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仙门那场闹剧沸沸扬扬,茶楼酒肆里都高谈阔论着秀心长老的话题。
可以说秀心长老这四个字相当于修仙界的流量密码,不少散修说的有鼻子有眼的。
“我一个好友是会仙门的弟子,他跟我说他其实看到冯昭昭在污蔑秀心长老,而且她跳下寒潭没待多久就爬上来了!”
“当真是品德败坏!”
茶客们也不管他是无中生友,以他们淳朴的三观真的难以理解,会仙门不好好供着大乘期的大修士,反而容忍小弟子污蔑她。
修仙界的基本规则便是强者为尊。
任谁想一想,他们费劲吧啦的修炼多年成为大修士,还要包容一个小弟子,卧槽煞笔吧?
这么代入感一强,不少人都已经暗暗握紧了拳头,拳头硬了啊!
“凌绝上仙以往也没这么不着调啊!”
众人八卦了一番会仙门的八卦,听说会仙门这次丢了好大一个脸,门内长老不光叛门出去,还杀了不少长老弟子。
偏袒的凌绝上仙也残废了,当真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以往他们提起凌绝上仙都是赞扬敬仰羡慕的语气居多,如今哄笑一声,其中鄙夷不用说。
凡间都说夫妻一体,修仙界的道侣更是荣辱与共,放任旁人欺辱自己道侣,难怪落了个重伤难治的下场。
“听说会仙门还要花大价钱给凌绝上仙治伤呢!”
“什么凌绝上仙,不就是不仁不义有眼无珠之徒,说不定啊真如秀心长老说的一样!他和那个女徒弟有一腿呢!”
“我听说啊,那个叫冯昭昭的关门女弟子最喜欢楚楚可怜的扑进他怀里说冷!”
都说男女七岁不同席,修仙界对这种事还是鄙夷居多,或许有人对沈琼叛门而出暗暗不满,却也不敢说出来。
男修们总想着女修贤惠温和,大度端庄不嫉不妒,还希望她们脾性没有一丝坚硬。
断臂之伤在修仙界不算大伤,问题是唯有元婴时期有一次更改补全自身的机会。
如今姬长身处大乘境界,偏偏体内元婴萎靡孱弱,境界摇摇欲坠。
门内弟子大多怨声载道,他们这次成了修仙界的笑话,谁能想冯昭昭一个小修士胆敢污蔑她前师娘大乘期修士呢?
冯昭昭简直胆大包天,想到当日他们真心的为冯昭昭不平,还以为冯昭昭受了诸多欺辱便烦躁的难以疏解。
这真是整个宗门都成了小丑。
问道峰惹出这么大的乱子,唯一还未重伤昏迷的弟子冯昭昭听了不少抱怨,她毫不示弱的与弟子们发生口角。
“师尊将我托付她照料,她反而与师尊打了一架,根本就是她容不得人!”
“她难道没想过我刚入门会多想吗?”
冯昭昭自然不会反思自己,在她看来师尊潜意识里对沈琼有抱怨,明显是沈琼做的不到位不好,甚至他们根本不是真爱。
师尊待她千娇百宠,从来不会让她包容任何人,纵使师尊不言语,她也与师尊心有灵犀。
“你简直无可救药!”别的峰弟子闻言气极反笑,第二天便将她这番言论传了出去。
本来针对冯昭昭的仙二代们更加难以忍受冯昭昭了,纷纷轮番上前欺辱霸凌。“你也配秀心长老针对?”
“我看你就是对凌绝上仙怀有龌龊心思!”
“难怪你生来就是小乞儿,如此蛇蝎心肠谁敢要?上仙根本就是受你蒙骗了!”
一字一句诛心之言令冯昭昭破防了。
她最在意的便是来到仙门,得到师尊的选择和偏爱,她痛恨当小乞儿的日子。
从泥里爬出来的人,恨不得撕碎皮肉将自己和淤泥分离干净,冯昭昭失去理智破防尖叫。
她发疯一样动用本命剑器,反而惹出寒毒发作冷的她瑟瑟发抖,她不明白为什么世界要这么对待她。
沈琼凭什么真的给她寒毒,沈琼凭什么不能乖乖承认,她享受了师尊这么多年的偏爱还不够吗?
冯昭昭脑中逻辑早已混乱,有时喊着师尊我好冷,有时则怒骂那个红衣女人是个妖女贱人,执法堂弟子听的皱眉。
以前门内都说问道峰小弟子古灵精怪。
没想到心思这么狠毒,陷害长老惹出这么大的祸患还不知悔改。
顾清涟听到冯昭昭入了执法堂的消息动都没动,躺在榻上和一个死人一样。
他大道无望,以后还有什么指望?
父亲递来消息让他与会仙门高层求一个名额给弟弟,顾清涟笑意沙哑,给人一种年迈老人的古怪疯狂。
“哈哈哈哈哈哈哈!”他歇斯底里的大笑吐着血,森森牙齿沾着血更显渗人。
“师兄……”一个洒扫弟子战战兢兢,他有些惧怕大师兄现在的状态。
顾清涟这么多年哪怕是装好人,也确实散出去不少恩惠,洒扫弟子便是承了他的恩前来照顾。
要不然以他的状态,又对宗门没立大功。
高层怎么会安排人来照顾他一个废人?
天下熙熙攘攘皆为利来,高层早已厌恶极了问道峰师徒,哪会管他死活。
想到这他又不可抑制的捂住脸,笑的扭曲又古怪。“报应,哈哈哈哈哈哈哈报应!”
师娘教导他,他为了讨小师妹欢心对其中可疑之处视而不见,说到底还是仗着多年来师娘对师尊的爱意和包容。
他们和师尊,都叫师娘给宠坏了。
如今师娘一句腻了,他们便都成了她靴边的泥泞,看一眼都嫌多余,顾清涟双眼血红含了泪,忍不住想起他刚拜师凌绝上仙那一年。
当时他是顾家嫡系,生母早逝,参加会仙大会后得凌绝上仙青睐,人人赞叹追捧。
凌绝上仙不问俗物,将他领进门连一个功法都没有给,他风尘仆仆冒雪爬山,忽而一个红衣女子从树上探出头来,笑意懒散。“你就是长锋新收的徒儿?大弟子?”
那女子红衣很是刺目,有人喜欢拿傲雪红梅的凄绝来形容,事实上他私心想着对方红的真的很刺目,皑皑白雪中像是一滩血色又或许是一团燃烧的火焰。
秀心长老听着称呼秀气,实际上她并不是一个温柔的脾性,比起师尊的放养也就好那么一丁点。
年少时尚有那么几分好奇,问她有那么爱师尊吗的时候她笑笑不语,在阳光下灼灼逼人。
“爱,当然爱。”良久她这么回应,余下的似乎哽在喉咙里。
沈琼也在回忆着原身的记忆,她是个清醒的恋爱脑,一个爱恨分明的女子。
爱便是极爱,能为讨凌绝上仙一笑不眠不休打造出适合他的剑器,也曾为凌绝上仙奔忙千里取一个天材地宝。
她得知姬长锋为冯昭昭取来万年冰莲时才那样复杂,姬长锋对她的回应似乎永远是接收她的爱。
后半句其实是。“不爱的话,便该取了他命的。”
蛊神教是邪教,她这个圣女也从来不是什么好人,她能爬上圣女的位置,脚下何止踩了万千累累白骨。
沈琼倒挂在树上挑了挑眉,不远处一条异蛇吐着信子,妖异的花色衬得森冷的蛇瞳更加危险。
伸手将蛇冰冷的身体抓紧掌心,她低头凑到异蛇脑袋旁,丝毫没把自己当外人。“从今以后你就是我的蛇蛊了。”
十万里大山异兽很多,越到中间的位置修为越高,能存活下来的兽类即便是保持本体也通晓人性。
异蛇的脑袋僵了僵,在张口咬上那个人修脸颊,它血肉横飞。
以及识时务者为俊杰,苟住蛇命两个选择上权衡了一下。
它的竖瞳里闪过一丝挣扎屈辱,梗着脖子拿尾巴缠上沈琼的手腕。
真是讨厌这些没有边界感的人类。
“哦?不同意?”沈琼手下加重,感觉异蛇顿时谄媚了不少,别说梗着脖子了,恨不得盘在她身上一顿撒娇。
对,它是自愿和人修一起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