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深沉的夜幕下,七架通体漆黑、线条流畅的顶级私人直升机,如同盘旋的猎鹰,以一种无可挑剔的精准姿态,依次悬停在顶层停机坪的上方。
机身上,爱马仕、香奈儿、Loro piana、布里奥尼……每一个LoGo都闪烁着冰冷而昂贵的光泽。
舱门滑开,一道道绳索被抛下。
紧接着,一个个穿着高级定制西装、戴着白手套的身影,竟如同特种兵空降,带着巨大的黑色礼盒,顺着绳索,敏捷而无声地滑落到停机坪。
他们落地后,迅速排成整齐的两列,在通往顶层的专属通道口躬身肃立,纹丝不动,仿佛在等待君王的检阅。
整个过程,快得不可思议,静得匪夷所思。
这哪里是送衣服?
这分明是一场全球顶级奢侈品牌的联合武装朝圣!
唐宛如彻底呆住了。
她出身唐家,自认见惯了豪门的排场。可眼前这一幕,已经粗暴地撕碎了她过去二十多年对“权势”和“财富”的全部认知。
让七大顶奢的欧洲区总裁级别人物,亲自带着团队,连夜从巴黎、米兰飞跃半个地球,像送外卖一样送来当季最新款?
这是什么概念?
就算是中东那些富得流油的王室,也绝不可能有这样的牌面!
“这……这是……”她的大脑彻底宕机,连一句完整的话都组织不起来。
“你的新衣柜。”
叶远终于转过身,平静地看着她,“我不知道你喜欢什么风格,所以让他们把未来三年的所有新款,都送过来了。”
他的语气,随意得就像在说“楼下超市的白菜,我全包了”。
唐宛如的大脑,又一次空白。
她看着叶远那张英俊到过分的脸,和脸上那副理所当然的表情,心里忽然冒出一个荒唐的念头。
唐家,输得一点都不冤。
跟这个男人比起来,唐振雄穷尽一生追求的所谓“永生计划”,所谓的百年豪门底蕴,简直就是小孩子在沙滩上堆的城堡,可笑又可怜。
就在这时,叶远的加密通讯器响了。
是赵烈。
“龙首,唐家所有资产已全部冻结,关联人员尽数控制。从唐振雄的秘密金库中,发现了一份关于‘所罗门之星’的绝密资料。”
“说。”
“这颗钻石,并非凡物。资料记载,它内部蕴含一种奇特的放射性同位素,能与特定基因序列产生高频共振。唐家研究了五十年,也只破解了皮毛。”
“而您之前让我们调查的‘影’组织,他们似乎已经掌握了核心技术。他们称呼这种共振为——‘神谕’。”
“神谕?”叶远眉头微不可查地动了一下。
“是。一旦共振开启,‘钥匙’的生命力会被瞬间榨干,转化为一种纯粹的能量,用以撕开所谓的‘维度壁垒’。”赵烈的声音里透着一股寒气,“资料里有一句唐振雄的亲笔批注:神谕一开,不可逆转。钥匙,十死无生。”
“另外,我们截获了‘影’组织的内部通讯,他们已经放出话,澳门拍卖会上,任何人敢跟他们抢‘所罗门之星’,就是与‘神’为敌。”
“呵。”叶远发出一声极轻的笑,那笑声里,是足以冻结深海的森寒,“与神为敌?”
他侧过头,看了一眼身旁那个因为听到了只言片语而脸色再度发白的女孩。
然后,他对着通讯器,下达了命令。
“放出消息。”
“就说,华夏叶先生,对这颗石头很感兴趣。”
“另外,给澳门那位何赌王发一份请柬。告诉他,我下周,想去他的葡京酒店顶楼,喝杯早茶。”
赵烈那边沉默了一秒,随即是压抑着极致兴奋的低吼:“是!属下明白!”
他明白了。
龙首这根本不是要去竞拍。
龙首,是要去掀桌子!
他是要以主人的姿态,君临澳门,告诉所有人——这件东西,我看上了。你们,随意。
挂断通讯,叶远看着一脸紧张的唐宛如,主动解释了一句:“一点小麻烦,已经解决了。”
“可是,他们说……”
“没有可是。”叶远打断她,语气平静却不容置喙,“我说过,我会为你建一个新的世界。在这个世界里,唯一的规矩,就是你的喜好。”
他伸出手,指了指门外那些已经列队等候多时的“朝圣者”。
“去吧,去挑选你喜欢的。”
“至于那些你不喜欢的,我会让他们,连同那个品牌,一起从这个世界上消失。”
他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一种能让世界都为之颤抖的力量。
唐宛如看着他,心脏不受控制地狂跳起来。
她忽然意识到,自己从一开始就问错了问题。
她不该问“他是谁”。
她应该问,这个世界,还有什么是,不属于他的?
许久,她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所有的惊涛骇浪,点了点头。
她迈开脚步,走向那条灯火通明的专属通道。
当她的身影出现时,那十四名平日里在各自国家跺跺脚都能引起时尚圈地震的大人物,齐刷刷地九十度鞠躬,用一种近乎狂热的恭敬,齐声高呼:
“恭迎,叶夫人!”
唐宛如的脚步,猛地一顿。
叶夫人……
她回头,望向落地窗前那道孤高的身影。
他正静静地看着她,模拟的星光落在他肩上,将他与窗外的万家灯火,融为一体。
仿佛他生来,就该站在世界之巅。
而她,从今天起,将站在他的身边。
……
与此同时。
遥远的地中海,一座不对外开放的私人岛屿。
古堡最深处的暗室里,一个笼罩在阴影中的身影,正静静地看着面前巨大屏幕上,刚刚从澳门传来的最新情报。
华夏叶先生,对“所罗门之星”表示出兴趣。
目标已向澳门何家,递交拜访请柬。】
阴影中的人,缓缓端起桌上一杯猩红如血的液体,轻轻摇晃。
他似乎笑了一下,那笑声低沉而优雅,在空旷的暗室里,却带着毒蛇吐信般的冰冷。
“叶先生?”
“有点意思。”
他放下酒杯,拿起一个黄金制成的、造型古朴的铃铛,轻轻摇了摇。
“叮铃——”
清脆的铃声,在死寂的暗室中回荡。
下一秒,他身后的空间,如同水波般荡漾起来,一个身穿中世纪教士服、脸上戴着乌鸦面具的身影,凭空浮现,单膝跪地,声音沙哑。
“我主‘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