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竞价成了北斗控股与粤州能源的拉锯战。价格一路飙升到230亿时，粤州能源的代表额头已经见了汗，频频往台下打电话。最后，当主持人喊出“235亿”时，张辉再次举牌，粤州能源的牌子终究没能再举起来。
“235亿第一次！235亿第二次！235亿第三次！成交！”主持人敲响了手里的木槌，“恭喜北斗控股集团！”
全场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闪光灯此起彼伏，把张辉和郭丙怀的脸照得发亮。两人起身鞠躬，记者们立刻围了上来，话筒像森林似的竖在面前。
“张总，235亿拿下股份，您觉得值吗？”
“北斗打算怎么盘活浩龙的资产？”
“水电站会不会涨价？”
张辉接过话筒，笑容温和却有力：“值不值，看的不是价格，是未来。北斗控股会投入30亿用于升级改造，水电站保证民生用电不涨价，酒店和物流公司会扩大规模，让浩龙——不，以后叫天府实业——真正服务于天府市的发展。”
中午的签约仪式在二楼的会议厅举行。长桌铺着墨绿色的绒布，政府代表、张辉、郭丙怀分坐两侧。笔是特制的金笔，墨水是朱砂色的，签下名字时，笔尖划过纸页的声音清晰可闻。张辉的名字刚劲有力，郭丙怀的则带着点圆润，两个名字落在同一页纸上，像两条终于交汇的河。
签完字，三人起身握手，闪光灯再次亮起。政府代表握着张辉的手笑：“这下我们就放心了，北斗控股的口碑，在全国都是响当当的。”
“您放心，我们不会让天府市失望。”张辉的目光落在窗外——浩龙集团大厦的方向，此刻楼顶的吊车应该已经就位了。
果然，下午三点，天府市的市民都看到了震撼的一幕：浩龙集团大厦楼顶，那四个贴满金箔的大字正在被吊车缓缓吊下。“浩”字刚离开墙面，就有人在楼下欢呼，孩子们追着被风吹落的金箔碎片跑，像追逐着一场终于落幕的闹剧。
取而代之的是块深蓝色的牌子，“天府实业”四个银色的字在阳光下闪着低调的光。安装工人动作麻利，不到天黑就全部完工。站在大厦前的杜泽看着那块新牌子，忽然觉得这栋楼终于有了生气，不再像以前那样，透着股暴发户的虚浮。
第二天，北斗控股与金泰集团的内部签约仪式在同一间会议厅举行。法务部的律师念完条款，张辉代表北斗控股签字，郭丙怀代表金泰集团落笔——北斗控股占股95%，金泰集团占股5%。
“郭总，别小看这5%。”杜泽握着郭丙怀的手，指腹摩挲着他掌心的老茧，“天府实业的水电站每年能带来20亿净利润，物流公司随着铁路线扩展，三年后能翻番，酒店改造完，光加盟费就是笔不小的数。这5%，用不了五年就能变成几百亿。”
郭丙怀笑得眼睛都眯了起来：“我信杜总的眼光。当初跟着您来天府市，就是赌一把，现在看来，赌对了。”他拍了拍杜泽的胳膊，“说真的，这几个月没白待，见过杀人案，跟黑老大斗过智，现在又看着这么大个集团换了新东家，这辈子的刺激都齐了。”
“舍不得了？”张辉在旁边打趣，“是不是惦记着巷子里那家火锅店的毛肚，还有门口那个卖糖油果子的姑娘？”
郭丙怀哈哈大笑：“都惦记！不过最惦记的，还是跟杜总做事的痛快。以后再有这种事，可得第一个叫我，别把我忘了。”
“忘不了。”杜泽笑着点头，“咱们合作得这么好，以后的日子长着呢。”
笑声在会议室里回荡，窗外的阳光正好，落在“天府实业”的牌子上，镀上了一层金边。
第三天一早，郭丙怀带着他的人登上了去港城的飞机。飞机起飞时，他往窗外看了最后一眼，天府市的楼群在晨光里渐渐缩小，浩龙集团大厦的新牌子像个小小的蓝点，在城市里格外醒目。
消息传到港城时，股市立刻有了反应。之前被李明做空的两只跟浩龙有关的股票，开盘就直线上涨。股民们像嗅到了血腥味的鲨鱼，纷纷加仓——谁都知道，北斗控股接手，就意味着稳赚不赔。交易所的大屏幕上，红色的数字一路飙升，连带着整个港股的能源板块都跟着回暖。
同样的热闹也发生在米国股市。浩龙集团之前在纳思达上市的四只股票，原本因为刘浩的案子跌得惨不忍睹，消息一公布，立刻被大量买入。梁普坐在华尔街的办公室里，看着屏幕上跳动的曲线，端起咖啡笑了——他早就按杜泽的意思布局，现在光是差价就赚了十几个亿。
“老板，要不要抛售一部分？”助理在旁边问。
“不急。”梁普晃了晃咖啡杯，褐色的液体里映出窗外的帝国大厦，“天府实业的故事才刚开始，好戏还在后头呢。”
此时的天府市，吕天意正在召开第一次全体员工大会。台下坐着几百号人，有跟着刘浩混过的老员工，也有北斗派来的新面孔。吕天意站在台上，穿着新买的西装，声音不大却很清晰：“从今天起，我们是天府实业的人。以前的事，过去了；以后的日子，靠本事吃饭，谁踏实干活，谁就能拿到分红。”
台下响起热烈的掌声。有人眼里闪着光，大概是想起了刘浩在时的提心吊胆，终于觉得能喘口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