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去哪了?啊?你告诉我你哪里去了!”他低头,滚烫的泪水大颗大颗地砸在兔软软的脸上。
那双蓝眸红得吓人,里面全是血丝,全是这两年多来无处发泄的恐慌与思念。
“你知不知道我找你找得快疯了!你这个没良心的兔子!你是不是不要我们了?是不是不要我了!”
他的质问一声比一声更重,每一个字都像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带着浓重的鼻音和无法抑制的哭腔。
兔软软感受到他身体剧烈的颤抖,能闻到他身上浓重的血腥味和尘土的气息。
“帝熙……”她艰难地抬起手,想要拍拍他的背安抚他,可手臂却被他箍得动弹不得。
“是兔子没错,知道叫人。”
帝熙的力道大得惊人,仿佛要将她揉进自己的骨血里。
兔软软被他勒得几乎要断气,胸腔里的空气被一点点挤压出去。
可她听着他那压抑了太久的、如同幼兽悲鸣般的哭嚎,心疼得无以复加,根本不忍心推开他。
“帝熙……你先……放开我……”她艰难地拍着他紧实的后背,声音断断续续:“我快……喘不上气了……”
“不放!”帝熙吼得更大声了,像个耍赖到底的孩子,把脸死死埋在她的颈窝里,贪婪地嗅着那失而复得的气息:“放了你又跑了怎么办!你这个狠心的兔子,我再也不信你了!”
兔软软哭笑不得,这耍赖的性子。
“你再不放,我就真的要被你勒死了。”她加重了语气,佯装生气。
这话果然管用。
帝熙浑身一僵,触电般地松开了手,但依旧死死抓着她的胳膊,生怕她跑了。
他那双漂亮的蓝眸红得像兔子,挂着摇摇欲坠的泪珠,满是控诉和委屈地瞪着她:“你最好给我一个完美的解释!不然……不然我就……”
他“就”了半天,也想不出什么能威胁到她的狠话,最后只能憋出一句:“我就咬死你!”
“噗嗤。”兔软软被他这孩子气的威胁逗笑了。
她伸手捏了捏他俊美的脸颊,触感紧实而温热:“好,我解释,我全都解释,不过……你先让让。”
她拨开像黏皮糖一样缠着她的帝熙,目光越过他,投向了那个从进门起就一直沉默着的身影。
他静静地站在那里,一身黑色的兽皮勾勒出宽肩窄腰的完美身形。
银色的长发比记忆中更长了些,随意地束在脑后,几缕碎发垂在额前,衬得那双深邃的紫眸愈发幽深。
他没有像帝祁和千臣那样流露出失控的情绪,也没有像帝熙这样不管不顾地扑上来。
他就只是看着她,目光沉静得像一潭千年古井,却又藏着足以将人吞噬的暗流。
兔软软的心尖抽疼了一下。
她知道,越是平静,底下压抑的火山就越是汹涌。
她朝着他,慢慢张开了双臂,声音轻柔得像是怕惊扰了一场梦:“白泽。”
白泽的身形微不可查地一颤。
就是这两个字,让他维持的冷静与坚硬,瞬间出现了裂痕。
他迈开长腿,一步一步地向她走来。
他的步伐很稳,不像其他人那样急切,可每一步都像是踩在兔软软的心上。
他没有立刻拥抱她,而是在她面前站定,高大的身影将她完全笼罩。
他抬起手,微凉的指尖带着一丝几不可察的颤抖,轻轻抚过她的脸颊,从眉眼到鼻尖,再到她微微颤抖的嘴唇。
像是在确认一件失而复得的珍宝,每一个动作都充满了虔诚的小心翼翼。
他的指腹带着薄茧,那粗糙的触感磨挲着她娇嫩的肌肤,带来一阵细密的战栗。
“软软……”白泽终于开口,声音比平时要沙哑许多,两个字里压着千言万语。
兔软软的眼泪再也忍不住,汹涌而出。
她猛地扑进他怀里,紧紧抱住他精瘦的腰身:“白泽……我回来了。”
白泽的身躯僵硬了一瞬,随即,那双有力的臂膀猛地收紧,将她死死地按在怀中。
他将脸深深埋进她馨香的银发里,那股熟悉的、让他思念到发疯的气息瞬间充斥了整个胸腔。
坚硬的壁垒在这一刻土崩瓦解,他身体的颤抖远比任何人都要剧烈,却被他死死地压抑着,只有紧贴着他的兔软软才能感受到。
“嗯。”他只从喉咙深处发出一个单音,却像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洞穴内,一时间只剩下压抑的呼吸声和火焰燃烧的噼啪声。
帝祁和千臣默默地站在一旁,看着相拥的两人,眼眶再次泛红。
他们都明白,白泽作为他们中最年长、最沉稳的那个,这两年多来,他承受的压力远比他们任何一个人都要大。
他不仅要压抑自己的思念与痛苦,还要撑起整个家。
他才是最累的那个。
过了许久,白泽才缓缓松开她,但手依旧紧扣着她的腰,不给她任何离开的机会。
他低头,那双深紫色的眸子恢复了些许清明,却依旧翻涌着复杂的情绪。
随后兔软软拉着几个伴侣在火堆旁坐下,怀里抱着乖巧的安然,将自己掉入空间虫洞裂缝,坠入极地雪原,再到被怪物追杀的经历,原原本本地说了一遍。
“你是说,你只离开了五天?”帝熙瞪大了蓝眼睛,一脸的难以置信。
兔软软用力点头:“嗯,我看到崽崽们都长大了,我自己都吓了一大跳,我都不敢相信。”
帝熙听着,他伸出手指戳了戳她的胳膊,又飞快地收回去,仿佛在确认她不是一碰就碎的泡沫,
“才五天?那我这两年多哭天抢地的,不是白哭了?”
千臣难得地扯了扯嘴角,虽然弧度很小,但总算不是那副万念俱灰的模样了。
帝祁也侧过头,深邃的蓝眸里掠过一丝无奈的笑意。
“你还知道你哭天抢地?”白泽冷冷地瞥了帝熙一眼,语气里带着长兄的威严:“这两年是谁动不动就要把兽城掀了,又是谁天天晚上抱着软软的枕头不撒手?”
帝熙的俊脸“唰”地一下涨得通红,梗着脖子反驳:“我那是……我那是想她!再说了!你们谁没抱过!帝祁还把兔子所有的兽衣都锁起来了,谁也不许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