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个贺总,本来是搞地产的大老板,非要跨界去写小说。可他写的那玩意儿,读者可不买账,新书差评那是铺天盖地。你瞧他捏着差评的手指,都发白了,就因为评论里说他“情节老套,文笔拙劣”。这都第三部小说了,又被大家嘲笑。
这时候,秘书弯着腰递过来一个黑檀木盒子,说:“城西‘文心斋’有您要的东西。”贺总打开盒子一看,里面丝绒衬着三枚跟虫蛀了似的胶囊,标签上写着「七日才思涌,月献灵为俸」。嘿,这啥玩意儿?当天晚上他一咬牙就把胶囊吞下去了。嘿哟,这神奇事儿就来了,他笔下居然涌出了铁马冰河的精彩故事。
原来,这“文心斋”柜台后面有个侏儒,看着贺总轻笑一声说:“每月带‘容器’来献祭灵感,要是断供了……作品自己会接着写,得用亲名为契。”贺总一回头,从铜镜里看见身后有个佝偻的年轻人,那眼窝里啊,都结着蛛网,看着怪渗人的。
献祭室里弥漫着陈纸的霉味。有个叫温纶的作家,被当成“容器”蜷在法阵中央。贺总按照指引,把手按在温纶的天灵盖。哎哟,温纶那叫一个疼啊,贺总记忆里的初恋、亡母葬礼这些事儿,都化成流光钻进温纶的七窍里去了。
贺总后来写的《商殇》在文坛那是火爆得很呐。可这时候,温纶咳出的血在稿纸上,居然凝成了“第七次献祭延误”的篆文。再看镜子里的贺总,鬓角突然掉了一簇黑发,发根那儿隐隐约约能看见青灰的尸斑。
贺总牛气起来了,说:“靠真本事照样能成功!”他就拒绝去参加第八次献祭。结果当天晚上,书房里就传来打字声。他赶紧冲进去一看,空白文档上自动就浮现出文字来:
署名:贺敏
(他十六岁女儿的名字) 再一看,书桌上的血迹蜿蜒成了倒计时,显示距下次献祭还剩23日。到出版社邮箱里一瞧,《骨债》的前三章已经乖乖躺在那儿了。
贺敏的校园小说突然畅销起来,可读者发现,小说里主角被家暴的细节,跟贺总前妻的经历一模一样。更吓人的是,现实里贺敏的左手莫名就出现了淤青,形状跟小说里描写的伤痕一模一样。
这时候,文心斋那个侏儒在雨里来敲门了,阴阳怪气地说:“令嫒的才华……疼吗?”还递过来一份契约,违约金条款那儿,贺敏的生辰八字在那儿蠕动着,看得人直起鸡皮疙瘩。
《骨债》停更了,可它自己还接着更新。新章节里出现了贺总父亲的名字:
贺建军潜入墓园盗骨,他需要妹妹的指骨作钥匙…… 第二天,贺总就接到老家电话,说他父亲昨晚上刨了姑母的坟墓,手捧着遗骨还嘟囔着“书里说要凑够108块”,这可把贺总吓得够呛。
贺总急眼了,把温纶绑架来,逼着他说出真相。他撕开温纶的衬衫,好家伙,温纶胸腔里嵌满了胶囊,每粒胶囊还连着不同颜色的血管,其中靛蓝色血管上赫然写着“贺敏灵感”。
温纶苦笑着说:“我才是初代买家……”还掀开头皮,脑沟里密密麻麻刻着好多名字,又说:“断供后亲人死绝,就被做成新容器啦。”他一笑,喉管里还传出纸页翻动的哗哗声,别提多瘆人了。
《骨债》终章预告一出来,全网都震惊了:
贺敏将点燃老宅,祭坛需至亲焦尸三具 你说吓人不吓人,贺敏真就开始往身上浇汽油,贺建军拿着打火机在后面跟着。贺总绝望透顶,冲进文心斋,就看见侏儒正把温纶的眼球泡进墨缸里,还说:“容器满了,该换您女儿啦……”
贺总一咬牙,把全部胶囊吞下去,扑向法阵。这一疼啊,他居然看见了百年真相:原来文心斋是清代一个落榜书生搞出来的,他把怨气炼成了“才蛊”。那些断供的人,亲人的脑髓就被抽去给作品续写用。
温纶突然掐住侏儒,大喊:“我妹妹当年也是这样死的!”他撕开自己肚皮,无数血手抓着旧契约涌出来,一下子就把侏儒给吞了。贺总的胶囊在胃里孵出了墨色蛭虫,顺着血管就往心脏爬。
贺总拼了命爬回燃烧的老宅,就看见女儿正拿着打火机要去点祖父的衣角。他一咬牙,咬破手指在火墙上写:“贺敏弑亲遭天谴,卒于丙申年亥时”,署名那儿还用力刻下自己名字。
说也奇怪,火焰“呼”地一下就灭了。贺敏眼神恢复了清明,贺建军也一下子瘫倒在地。可贺总呢,掌心长出了钢笔,皮肉自动翻开成了稿纸。温纶的声音在他颅骨里响起:“您才是新容器呀……”
十年过去了,有好多年轻读者追捧一个神秘作家“贺先生”写的地狱题材小说。有个记者偷偷潜入他的工作室,就看见玻璃舱里泡着一个器官衰竭的人,正是贺总。机械臂握着他的手指在键盘上敲着:
署名:贺敏之女 贺小小 再一看,舱底血槽的血汇到中央砚台里,砚台里还沉浮着温纶的牙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