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疤脸被踹得后退两步,捂着肚子龇牙咧嘴,眼里的凶光更盛了。金牙在一旁冷笑,从怀里摸出个小瓶子,往刀疤脸手里一塞:“用这个,别跟他们耗。”
苏璃月瞥见那瓶子绿油油的,心里咯噔一下——是蒙汗药!她赶紧拽着萧逸往旁边的陡坡滚去,“砰砰”两声摔在厚厚的落叶上,枯枝划破了脸颊也顾不上擦。
“快爬!”萧逸推着她的后背,自己却因胳膊的伤口扯动,疼得闷哼一声。苏璃月回头,看见刀疤脸已经拧开瓶子,正往手帕上倒药液,金牙则抄起块石头,阴恻恻地绕了过来。
她咬咬牙,拽起萧逸就往陡坡下钻。这里的藤蔓更密,像一张大网缠在树木之间,他们猫着腰在里面穿梭,衣服被勾出一道道口子。苏璃月突然脚下一绊,拉着萧逸一起摔进个浅浅的土坑,上面正好有丛茂密的蕨类植物挡着。
“别出声。”她捂住萧逸的嘴,耳朵贴在地面上听着。脚步声越来越近,金牙的骂声清晰可闻:“跑啊!有本事一辈子躲着!”刀疤脸的粗嗓门跟着吼:“出来就让你们尝尝骨头被敲碎的滋味!”
土坑外的影子晃来晃去,蕨类叶子被踩得“沙沙”响。苏璃月能感觉到萧逸的呼吸喷在她手背上,带着温热的湿气,他的手正紧紧攥着她的手腕,力道大得像要嵌进肉里。
不知过了多久,脚步声往坡上移了。苏璃月刚想松口气,就听见金牙突然说:“不对,刚才明明看见他们往这边滚了!”紧接着,蕨类植物被猛地掀开,金牙的脸出现在上方,眼里闪着得意的光:“找到你们了!”
萧逸猛地将苏璃月往身后按,自己挺身站起来,胳膊上的血顺着指尖滴在土坑里,像开出了一朵朵小红花。“我跟你们走,”他声音沙哑,“放她走。”
“想得美!”刀疤脸伸手就去抓苏璃月的头发,却被她狠狠咬了一口,疼得嗷嗷叫。苏璃月趁机从土坑里爬出来,抓起块带尖的石头,狠狠砸向金牙的手背——那只手正抓着萧逸的伤口。
“啊!”金牙痛呼着松开手,萧逸趁机挣脱,反手将苏璃月护在身后,捡起地上的断枝当武器。就在这时,远处突然传来“呜哇——”的哨声,是巡逻队的声音!
金牙和刀疤脸脸色一变,对视一眼,骂了句脏话就往密林里跑。萧逸想追,却被苏璃月拉住:“别追了,我们去等巡逻队!”
他回头看她,月光透过藤蔓照在她脸上,脸颊的划痕渗着血,眼神却亮得惊人。苏璃月被他看得有点不自在,抬手抹了把脸,结果把血蹭得满脸都是
他的目光像被月光淬过的刀,锐利里裹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苏璃月能感觉到那视线落在自己脸颊的划痕上,带着灼人的温度——不是审视,更像在灼烧某种无形的枷锁。她抬手抹脸的动作太急,血痂被蹭开,新的血珠顺着下颌线往下淌,滴在锁骨处的破布上,洇出一朵深色的花。
“别碰。”他忽然开口,声音比月光还冷,却伸手按住她的手腕。指尖带着树皮的粗糙感,触到她沾血的掌心时,苏璃月瑟缩了一下。他的拇指擦过她脸颊的划痕,动作重得像在剜肉,却精准地避开了最疼的地方,血被他抹开成一道蜿蜒的线,像条迷你的红蛇爬在她颧骨上。
“这样才像你。”他低笑,指腹碾过她嘴角的血渍,“上次见你,脸比白纸还干净,倒像个假人。”
苏璃月挣开他的手,往藤蔓深处退了半步,后背撞上湿滑的树干。月光透过藤蔓的缝隙,在他肩头织出斑驳的网,他半个身子浸在阴影里,只有握着匕首的手亮在光里——那把刀上还沾着刚才突围时的血,不知是敌人的,还是他自己的。
已经被刀疤脸拖回那间堆满铁锈的废弃仓库了。
那里阴暗潮湿,墙角堆着发臭的麻袋,上次她被抓进去时,还看见老鼠从梁上窜过。刀疤脸说过,要把她锁在仓库最里面的铁笼里,等着买家来挑——那些买家专挑带伤的姑娘,说这样“更听话”。
“跟踪?”他嗤笑一声,匕首在手里转了个圈,刀光映着他眼底的冷,“我是来收债的。”他忽然逼近一步,气息扫过她的耳畔,“你欠我的,上次在码头,你抢了我的货,这笔账还没算。”
苏璃月心头一紧——她确实趁乱拿过他一箱军火,原以为神不知鬼不觉,没想到被他记到现在。可此刻他的眼神里没有狠戾,反而藏着点别的什么,像藤蔓缠在骨头上,勒得她呼吸发紧。
远处的脚步声越来越近,他拽起她的手腕就往树洞里塞:“进去,敢出来就打断你的腿。”语气凶得像要吃人,手却轻轻托了下她的后腰,帮她稳住重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