树洞狭窄,苏璃月蜷着身子,后背抵着潮湿的泥土,鼻尖萦绕着腐烂树叶与铁锈混合的气味。她能听见自己的心跳撞在胸腔上,像擂鼓般应和着洞外渐密的脚步声。
“人呢?”刀疤脸的声音粗嘎如砂纸摩擦,“不是说看见往这边跑了?”
“明明瞧见他拽着个女的进了这片林子……”另一个声音带着怯懦,“大哥,这树看着邪乎,枝桠跟爪子似的,要不……”
“废物!”刀疤脸啐了口,“找不到人,回去怎么跟上面交代?给我搜!”
沉重的皮靴碾过枯枝的脆响越来越近,苏璃月死死咬住嘴唇,指尖掐进掌心。她看见洞外男人的影子被月光拉得老长,匕首在他手里转得飞快,突然定住——他正对着树洞的方向,像是在跟谁使眼色。
“那边有动静!”他突然扬声,匕首指向相反的山坡,“追!”
脚步声呼啦啦涌远了,苏璃月刚松了口气,就听见头顶传来窸窣响动。男人蹲在树洞边,手指拨开挡路的藤蔓,眼里的冷意褪了大半,只剩下点被夜风揉碎的温柔。
“出来吧。”他声音压得极低,“他们走远了。”
苏璃月爬出来时腿麻得发颤,刚站稳就被他拽进怀里。他的外套带着寒气,却把她裹得很紧,下巴抵在她发顶,闷闷地说:“下次再敢抢我的货……”
话音被远处隐约的犬吠截断,他猛地松开她,往腰间摸了摸,塞给她一把小巧的银匕:“顺着山脊跑,到老槐树下等我。别回头。”
苏璃月攥着那把还带着他体温的匕首,看见他转身时,后腰的旧伤在月光下泛着淡红——那是上次为了护她,被铁棍砸出来的疤。她突然抓住他的衣角,声音发颤:“你……”
“听话。”他掰开她的手,指尖在她手背上飞快捏了一下,像在盖章,“等我。”
男人的身影很快消失在密林里,只留下一串刻意踩出的重响,引着追兵往更深的山谷去了。苏璃月望着那方向,握紧了银匕,突然发现刀柄内侧刻着个小小的“辰”字,与他上次留在码头木箱上的记号一模一样。
夜风卷着松涛掠过耳畔,她顺着山脊往上跑,每一步都踩在他刻意留下的脚印里。老槐树越来越近,她好像突然懂了——有些债,从来不是用钱来还的。
夜风卷着松涛掠过耳畔,苏璃月顺着山脊往上跑,每一步都精准地踩在萧逸留下的脚印里。那些脚印像是被丈量过一般,在陡峭处刻意踩得深陷,在碎石堆旁又巧妙地偏向平坦,仿佛一双无形的手,在暗中为她铺平前路。老槐树的轮廓在月色中越来越清晰,树影婆娑,像位沉默的老者,见证着山间的秘密。
她突然懂了——有些债,从来不是用钱来还的。就像萧逸,明明可以直接递过那半块玉佩,却偏要绕着弯子,用脚印引路,用槐树下的铁皮盒藏起心意。这份笨拙的温柔,比任何直白的馈赠都更让人心头发烫。
就在这时,两道黑影从侧面的灌木丛里窜了出来,挡住了去路。刀疤脸手里攥着根锈迹斑斑的铁棍,金牙则咧着嘴,露出那颗晃眼的金牙,笑得不怀好意:“苏小姐,别来无恙啊?”
苏璃月猛地刹住脚,看清是他们,心头一紧。这两人是山下的地痞,前几日被萧逸教训过,没想到竟追到了山上。她下意识摸向怀里的玉佩,那是她此刻唯一的底气。
“你们想干什么?”她强作镇定,声音却有些发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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