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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日前,荆州清晨。

天还未亮透,小河面上浮着一层青灰色的雾,像一张浸了水的薄纱,沉沉地压在河面上。

远处的城垣只露出模糊的轮廓,砖石上凝了一层薄霜,在微弱的晨光里泛着冷意。

街角的小食铺子亮起了灯,蒸笼里腾起的热气混进晨雾里,带着面食的甜香。

一个裹着旧棉袄的挑夫缩着脖子走过,在摊前停下,摸出几个铜板,换了一碗热腾腾的米酒。

他捧在手里,低头啜饮,白汽扑在他冻得发红的脸上。

太阳终于从东边的云层里挣出半张脸,淡金色的光斜斜地铺在石板路上,却没什么温度。

初冬的荆州清晨,冷得克制,却也藏着几分人间的暖意。

城东卖炊饼的王二推着独轮车走在街道上,刚在路边支好摊子,忽觉天色暗了下来。

抬头望去,只见东南方天际涌来一片黄云,初时如纱,转瞬间便铺天盖地。

“那是什么?”王二眯起眼睛,手中炊饼啪嗒掉在案板上。

黄云越来越近,渐渐发出嗡嗡声响,似千万张薄纸在同时振动。

当第一只蝗虫落在王二鼻尖时,他发出了撕心裂肺的尖叫:“啊~蝗虫!是蝗虫来了!”

霎时间,整座荆州城都陷入恐慌之中。

蝗群如浪涛般席卷而过,落在屋顶、树梢、街道,以及部分还没收割完的稻田里。

它们啃食的沙沙声汇成恐怖的乐章,所过之处,树上的绿叶转眼变成光秃秃的茎秆。

数月前,荆州遭遇特大洪灾,田里的庄稼本就几乎没什么收成,现在更是雪上加霜。

洪水退去后,空气中弥漫着挥之不去的潮湿,又恰逢盛夏酷暑,这种湿热交织的环境为蝗虫繁殖创造了得天独厚的温床。

秋收过后,农夫们陆续开始翻整田地。

犁铧破土处,不时翻出成片的黄白色虫卵,在阳光下泛着阵阵诡异的光泽。

起初只是零星几只蝗虫从土中惊起,在田间慌乱跳跃。

随着越来越多的田地被翻开,蝗虫的数量呈倍增长——从最初的几十只,到后来的数百只,最后竟成遮天蔽日之势。

这些潜伏已久的祸患,终于在人们的惊愕中露出了狰狞面目。

这些蝗虫不仅在田间肆掠,就连县城里也难逃灾祸。

黑压压的蝗群如翻滚的浊浪,从龟裂的田间一路席卷至县城。

它们振翅的嗡鸣声盖过了市井的嘈杂,所过之处犹如敌机轰炸,一片萧瑟。

饥饿的虫群循着谷香,扑向那些在洪灾后勉强抢修起来的粮仓。

开裂的木板门摇摇欲坠,潮湿的墙缝间布满蛀洞,连新糊的窗纸都被极速飞驰的蝗虫撞得千疮百孔。

仓内堆积的救命粮还带着潮气,转眼就被密密麻麻的虫足覆盖。

数万对颚齿啃噬的沙沙声中,本就不足的存粮正以惊人的速度消逝,残存的谷粒上沾满了蝗虫排泄的黑色秽物。

“关门!快关门窗!”荆州知州宋培林在衙门后院厉声喝道。

一只蝗虫撞在他脸上,坚硬的后腿在他额头上划出一道血痕。

他踉跄后退,还好被师爷扶住才没跌倒。

“大人,不好了!”衙役跌跌撞撞冲进来,帽子上爬着几只蝗虫,“城里到处都是蝗虫……太多了。粮仓里的粮食怕是全完了。”

宋培林推开搀扶他的师爷,大步走向衙门正堂。

透过洞开的大门,他看见街道上百姓如无头苍蝇般奔逃,有人拿着铜盆拼命敲打,有人挥舞着扫帚,更有妇人抱着孩子蜷缩在墙角啜泣。天空已不见日光,只有无数振翅的阴影。

“快备马!本官要亲自去查看!”

宋培林的声音在蝗群嗡鸣中显得格外微弱。

当他骑马出城时,眼前的景象让他如坠冰窟。

昨日还有农夫在收割的郁郁葱葱的稻田,此刻只剩下光秃秃的秸秆。

蝗虫层层叠叠地覆盖在作物上,像给大地铺了一层蠕动的黄毯。

几个农人跪在田边,徒劳地用手扑打,哭嚎声被蝗群的喧嚣吞没。

“洪灾刚过,蝗虫又来。老天爷啊,这是要绝我们的生路啊!”

老农马老三撕扯着自己花白的头发,脸上泪水混着汗水纵横交错,“秋粮全完了!全完了!”

宋培林僵立在马背上,官袍被蝗虫撞击得簌簌作响。

他为官二十载,从未见过如此规模的蝗灾。

他的耳边忽然响起前些日子有农夫来衙门报信时,自己那漫不经心的回应:“些许虫卵,应该无碍……”

“大人!我们该怎么办?”师爷的声音将他拉回现实。

宋培林张了张嘴,却发现喉头发紧。

历代治蝗之法在他的脑海中翻涌——或焚、或埋、或捕。

可面对这遮天蔽日的蝗群,任何方法都显得杯水车薪。

已逐渐寒冷的天,一滴冷汗还是顺着他的太阳穴滑下。

“先……先回衙门再说。”他最终涩声道。

调转马头时,他看见几个孩童竟在路边用树枝抽打落地的蝗虫,脸上竟带着天真的笑容。这荒诞的场景让他心头一刺。

他刚回到知州府,衙门前的鸣冤鼓突然被擂响,鼓声沉闷如雷。

宋培林拍去官服上的蝗虫,急匆匆踏入公堂,就见数十名百姓冲破衙役阻拦涌了进来。

“狗官!”一个赤膊大汉双目赤红,“早有人报过蝗虫卵的事,你们为何不作为?”

“我家包租的十亩稻子全没了!今年拿什么交租?全家老小喝西北风吗?”瘦削的农妇怀中婴儿哇哇大哭。

一名瘦小的老头从人群中挤出,扑通跪地:“大人!小民几日前就来禀报过啊!如今……如今……”

老人哽咽不能言,只是不住叩头,额头撞在青砖上发出闷响。

宋培林面色灰败,扶案的手微微颤抖。

公堂梁柱上停满蝗虫,不时有尸体啪嗒落下,掉在众人的肩上。

他想说些安抚的话,却发现任何语言在此刻都苍白无力。

“诸位父老……”他刚开口,就被一阵更大的喧哗淹没。

“赔我们粮食!”

“我们一家可怎么活啊?”

“你这狗官,这真是要人命啊!”

声浪一波高过一波,有人开始推搡衙役。

宋培林看见人群中有熟悉的面孔,有时不时在大街上碰到,总会对他憨笑的樵夫;有他主持公道后,送来自家腌菜的寡妇。

此刻,这些人的眼中都燃烧着愤怒与绝望。

“肃静!”师爷突然高声喝道,声音压过喧嚣,“蝗灾乃天灾,非人力可抗!大人已经……”

“放屁!”那报信的瘦小老者猛地抬头,额上鲜血直流,“邻县前些年就防住了蝗灾!他们提前翻土灭卵,组织百姓捕杀!若是早做准备,何至于此啊?”

这句话像尖刀刺入宋培林心脏。平日为官他也算是兢兢业业,没想到这次一时的大意竟酿成了如此大祸。

悔恨如潮水般涌来,冲得他几乎站立不稳。

“本官……确有失职。”他声音嘶哑,朝百姓深深一揖,“眼下当务之急是救灾。赵主簿,立即开仓放粮,设置粥棚。”

“粮仓里那点存粮够吃几天?”有人冷笑。

宋培林直起身,突然发现公堂安静下来。

所有人的目光都盯着他身后——一只格外硕大的蝗虫正缓缓爬上明镜高悬的匾额,触须颤动,复眼反射着冰冷的光。

“大人,”赵主簿凑近低语,“古籍记载,蝗虫畏金声、惧烟火。不如组织百姓鸣锣击鼓,夜间燃火诱杀?”

宋培林望着堂下那一张张愤怒又期盼的脸,忽然撩起官袍下摆,重重跪在青石板上。

这个动作让所有人都愣住了。

“本官愧对荆州父老。”他声音不大,却字字清晰,“自今日起,我与诸位同吃同住,不灭蝗灾,誓不回衙!”

报信的老者呆呆地看着身份高贵、身为父母官的知州大人,见他官帽歪斜,脸上还有蝗虫划出的血痕,忽然老泪纵横:“大人……”

“来人!”宋培林起身喝道,“传令各乡里正,每户出一丁,以铜锣、铁盆为器,明日辰时于城南集合!再备柴草千担,入夜点火诱蝗!”

衙役领命而去。百姓们见父母官都下跪认错了,想着知州大人平日为官也还不错,个个面上怒气稍缓。

宋培林走下台阶,扶起仍跪在地上的老者:“老丈请起。令郎可会打铁?我们需要更多响器。”

老者颤抖着点头,浑浊的眼中重新燃起一丝希望。

而正在这时,门外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只见一名衙役神色慌张地闯进大堂,双手呈上一份加急文书:“启禀大人,荆州雾池县八百里加急!”

宋培林眉头一皱,接过文书迅速展开。

随着目光扫过字句,他的脸色越发凝重。堂下众官员和百姓见状,不由得屏息静气。

“诸位,”宋培林将文书紧紧捏在手中,“雾池县也遭了蝗灾。县令来报,飞蝗遮天蔽日,所过之处禾稼尽毁,百姓已开始逃荒。”

他抬眼环视众人,声音里透着几分疲惫与焦灼。

“这已经是荆州第二个县了。事态紧急,必须立即上奏朝廷。”

京城皇宫内,金銮殿上。

沉香缭绕中,铜鹤香炉吐着青烟,两侧鎏金宫灯垂着明黄流苏。

刚从南郊祭坛匆匆赶回的文武大臣们战战兢兢地列队而立,殿内弥漫着令人窒息的压抑。

新景帝端坐在龙椅上,面色阴沉如铁,手中攥着的奏折已被他捏得皱皱巴巴。

今日祭天不顺,祭天大典被中途打断,得到的竟然是个坏消息——荆州各县蝗灾泛滥。

他才刚登基三月就谋反、蝗灾接踵而至,光是想想他都觉得郁闷。

“陛下息怒……”礼部尚书刚开口,就被景帝一声怒喝打断。

“息怒?如何息怒?”景帝猛地将奏折摔在地上,“登基大典时你们一个个都说祭天劳民伤财,现在可好!苍州刚谋反,荆州各县又蝗灾肆虐,这就是登基时未及时告祭上天,上天不佑,才降下如此天罚!”

兵部尚书曹格壮着胆子道:“陛下,天灾无常……”

“住口!”景帝拍案而起,鎏金扶手发出刺耳的响声,“去,把那个报信的奴才给朕拖出去斩了!晦气的东西,专挑祭天之时来触朕的霉头!”

“陛下!陛下饶命啊……”殿外传来小太监凄厉的求饶声,渐渐远去。

天子一怒,伏尸百万流血千里。

满朝文武噤若寒蝉,有人吓得咽口水,有人手上的笏板滚落在地,在寂静的大殿中发出清晰的响声。

没有人敢为那小太监求情,任由那凄惨的叫声渐渐远去。

“说话啊!”景帝怨毒的目光扫视群臣,“户部只有那点银子,现在是先赈灾,还是先平叛?”

“陛下!”兵部尚书曹格出列禀报,“按照时日计算,徐州的军队应该已在讨伐苍州的途中。京城调拨的军队也已整装完毕,只等粮草到位即可开拔。”

魏丞相捋了捋胡须,出列道:“陛下,老臣以为当以黎民为重,这些筹措的粮草应该先送到荆州赈灾。苍州王虽有不臣之心,但尚未付诸实施。”

“尚未什么?”景帝冷笑,连珠炮似的输出。“等他兵临城下就一切晚了,到时候朕的天下就都没了。这次祭天大典就是因为优柔寡断,才搞出这么多事儿来。”

有大臣突然跪下:“陛下!荆州洪灾、蝗灾接二连三,颗粒无收。百姓有可能易子而食啊!臣恳请……”

“够了!”景帝一脚踢翻御案,笔墨纸砚散落一地,“你们这些腐儒懂什么?不过是蝗灾而已,比得上大景的江山社稷?”

大殿内死一般的寂静。景帝喘着粗气,龙袍下的手微微发抖。

魏丞相叹了口气。心想:你既然独断专行,又何必让群臣来一起商量?

“传旨。”景帝再次开口,声音冰冷,“调集好的军队即刻开赴苍州,粮草随即跟上。至于荆州……”

他顿了顿,“令当地官员开仓放粮,能活几个是几个。”

魏丞相历经三朝,毕竟是个老鬼。他理解新景帝好不容易登上龙位,自然对龙位在意之极。

但他也知道水能载舟亦能覆舟的道理,哪怕是口是心非,也不应该当着群臣说出只顾皇权不顾苍生的话。

他站在队首,忍不住使劲给景帝递眼色:“陛下!那点存粮根本于事无补,应该先将粮草……”

可惜,因为祭天大典之事本就不爽的景帝,直接厉声打断。

“够了。朕意已决,丞相不必多言。今年秋粮已收,饿上几个月死不了人。若是让苍州王得了先机……”

他眯起眼睛,“你们谁担得起这个责任?”

“轰隆!”

入冬本少雷,可此时金銮殿外忽然电闪雷鸣,一道惨白的闪电划过,照亮了景帝狰狞的面容。

随即,大雨倾盆而下,仿佛上天也在为苍生哭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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