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逸云抬手，指尖刚碰到她后背的血痕就被拍开，苏璃月龇牙咧嘴地瞪他：“别碰，疼。”话虽硬气，声音却软了半截。
“谁让你刚才用后背挡那下的？”萧逸云的声音带着点闷，从怀里摸出块皱巴巴的手帕，“我自己能走。”
“走个鬼。”苏璃月抢过手帕往他胳膊伤口按，“你膝盖都在抖，逞什么英雄？”她动作重，却特意避开伤口周围，疼得萧逸云嘶了一声，却没再躲。
藤蔓丛外突然传来金牙的踹骂声，夹杂着藤蔓被扯断的脆响。苏璃月眼神一紧，拽着萧逸云往更密的地方钻：“他还没走！”
两人在藤蔓里深一脚浅一脚地挪，萧逸云突然绊到块石头，带着苏璃月一起摔在厚厚的落叶上。她下意识垫在他身下，后背撞在树根上，疼得眼冒金星。
“蠢货！”苏璃月想骂，却被他按住后颈。萧逸云的呼吸洒在她耳后：“别动，听。”
金牙的脚步声在不远处停了，接着是啐唾沫的声音：“妈的，钻藤蔓里了？有本事别出来！”骂了几句，脚步声渐渐远了。
苏璃月松了劲，瘫在落叶上笑：“看来他嫌麻烦，走了。”萧逸云却没动，手指轻轻拂过她耳后被藤蔓勾住的碎发：“后背……真没事？”
“皮外伤。”她侧过脸，借着月光看见他胳膊上的手帕渗开深色的印子，突然伸手戳了戳他的伤口，“你才是，流了这么多血，刚才还硬撑着跟金牙对打。”
萧逸云抓住她作乱的手，往自己怀里带了带。藤蔓间漏下的月光落在两人交握的手上，苏璃月突然觉得后背没那么疼了，连带着刚才被金牙追的慌，也淡了不少。
“喂，”她挣了挣手没挣开，干脆就着姿势靠在他肩上，“下次再遇到这种事，你能不能别总想着挡在我前面？”
萧逸云低头，看见她发顶的碎毛被风吹得乱晃，喉结动了动：“你挡在我前面的时候，也没见你想过这个。”
苏璃月噎了一下，刚想反驳，就听见远处传来夜鸟的叫声，藤蔓沙沙作响，像是在替他们应和。她忽然觉得，被金牙追这一路，好像也没那么糟糕。
金牙的笑声像生锈的铁片摩擦，从藤蔓深处钻出来：“跑啊，怎么不跑了？”他身后跟着个脸上带疤的壮汉，手里的砍刀在月光下闪着冷光，两人一前一后堵住了狭窄的山道。
萧逸将苏璃月往身后拉了拉，手背青筋绷起：“有本事冲我来。”
刀疤脸狞笑一声，挥刀就砍。萧逸拽着苏璃月侧身躲开，刀锋擦着她耳边劈在树干上，震落一地碎叶。苏璃月趁机捡起块石头，狠狠砸向刀疤脸的膝盖，他吃痛弯腰，萧逸顺手抄起旁边的粗木棍，劈头盖脸就打了过去。
金牙见状，从腰间摸出短匕刺向萧逸后心。苏璃月眼疾手快，拽着萧逸往旁边翻滚，短匕钉在地上，入土三分。“你没事吧？”她扶他起来，看见他胳膊被划开道口子，血正往外涌。
“别管我！”萧逸推了她一把，“往东边跑，那里有巡逻队！”
苏璃月却没动，反而捡起地上的砍刀，虽握得不稳，眼神却狠得像头被逼到绝路的小兽：“要走一起走。”
金牙被两人的默契惹恼了，招呼刀疤脸：“先废了那女的！”刀疤脸应声扑来，苏璃月闭着眼就要挥刀，却被萧逸拽着往斜后方跳开。他忍着痛踹向刀疤脸的肚子，趁他后退的空档，拽着苏璃月往藤蔓最密的地方钻。
“钻进去！”他低吼着，替她拨开挡路的藤蔓。那些藤蔓像纠缠的蛇，勾住衣服扯着头发，苏璃月却咬着牙紧跟在他身后，砍刀在手里胡乱挥舞，划断了不少挡路的枝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