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牙捂着肋骨后退半步,眼里的狠戾混着一丝惊疑——他没见过这样的苏璃月,明明受了伤,却像被踩住尾巴的狼,浑身竖起尖刺,反倒让他这个“猎人”慌了神。
海面上的信号弹余光还没散尽,照亮苏璃月渗血的嘴角和冰一样的眼神。她扶着礁石慢慢站直,每动一下,后背的剧痛都像有根钢针在扎脊椎,但她愣是没哼一声,只是死死盯着金牙,像在等他先动。
“疯子……你就是个疯子!”金牙啐了口带血的唾沫,色厉内荏地吼着,却没再往前冲。他身后的两个同伙刚被萧逸云拖进海里呛了水,正狼狈地往岸边爬,一时半会儿帮不上忙,场面竟僵住了。
这时,萧逸云从水里挣扎着探出头,额角的伤口还在流血,声音嘶哑却带着劲:“璃月!往礁石群跑!我缠住他们!”他说着,突然拽住刚爬上岸的一个同伙的腿,又把人拖回海里,浪花里顿时响起骂骂咧咧的挣扎声。
苏璃月咬了咬牙,知道此刻不能拖后腿。她转身踉跄着冲向不远处的红树林——那些盘根错节的气根像天然的屏障,进去了就能借着地形躲一躲。刚钻进树林,身后就传来金牙的怒吼:“追!给我往死里追!”
红树林里又黑又潮,气根擦过手臂留下一道道红痕,苏璃月却越跑越稳。她听着身后的脚步声越来越远,突然拐进一丛最茂密的树根后,屏住呼吸——金牙他们果然跑过了头,骂骂咧咧地往更深处追去。
她靠在湿漉漉的树干上,后背的疼让她直冒冷汗,却忍不住笑了一声。笑声刚出口就被自己捂住,怕惊动了人。刚才那股狠劲褪去,才后知后觉地发抖,不是怕的,是疼的,也是松了口气的。
就在苏璃月暗自庆幸时,一阵轻微的“沙沙”声从侧面传来。她瞬间警觉起来,刚准备转移位置,金牙那肥胖的身影从气根后闪了出来。“哼,小娘们儿,看你往哪儿跑!”金牙恶狠狠地说道,一步步逼近。苏璃月心一沉,强忍着后背的剧痛,环顾四周寻找脱身之计。就在金牙伸手要抓她时,突然一声怒喝:“放开她!”竟是萧逸云赶到了。他虽浑身是伤,但眼神坚定,如一头愤怒的狮子。金牙见状,不屑地冷笑:“就你这副样子,还想英雄救美?”萧逸云没有废话,直接冲向金牙,两人扭打在一起。苏璃月趁机从旁边绕过去,捡起一块石头,朝着金牙的脑袋狠狠砸去。金牙吃痛,松开了萧逸云
金牙痛呼一声,捂着后脑勺踉跄后退,眼里的狠劲混着血丝:“你们俩找死!”说着抄起旁边的粗木棍就往萧逸云身上抡。萧逸云刚受了伤,躲闪不及,硬生生挨了一下,闷哼着跪倒在地。
苏璃月看得眼尾发红,抓起地上的碎石子就往金牙脸上泼,趁他捂脸的瞬间,冲过去拽住萧逸云的胳膊就往密林里拖。“走!”她的声音带着疼出来的颤音,却把萧逸云的重量大半扛在自己肩上。
金牙骂骂咧咧地追上来,木棍砸在树干上发出“砰砰”闷响。苏璃月回头看了眼越来越近的影子,突然拽着萧逸云拐进一片藤蔓丛——那些藤蔓缠得密不透风,人钻进去只能低头弓背,金牙那粗笨的身子根本穿不过。
两人在藤蔓里跌跌撞撞地往前挪,萧逸云喘着气问:“你没事吧?后背的伤……”
“别废话,”苏璃月打断他,额角的冷汗滴在手背上,“先跑出这鬼地方再说。”她的后背早被藤蔓划得全是血痕,却硬是没放慢脚步,直到听不见金牙的咒骂声,才扶着萧逸云靠在一棵老榕树下歇脚。
风穿过藤蔓缝隙吹过来,带着草木的腥气。苏璃月看着萧逸云胳膊上渗血的伤口,突然笑了笑:“刚才那下砸得挺准吧?”
萧逸云看着她后背洇开的血迹,喉结滚了滚:“下次……别这么拼。”
“不拼等着被他拖走?”苏璃月挑眉,语气硬得像块石头,手却轻轻碰了碰他的伤口,“你也一样,逞什么能。”
两人互相瞪了一眼,又不约而同地别过脸,嘴角却都悄悄勾了起来。藤蔓外的虫鸣渐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