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现在!”萧逸云嘶吼着,借着刀疤脸弯腰的瞬间,猛地抽出被咬住的胳膊——皮肉被撕开的剧痛让他眼前发黑,却死死攥着匕首,反手刺向对方的心口。刀疤脸猝不及防,被刺中要害,动作猛地僵住,眼里的疯狂渐渐褪去,取而代之的是难以置信的错愕,最终无力地松开手,身体像断了线的木偶般往深海沉去,血色在水中晕开一大片,很快被涌来的浪涛冲淡。
苏璃月踉跄着扶住几乎脱力的萧逸云,他胳膊上的伤口深可见骨,血珠争先恐后地往外涌,染红了她的手背。“撑住!我们马上到岸边了!”她哽咽着,半拖半抱地拽着他往浅水区挪,每一步都像踩在刀尖上。
萧逸云靠在她肩上,呼吸微弱,却还在低声笑:“看……我说过,你拽不动我吧……”
“闭嘴!”苏璃月的眼泪砸在他脸上,又急又气,“再说话我就把你丢这儿喂鱼!”嘴上虽狠,手上的力道却放得极轻,生怕碰疼了他的伤口。
海浪一遍遍拍打着他们的腿,像是在催促,又像是在阻挠。苏璃月咬紧牙关,膝盖陷进沙子里又用力拔出来,身后留下一串深浅不一的脚印,每个脚印里都混着暗红的血。
刀疤脸的身影突然从浪涛里冒出来,海草缠在他狰狞的刀疤上,手里的锈刀还滴着海水。“跑啊,怎么不跑了?”他狞笑着逼近,刀光在暮色里闪得吓人,“那天在船上没把你俩喂鲨鱼,倒是让你们捡了条命!”
苏璃月把受伤的萧逸云往身后拽了拽,自己捡起块锋利的贝壳,指尖被割破也没察觉:“你想干什么?”
“干什么?”刀疤脸一脚踩碎她身后的贝壳,“你们把那批货藏哪儿了?不交出来,今天就让这沙滩变成你们的坟地!”
萧逸云挣扎着想站起来,却被苏璃月死死按住。他肩膀的伤口还在渗血,染红了半边沙滩,声音哑得像砂纸磨过木头:“货早沉海里了……有本事冲我来。”
“冲你来?”刀疤脸笑得更狠,突然挥刀砍向萧逸云——他要的从来不是货,是这两人的命。
苏璃月想也没想就扑过去挡,却被萧逸云猛地拽开。刀锋擦着她的胳膊划过,带起一串血珠,溅在萧逸云的手背上。他瞳孔骤缩,不知哪来的力气,突然拽过苏璃月手里的贝壳,狠狠扎向刀疤脸的膝盖!
“
啊——!”刀疤脸痛呼一声,单膝重重砸在沙滩上,膝盖处的血瞬间染透裤管。他难以置信地瞪着萧逸云,仿佛没想到这个看起来虚弱不堪的人会有这么狠的爆发力。
萧逸云喘着粗气,手还在微微发抖,却死死盯着刀疤脸,声音嘶哑如裂帛:“动她一下试试。” 每个字都像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带着不惜同归于尽的狠劲。
苏璃月看着他染血的手背和紧绷的侧脸,心脏像是被一只手攥住,又酸又胀。她踉跄着爬起来,捡起地上的锈刀,尽管手指还在抖,却毫不犹豫地指向刀疤脸:“滚!” 声音虽带着哭腔,气势却丝毫不输。
刀疤脸捂着流血的膝盖,看着眼前这对明明都受了伤,却像护崽母兽般瞪着他的人,突然觉得有些胆寒。海浪卷着沙粒拍过来,打在他脚边,像是在催促他离开。最终他啐了口带血的唾沫,怨毒地瞪了两人一眼,一瘸一拐地消失在暮色里。
萧逸云这才松了劲,腿一软差点摔倒,被苏璃月赶紧扶住。“逞什么能……”她哽咽着骂他,眼泪却掉得更凶,“知不知道刚才多危险!”
他靠在她肩上,虚弱地笑:“不这么做,难道看着他伤你?” 手轻轻覆上她胳膊的伤口,动作温柔得像对待易碎的瓷器,“疼吗?”
苏璃月摇摇头,把脸埋进他颈窝:“不疼,你没事就好。” 海浪一遍遍漫过脚踝,带着咸涩的风,却吹不散两人紧紧相依的温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