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成夫妻俩被他这番话怼得哑口无言，脸上的嚣张渐渐变成了慌乱。
他们没想到苏野竟然这么懂法，还敢直接提律师，心里顿时没了底。
顾成的老婆还想挣扎：“你少吓唬我们！我们有证据，她就是故意伤人！”
“证据？”苏野冷笑一声，从口袋里掏出手机，点开一段录音：“这是上次在简丹家门口，你们辱骂、威胁她的录音。还有今天，你们深夜闯入民宅的监控，民警已经调取了。这些足够证明你们的恶行。”
其实这段录音是上次苏野送简丹回家时，听到他们的争执声录下的，原本只是想留个后手，没想到今天真的派上了用场。
录音里，顾成夫妻俩的辱骂声、威胁声清晰可辨，听得办公室里的民警都皱起了眉头。
顾成夫妻俩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他们没想到苏野竟然还留了这么一手。
顾成的老婆张了张嘴，却再也说不出一句嚣张的话，眼神里满是畏惧。
苏野看着他们狼狈的模样，语气依旧冰冷：“我知道你们之间有旧怨。但我不管你们之间的矛盾是什么，从现在起，不准再去骚扰她和她的孩子，否则，我会让你们付出应有的代价。”
男人身姿俊挺，目光锐利如刀，扫过两人的脸，带着一种“说一不二”的霸气：“现在，给你们两个选择。第一，同意调解，这件事就此了结。第二，我让律师介入，你们不仅要承担寻衅滋事的法律责任，还要赔偿简丹的精神损失和财产损失。至于顾成的伤，纯属咎由自取。”
顾成夫妻俩面面相觑，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退缩。
他们见苏野态度如此强硬，还掌握了对他们不利的证据，真要是闹到法庭上，他们肯定讨不到好。
顾成的老婆犹豫了半天，拉了拉顾成的胳膊，低声道：“老公，要不，我们还是算了吧？”
顾成也咽了咽口水，看着苏野冰冷的眼神，心里发怵。
他知道，眼前这个男人不好惹，真要是硬刚，他们只会吃大亏。
最终，他咬了咬牙，点了点头：“好，我们同意调解。”
苏野见他们松口，脸上没有丝毫波澜，只是对门口的民警道：“那就麻烦民警同志了。”
民警见状，立刻点了点头，心里也松了口气。
原本以为这事儿很难调解，没想到苏野一来，三言两语就震慑住了顾成夫妻俩，还真是力挽狂澜啊。
苏野没再看顾成夫妻俩一眼，转身走出了办公室。
回到简丹所在的办公室时，小月亮正站在门口，轻轻安抚着怀里的孩子。
刚才孩子被隔壁的争执声吵醒，哭了起来，小月亮便主动上前哄了哄。
简丹看到苏野回来，立刻站起身。
苏野走到她面前，语气缓和了许多：“没事了，他们同意调解。”
简丹听到这话，眼泪再也忍不住，顺着脸颊滑落。
她看着苏野，嘴唇颤抖着，想说什么，却最终只化作了一句轻声的：“谢谢。”
苏野看着她泪流满面的模样，心里的心疼又多了几分。
他脱下外套，干净利落的披在女孩儿身上，沉声道：“不用谢，这是我作为老板应该做的。等调解完，我送你和孩子回家。”
小月亮站在一旁，看着苏野对简丹的维护，心里虽然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酸涩。
办公室里的气氛渐渐缓和下来，民警很快拿着调解协议走了进来。
顾成夫妻俩低着头，跟在民警身后，再也没有了之前的嚣张气焰，匆匆签了字，狼狈地离开了派出所。
苏野上前一步，动作自然且小心翼翼地将简丹怀里的孩子抱了起来。
孩子还在熟睡，小脑袋轻轻歪在他臂弯里，柔软的发丝蹭过他的手腕，带着孩童特有的温热。
他调整了一下姿势，让孩子睡得更安稳，指尖不经意间拂过孩子软糯的脸颊，眼神里多了几分不易察觉的柔和。
几人走到派出所门外，深夜的风带着凉意吹过，简丹原本素白的脸颊终于有了些血色，干净的眉眼间透出一丝舒展的神采。
她看着苏野怀里的孩子，又转头看向小月亮，脸上露出一抹浅淡却真诚的笑意：“今晚的事，真的谢谢两位了。时间不早了，我带宝宝回去了。”
她之前在酒吧见过小月亮，知道这是苏野的女友，语气里没有丝毫逾矩，只有纯粹的感激。
说着，她伸手将搭在自己身上苏野的外套轻轻取下。
她将外套叠好，递向苏野，指尖微微蜷起，带着几分拘谨：“这个，也谢谢。”
苏野接过外套，指尖碰到她微凉的手，顿了顿，声音依旧是一贯的沉稳：“上车吧，我送你。这么晚了，你一个人抱孩子走路不安全。”
简丹却笑着摇了摇头，往后退了半步，拉开了一点距离：“没事的，我住的地方离这儿不远，步行十几分钟就到了。这么晚了，就不打扰你们了，你们也早点回去休息。”
她的语气带着客气的疏离，不想再给苏野和小月亮添麻烦。
说完，她从苏野怀里轻轻接过孩子。
孩子似乎被惊动了，小嘴无意识地吧嗒了两下，又往她颈窝里蹭了蹭，继续睡得香甜。简丹低头看了眼孩子，眼底满是温柔，转身便朝着黑暗的巷口走去。
昏黄的路灯将她的影子拉得很长，单薄的身影抱着小小的孩子，一步一步走在空无一人的街道上，透着一种孤单却坚韧的气息。
苏野和小月亮站在车旁，久久没有动，直到她的身影彻底消失在巷口的拐角，再也看不见。
“她好像经历过很多。” 小月亮轻声开口，声音里带着几分感慨，“明明看着年纪不大，眼神里却有这个年龄段不该有的沉静，像被生活磨平了棱角，却又硬生生撑着一股劲。”
她说着，转头看向苏野，眼底还带着对简丹的心疼。
苏野拉开车门，手掌护在车门上方，示意小月亮先上车，等她坐好后，自己才绕到驾驶座一侧坐下。
发动车子前，他看着前方黑暗的街道，温淡的声音在狭小的车厢里响起：“这个世界，不是对每一个人都友好的。总是会有这样或者那样的坎，需要一道道地过。也不是所有人都能生活在优渥的家庭环境里，无忧无虑。”
他的语气很平静，像是在陈述一个再普通不过的事实，目光落在窗外，带着几分对世事的通透。
可这话落在小月亮耳里，却像是一根细针，轻轻扎在了心上，让她瞬间蹙起了眉头，心里难受得厉害。
她是叶家的小千金，出身京市首富之家，从小锦衣玉食，想要什么都能轻易得到，从未体会过简丹那样的窘迫与艰难。
苏野的话，在她听来，像是在影射她。
隐射她生在优渥的环境里，不懂人间疾苦。
车厢里的气氛瞬间变得有些沉闷，小月亮别过脸，看向窗外飞逝的街景，心里更是五味杂陈。
她也知道苏野可能没有别的意思，可那些话还是让她觉得委屈，鼻尖微微发酸，连之前因为苏野维护简丹而升起的那点酸涩，都在此刻翻涌起来，让她一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苏野似乎察觉到了她的情绪变化，侧头看了她一眼，见她脸色不太好，眼底闪过一丝疑惑，却没有立刻追问，只是轻轻叹了口气，将车内的暖气调高了一些，试图让氛围缓和下来。
可小月亮心里的那点难受，却像投入湖面的石子，漾开了一圈又一圈的涟漪，久久无法平息。
苏野的车稳稳停在叶家老宅门外，雕花铁门在夜色里泛着冷光。
车刚熄火，小月亮便推开车门，连一句 “再见” 都没说，径直往大门方向走。
她的脚步很快，显然还在为刚才苏野的话赌气。
苏野蹙眉，紧跟着开门下车。
夜风吹起他的衣角，他看着小月亮决绝的背影，心里莫名发紧。
从前每次送她回来，她总会一步三回头，眼神里满是恋恋不舍，可今天，连一个多余的眼神都没有。
“月亮！” 苏野上前几步，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急切。
小月亮的脚步顿住，却没有回头。
沉默了几秒，她突然转过身，快步走回苏野身前，仰着头看他，眼底满是压抑不住的委屈与怒火，连声音都带着颤音：“苏野，你是不是觉得我特别幼稚？特别不懂事？”
苏野愣住，没想到她会突然折返回来，更没想到她一开口就是这样带着刺的话：“我没这么说。”
“你就是这么想的！” 小月亮打断他，眼眶已经开始泛红：“你刚才在车里说的话，不就是在说我吗？说我生在好家庭，什么苦都没吃过，所以不懂简丹那种女孩儿的难，甚至连我担心你、在意你，在你眼里都是大小姐的矫情，对不对？”
她越说越激动，声音不自觉拔高：“你总说我对别人有人生滤镜，可你呢？你对我有什么？你有时间去关心你的下属，有时间去她家里，甚至在她出事后第一时间冲过去维护她，可你连陪我的时间都没有。”
小月亮的眼泪终于忍不住掉了下来，砸在衣襟上，晕开一小片湿痕：“苏野，我们到底是不是情侣？还是说，你其实根本就没那么喜欢我？”
苏野被她一连串的质问堵得哑口无言，心里的火气也莫名涌了上来。
他知道自己陪她的时间少，可他有自己的难处：“我忙，也不全是为了我自己。酒吧要运营，音乐工作室要筹备，我要实现我的理想，也要给你一个稳定的未来，这些都需要时间。”
“稳定的未来？” 小月亮自嘲地笑了笑，眼泪流得更凶：“你所谓的未来里，到底有没有我？你去简丹家里，为什么不告诉我？你维护她的时候，有没有想过我会难过？”
“我去她家是因为她当时遇到了困难，我作为老板不能不管。” 苏野的声音也提高了几分，语气里带着急切的辩解：“月亮，我们之间的年龄差摆在这儿，我不可能像那些小男友一样，每天围着你转，我有我的责任和要做的事！更不想等我们结婚之后，依旧得靠你们家的扶持。”
这句话像一根导火索，彻底点燃了小月亮的情绪：“苏野，年龄差不是借口！你只是没那么在乎我！这些年我们一直不温不火，不像情侣，又不是朋友。我想要的是能陪我说话、能懂我情绪的人，不是一个只会说‘我很忙’的男朋友！”
苏野看着她泪流满面的模样，心里又疼又急，却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他习惯了把事情扛在自己肩上，习惯了用行动代替言语，却忘了小月亮需要的是陪伴和坦诚。
他深吸一口气，努力压下心里的火气，声音却依旧带着疲惫：“月亮，我们现在都在气头上，说什么都听不进去。不如，我们都冷静一下，好好想想。”
小月亮听到 “冷静一下”，心里最后一丝期待也碎了。
她看着苏野，眼泪模糊了视线：“冷静？你每次解决不了问题，就说要冷静。苏野，你是不是早就想跟我分开了？”
“我不是这个意思！” 苏野急忙解释，可话到嘴边，却又不知道该怎么说。他知道现在无论说什么，小月亮都听不进去，只会让矛盾更激化。
小月亮没再听他解释，转身擦了擦眼泪，快步走向叶家老宅的大门。
雕花铁门在她身后缓缓关上，同时，隔绝了两人的视线。
苏野呆呆的站在原地，看着那扇厚重而紧闭的大门，心里像被什么东西堵住，又闷又疼。
夜风吹过，带着几分凉意，他掏出烟，却怎么也点不着。
他很明白，争吵不是一句 “冷静” 就能解决的，他们之间那层不温不火的男女朋友关系，的确是有问题的。
回到自己的房间，小月亮推开阳台门时，晚风带着凉意扑面而来，吹得她鬓边的碎发轻轻颤动。
她扶着冰凉的栏杆往下望，叶家老宅门外的路灯下，苏野的车还静静停在那里，黑色的车身在夜色里没有丝毫要动的迹象。
她不知道苏野还在等什么，是在等她下去说句话，还是只是单纯的犹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