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璃月攥着银匕的手沁出冷汗,指腹摩挲着刀柄内侧的“辰”字,冰凉的金属突然烫得吓人。刀疤脸掂着铁棍往前走了两步,铁锈在月光下泛着冷光,他身后的金牙怪笑一声:“萧逸那小子呢?把他藏哪儿了?”
“我不知道你们在说什么。”苏璃月往后退了半步,后背抵住老槐树粗糙的树干,树纹硌得肩胛骨生疼,却让她混沌的脑子清醒了几分——萧逸引着大股追兵往山谷去了,这两个漏网之鱼,是冲着她来的。
刀疤脸“嗤”了声,铁棍在掌心转了个圈:“别装了。那批货藏在哪,只有你和他知道。交出来,爷还能让你少吃点苦头。”
苏璃月突然想起三天前在码头仓库,萧逸掀开帆布时,她瞥见的那些木箱——外面印着“瓷器”,可她摸到箱角时,分明是金属的冷硬。当时他按住她的手,低声说:“不该看的别问。”现在想来,那根本不是普通货物。
夜风掀起她的衣角,老槐树的叶子“沙沙”作响,像是在催促。她咬了咬下唇,突然往侧面的陡坡扑去——那里是萧逸白天勘察过的近路,说是长满了带刺的藤蔓,追兵不会轻易跟进。
“想跑?”刀疤脸反应极快,铁棍带着风声扫过来。苏璃月侧身躲开,银匕反手划向他手腕,却被他硬生生割开。匕尖擦过铁棍,迸出一点火星,照亮他眼底的狠戾:“敬酒不吃吃罚酒!”
金牙从另一侧包抄过来,手里多了根麻绳。苏璃月被逼得连连后退,脚下突然一滑,整个人往坡下滚去。慌乱中她抓住一丛藤蔓,刺尖扎进掌心,疼得她倒抽冷气。
“抓住她!”刀疤脸的吼声在头顶炸开。
就在这时,坡底突然传来一声悠长的哨音,清越得像山雀啼鸣。苏璃月心头一跳——那是萧逸教她的暗号,说是遇到危险就吹,可她此刻根本腾不出手。
哨音未落,两道黑影从坡底的灌木丛里窜出来,动作快得像猎豹。苏璃月还没看清模样,就听见金牙一声惨叫,接着是铁棍落地的哐当声。她借着月光往下看,只见两个穿着短打的汉子正扭住刀疤脸,其中一人手肘狠狠撞在他后心,
果然,两道黑影像离弦的箭,从灌木丛里窜出来。月光落在他们腰间的令牌上,闪着冷光——那是萧逸的“影卫”腰牌,她在码头仓库见过一次,当时他说“是家里的远房亲戚,帮忙看货的”。
苏璃月几乎是本能地往右侧的陡坡扑去。那里长满了半人高的荆棘,枝叶交错如网,是她刚才观察地形时记下的“险地”——越是难行的地方,越容易摆脱追击。
“这边!”她低喝一声,拽住身边的萧逸就往荆棘丛里钻。枝桠划过手臂,留下火辣辣的疼,她却不敢停,脚下的碎石不断滚落,带动着坡上的泥沙簌簌往下掉。
那两道黑影速度极快,脚步声像密集的鼓点砸在身后,其中一人甩出的铁链“呼”地擦过她耳边,缠上旁边的松树,铁链收紧的脆响让她头皮发麻。
“往石缝里钻!”萧逸突然发力将她往前推,自己转身抽出腰间的短刀,刀光在月光下划出弧线,逼退了扑得最近的黑影。
苏璃月瞥见前方两米处有个仅容一人通过的石缝,立刻蜷起身子挤了进去。石壁冰凉刺骨,刮得她后背生疼,可她顾不上这些,只听见外面兵刃相撞的脆响,还有萧逸压低的喝声。
石缝尽头是片狭窄的平台,她刚站稳,就看见萧逸也跟了进来,手臂上多了道血口子,正往下滴着血。
“走不了了,”他喘着气,指了指平台下方,“下面是断崖。”
苏璃月探头一看,黑黢黢的深渊里传来风声,像野兽在低吼。身后的黑影已经追到石缝入口,铁链在岩壁上撞出刺耳的声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