴捆撞在粮仓上,火星四溅,很快就燃起了大火。
“着火了!着火了!”匈奴兵从帐篷里滚出来,手忙脚乱地想灭火,却被阳安军的连弩射倒一片。
孙健拔出长枪,率先冲下山坳:“杀!”
将士们像潮水般涌上去,匈奴兵本就慌乱,又没见过连发弩、飞虎炮这样的“神器”,吓得魂飞魄散,要么跪地求饶,要么四散奔逃。孙大宝一马当先,砍断库门的锁链,冲进去一看,里面果然堆满了粮草、牛羊,还有不少抢来的丝绸、瓷器。
“哥!这下咱们发财了!”孙大宝乐得直喊。
“先别管这些,”孙健喊道,“留一半人守粮库,另一半跟我去抄黑风口主营!”
此时的黑风口主营,右贤王正和秃鹫喝得酩酊大醉,忽闻粮草库着火,顿时慌了神。秃鹫还算镇定,拔剑吼道:“快!去救粮草!”
可不等他们冲出主营,孙健的大军就杀到了。阳安军的“铁桶阵”在主营里铺开,前排举盾,后排射箭,中间的长枪手像捅糖葫芦似的,把慌乱的匈奴兵捅倒一片。
秃鹫想冲上来拼命,被孙大宝拦住。两人你来我往打了十几个回合,孙大宝瞅准破绽,一槊砸在他的马腿上,秃鹫摔下马背,刚想爬起来,就被孙健的长枪抵住了咽喉。
右贤王吓得躲在帐篷里,被士兵揪出来时,还抱着酒坛,嘴里胡言乱语。
战斗不到一个时辰就结束了。孙健站在主营的高台上,望着被押解的匈奴俘虏,又看了看远处正在清点的粮草,心里像卸下了块大石头。
“把这些粮草分给周边的羌人部落,”他对扶苏说,“让他们知道,跟着咱们,有粮吃;跟着匈奴,只有死路一条。”
扶苏点头,又指着那些俘虏:“愿意归顺的,编入辅兵,教他们种地;顽抗的,就留在黑风口修水渠,赎他们的罪。”
夕阳西下时,黑风口的炊烟重新升起,却是阳安军在做饭。羌人部落的百姓闻风而来,看到堆积如山的粮草,又看到被押解的匈奴兵,眼里的恐惧渐渐变成了敬畏。
一个羌人首领捧着哈达,跪在孙健面前:“将军真是天神下凡!我们愿意归附阳安城,年年纳粮,月月服役!”
孙健扶起他,把哈达还给他:“不用纳粮服役,只要你们好好种地,和咱们汉人、匈奴归降的人好好相处,就是一家人。”
首领愣了愣,随即热泪盈眶,对着部众大喊:“听见了吗?将军说,咱们是一家人!”
部众们欢呼起来,声音震得山谷都在响。孙健望着这一幕,忽然觉得,比打赢仗更让人踏实的,是这些曾经互相敌视的人,能放下刀枪,笑着称一声“家人”。
扶苏走到他身边,手里拿着张新绘的地图,上面用红笔把黑风口圈了进来。“下一步,”他笑着说,“该往西走了,去看看西域的葡萄,是不是真的像商队说的那样甜。”
孙健也笑了,夕阳的金光洒在他的银甲上,也洒在远处欢呼的人群里,温暖得像阳安城的春天。他知道,这条通往西域的路,还很长,但只要他们一步一步走下去,终有一天,能让这河西走廊,乃至更远的地方,都像阳安城一样,飘着炊烟,荡着笑语,再无刀光剑影,只有安稳岁月。
夜风渐起,带着葡萄藤的清香,从西边吹来。孙健深吸一口气,仿佛已经看到了西域的商队,牵着骆驼,载着丝绸和瓷器,向着阳安城的方向而来;看到了各族的百姓,在田埂上并肩劳作,在学堂里一起读书,把日子过成了诗。这,就是他和扶苏奋斗的意义。
大军穿过黑风口,一路向西,沿途的景象渐渐变了——戈壁滩上的芨芨草越来越密,偶尔能见到成片的胡杨林,金黄的叶子在阳光下晃得人睁不开眼。西域的商队也多了起来,看到阳安军的旗号,都主动停下马车,献上香料、宝石,还有些从没见过的作物种子。
“这是苜蓿,”一个高鼻深目的西域商人指着麻袋里的草籽,通过通事解释道,“用来喂马,能让马更壮实;种在地里,还能肥田。”
孙健让士兵收下种子,又回赠了两匹“流云纹”布。商人捧着布匹,眼睛亮得像星星:“阳安城的布,在安息国能换十匹丝绸!将军若是愿意开通商路,咱们的骆驼队能把阳安城的粮食、铁器,卖到波斯去!”
扶苏在一旁听得仔细,把“安息国”“波斯”的名字记在地图上:“我们不仅要通商,还要互通种子、技艺。你们的葡萄、苜蓿,我们的谷子、织布机,换着种、换着用,日子才能越过越好。”
商人连连点头,又说:“前面的疏勒城,城主是个汉人,姓郑,原是关内的史官,秦末战乱时逃到西域,在这里扎了根。只是这两年,北边的大月氏人总来骚扰,郑城主快撑不住了。快去救救他们,那里还有好多我们大秦商人……”
孙健和扶苏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决心。“去疏勒城。”孙健下令,“帮郑城主解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