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一个都别想走！”
刀疤脸的嘶吼像淬了毒的冰锥，刺破暮色砸过来。他不知何时摸出了藏在礁石后的信号弹，猩红的火光“咻”地冲上夜空，在墨蓝的天幕上炸开一朵刺眼的花，随即拖着长长的烟尾坠向海面。
苏璃月的心猛地沉下去——那是他们这行的召集信号，意味着刀疤脸还有同伙。
“他在叫人。”萧逸云的声音贴着她的耳廓响起，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往东边走，那里有片红树林，能藏人。”
苏璃月刚要扶着他动身，就见三个黑影从不同方向的礁石后钻出来，手里都拎着家伙，显然是早就埋伏好的。为首的是个独眼龙，手里的钢管在沙滩上拖出刺耳的声响，笑起来露出颗金牙：“萧少爷，苏小姐，别来无恙啊？”
萧逸云的脸色瞬间冷了下去：“是你，金牙。”
金牙啐了口唾沫，视线在两人流血的伤口上打转：“疤哥说了，拿你们俩的人头，能换三船货。这买卖划算得很。”他挥了挥钢管，“识相的就自己绑了，省得兄弟们动手。”
苏璃月悄悄将萧逸云往身后推了推，自己攥紧了那把捡来的锈刀，指尖因用力而泛白：“你们要找的是我们，放他走，我留下。”
“璃月！”萧逸云猛地拽住她的手腕，伤口的剧痛让他眼前发黑，却字字清晰，“胡说什么！”
金牙笑得更欢了：“哟，还挺情深义重？可惜啊，疤哥说了，少一个都不算数。”他冲身后两人使了个眼色，“给我拿下！”
两个黑影立刻扑上来，一人抓一人。苏璃月挥刀去挡，锈刀却被对方的铁链缠住，猛地一拽就脱手飞了出去。她踉跄着后退，后腰撞上块礁石，疼得倒抽冷气，刚要爬起来，就被一只粗糙的手按住了肩膀。
“放开她！”萧逸云不知哪来的力气，竟挣脱了另一个人的钳制，用没受伤的胳膊死死抱住那人的腰，将他往深海里拖。海水瞬间没过两人的腰，那人在水里扑腾着骂娘，萧逸云却像钉死的桩子，任凭对方的拳头砸在背上，死活不松手。
苏璃月趁机踹开按住自己的人，抓起块礁石就往那人头上砸。“砰”的一声闷响，那人晃了晃，直挺挺倒在沙滩上。她刚要去帮萧逸云，就见金牙举着钢管冲了过来，目标正是水里的萧逸云。
“小心！”苏璃月想也没想就扑过去，用后背硬生生扛了那一下。钢管砸在脊椎上，疼得她眼前一黑，差点晕过去，却死死拽着金牙的胳膊不放：“你的对手是我！”
金牙没想到她会来这么一下，愣了愣，随即狞笑着反手给了她一巴掌。“啪”的一声脆响，苏璃月的脸颊瞬间肿起来，嘴角溢出血丝。
苏璃月被打得偏过头，耳边嗡嗡作响，脸颊火辣辣地疼，像是有无数根针在扎。她缓缓转回头，眼里没有泪，只有一片冰寒的死寂，死死盯着眼前的人。
“打够了？”她的声音哑得像被砂纸磨过，带着血腥味的唾沫星子从嘴角滑落，滴在胸前的衣襟上，洇出一小片深色的痕。
对方显然没料到她是这副反应，那股狠戾的笑僵在脸上，竟有些发怵。苏璃月突然笑了，笑声里裹着血沫，听得人头皮发麻：“就这点力道？还敢学人家动粗？”
话音未落，她猛地抬手，不是回扇，而是攥紧拳头，用尽全身力气砸向对方的肋骨。“砰”的一声闷响，对方痛呼着弯腰，她趁机侧身撞开那人，踉跄着后退几步，后背撞在冰冷的礁石上。
海风卷着咸腥气扑过来，吹得她脸颊的伤更疼了。她抹了把嘴角的血，眼神亮得吓人——那是被逼到绝境的野兽，才会有的光。
“再来啊。”她扬着下巴，尽管半边脸肿得老高，气势却半点没输，“今天要么你躺这儿，要么我死在这儿，选一个。”
对方捂着肋骨，又惊又怒，却迟迟不敢上前。他没见过这样的苏璃月，像株被狂风暴雨打烂的花，根却扎在泥里，宁肯断了也不肯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