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羽坐在石阶上,指尖无意识攥着衣角,目光紧紧黏在柳如烟脸上,小心翼翼地观察着她的神色,语气带着几分试探与安抚:“这伤是早年执行任务时,在一场战斗里不小心伤到的,当时在医院养了一阵子,后续也没再疼过,我就以为没什么大碍了。”他刻意轻描淡写,想让她少些担心。
柳如烟闻言,只是淡淡“嗯”了一声,没再多问,指尖迅速从针灸包里取出银针,找准他肩膀旧伤对应的穴位,动作娴熟又轻柔地刺入,随后辅以推拿揉捏,指尖力道精准,每一下都落在酸痛点上,专注得没再看他一眼。
全程两人没再说话,只有晚风拂过树叶的沙沙声,空气里透着几分微妙的沉默。等针灸推拿全部结束,柳如烟收起银针,径直转身往自己的宿舍走,脚步没停,连一个眼神都没多留。
一看她这冷淡的模样,向羽以为烟烟还在为他隐瞒伤情的事生气。
他连忙起身想跟上去解释,可刚追到她宿舍门口,“咔哒”一声,房门已经被从里面关上,任凭他怎么轻敲,都没再回应。没办法,他只能满心无奈地转身回了自己宿舍,心里盘算着明天一早再好好哄她。
走廊里的脚步声渐渐远去,直至彻底消失,柳如烟才悄悄从门缝里瞥了一眼,确认向羽走了,才轻手轻脚打开房门,借着夜色的掩护,溜出了宿舍区。
她没打算当逃兵,脚步轻快地朝着龙百川的临时办公室走去。
龙百川已经下了决定,相信柳如烟的医术,趁着没人注意的时候,给了柳如烟一个手势。
白天训练太忙抽不出时间,只能趁深夜没人的时候来。
“来了,坐。”柳如烟刚推开门,就见龙百川正坐在桌前翻看着文件,见她进来,笑着指了指对面的椅子,起身给她倒了杯温水,轻轻放在桌角。
柳如烟没碰水杯,径直掏出针灸包放在桌上摊开,动作利落,语气带着几分警惕:“龙队,咱们速战速决吧,这选拔期间变数多,万一突然紧急集合,被人撞见就麻烦了。”
龙百川看穿了她的小心思,低笑一声,靠在椅背上放松身体:“放心吧,今天没额外安排,时间足够充裕,不用慌。”
柳如烟垂着脑袋整理银针,眼底却悄悄亮了亮,紧绷的神经稍稍放松,轻声应道:“好。”
她指尖捏起银针,找准穴位精准刺入,手法娴熟稳健,指尖时不时轻捻针尾,专注地调控着力道,月光透过窗户洒进来,落在她认真的侧脸,勾勒出柔和的轮廓。
等调理结束,柳如烟收起针灸包告辞时,已经月上中天,夜色浓得化不开。
她轻手轻脚走到自己宿舍门口,刚掏出钥匙拧开门锁,推门的瞬间就被屋里的人影吓了一跳,下意识想出手却又在看清人的那一瞬间收住了手,结结巴巴地喊:“武,武队!”
武钢站在宿舍中央,黑脸在昏暗的光线下显得愈发沉,目光锐利地盯着她,语气严肃:“刚才去哪了?”
柳如烟心里咯噔一下,飞快转动脑筋,眨了眨眼装出无辜的样子:“去卫生间了啊,夜里有点着凉。”
“再说一遍,你刚才去哪了?”武钢眉头皱得更紧,语气添了几分严厉,黑眸里满是不容置疑,“我刚才查寝见你不在,特意让女兵去临时卫生间看过,根本没人。”
柳如烟被戳穿谎言,尴尬地轻咳一声,知道瞒不过去,只能如实说:“咳,刚才龙队找我有点事,让我过去一趟。”
“什么事?”武钢捕捉到她眼神飘忽的一瞬,追问不舍,显然没打算就此放过。
柳如烟叹了口气,语气带着几分为难:“武队,这事我真不能说,是龙队交代的私事。您要是实在想知道,不如直接去问龙队,他肯定会跟您说的。”
她知道龙百川不想让他知道,只能硬着头皮拒绝透露。
相处这么久,武钢也摸清了她的脾气,一旦认定某件事,就像头倔牛似的,十头牛都拉不回来,再追问也没用。
他沉默片刻,点了点头:“好,我知道了,早点休息,明天还要训练。”说完转身就要走,走到门口时却又顿住脚步,回头看向她,语气难得柔和了几分,带着试探,“因为你的性别,就算后续各项成绩都拔尖,也大概率去不了马尔斯,你会怪我吗?”
柳如烟愣了一下,没想到他会问这个,认真思考了几秒,眼神坚定地摇了摇头:“武队,我不怪您。马尔斯确实是所有侦察兵的梦想,但我当兵不是只为了去马尔斯这一件事。部队里有很多事可以做,只要能为国家、为部队出力,在哪、做什么都一样有意义。”
她没说的是,这段时间靠着接近主角团、参与选拔,系统积分已经攒了不少,早就兑换了想要的技能,就算没机会去马尔斯,她也有信心凭借自己的能力,拿到剩下的目标奖励。
武钢定定地看了她许久,见她眼底坦荡,没有半分委屈或不甘,全然是发自内心的坦然,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没再多说,转身轻轻带上房门离开了。
时间一天天过去,选拔训练愈发严苛,高强度的体能消耗、心理磨砺,让不少人渐渐扛不住。
有人熬不过烈日下的耐力训练,主动放弃;有人受不了日复一日的枯燥打磨,收拾行李回了原部队;还有人因为训练中受伤,不得不遗憾退出,留下来的人越来越少,却个个都是意志坚定的好手。
向羽的旧伤在柳如烟每日的针灸推拿调理下,渐渐痊愈,肩膀不再酸痛僵硬,训练时动作愈发舒展利落,再也不用硬撑着忍耐疼痛;龙百川的病情也得到了很好的控制,咳嗽次数少了很多,脸色也比之前红润了些,精神状态好了不少,还能跟着武钢一起盯着训练。
就在选拔最后一关即将开始的前一天,柳如烟被龙百川和武钢叫到了临时办公室。办公室里气氛凝重,和往常的轻松截然不同。
“柳如烟,现在有个特殊任务,你可以选择接,也可以选择不接,我们不强迫你。”武钢指了指桌上的黑色文件袋,指尖轻轻敲了敲袋口,表情复杂,既有期待,又有担忧。
柳如烟眼神一亮,上前一步挺直脊背,语气坚定:“报告两位队长,我时刻准备着接受任务,没有犹豫!”她眼底满是锐气,没有半分迟疑,全然是军人的担当。
龙百川看着她坚定的模样,轻轻叹了口气,语气温和却带着凝重:“柳如烟,这次的任务不比寻常,危险性极高,你还记得上次在海训场遇到的意外吗?”
柳如烟一愣,随即点头:“当然记得,一辈子都忘不了。”那次遭遇歹徒、生死一线的经历,是她军旅生涯里重要的成长印记,怎么可能忘记。
“你当时用匕首划伤的那个歹徒,名叫托马斯,不是普通的小混混,而是个心狠手辣的海盗头子,手上沾了不少鲜血,没有半点人性。”龙百川缓缓开口,语气沉了下来,眼神里透着狠厉,“最近这段时间,他带着手下频频出现在我国海域,行踪诡秘,根据我们掌握的情报,他们的目标是破解303潜艇的黑匣子,想找到303潜艇。”
他一边说,一边紧紧盯着柳如烟的脸,仔细观察着她脸上的神色变化,生怕她会害怕退缩:“你的任务,就是伪装身份打入他们内部,潜伏在托马斯身边,悄悄收集他们的行动情报,及时传递给我们,配合大部队完成对这群海盗的围剿,阻止他们的阴谋得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