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思便是,”谢挽宁看着他踉跄起身,抬手两根手指比对在一起,“你体内的两种毒素蕴含在一起,成了一种新毒。”
“而我这次给你喂下的药丸并不是再给你毒药,而是能暂缓这药效的药丸。”
赶在温道尘要对她动手前,谢挽宁再度开腔:“倘若你要现在对我动手,那么你将在三个时辰后……
她瞳孔瞬间竖起,带着冷意:“爆体而亡!”
四个字一出,场内不少人都纷纷震惊不已,震撼谢挽宁敢这般与温道尘说,更震惊她竟敢给温道尘下这么猛烈的毒素。
常常跟着温道尘的南越侍卫在听到她这一番话忍不出出声训斥:“你就不怕我们南越将你碎尸万段,以谋害南越太子的名义去向宣朝宣战?”
“不怕。”
谢挽宁快速又坚定的说。
她一点都不虚怕。
头衔对她而言,只不过是九牛一毛,如萍水上漂浮的一片白羽,半点束缚她的感觉都没有。
若她这真的做出了什么事情,相信萧南珏也会理解她的做法,更迅速明白她的用意,立即取消她在宣朝的任何头衔,将她给踹出来。
只要她和宣朝撇清关系,别管其他,南越在明面上也与宣朝算不起什么账。
以一人换众人平安,在谢挽宁看来,是个非常划算的决定。
她就站在那,无惧般的看向温道尘。
温道尘快要被气炸了。
自己被同一个女人三番两次的威胁,关键自己竟然蠢笨如猪,不断的往谢挽宁设置好的陷阱往下跳。
他深呼吸着,瞳色充血:“你既敢说出这句话,那你定然也炼制了解药,对否?”
谢挽宁眉眼一挑,温道尘继续说:“短暂解药有了,你是否后续又要以这事情去向本皇讨要更多对你有利的条件?那本皇将那些短暂解药抢过来,是否就能撑到南越的太医给本皇医治?”
“而你,”温道尘手指向谢挽宁,“你将被本王千刀万剐!”
面对他的性命威胁,谢挽宁脸上更显不出慌张,甚至还以微笑面对。
她并不惧怕的站在那,对于温道尘的质问,谢挽宁坦然承担:“是,我是不止练出一颗。”
“可是……”她扬起眉,挤眉弄眼的,惋惜叹息:“我也只炼出了两颗啊。”
“第二颗呢?”
温道尘忍不住低吼:“交出来!”
“啧啧。”
谢挽宁肩膀微耸抖着,被温道尘这突然的声音给吓了一跳,但也迅速反应过来,与温道尘对峙:“送我回宣朝。”
“想的也太美了吧。”温道尘不经翻了个白眼,他放下手,无语不已:“白日做梦,本王不做这等亏等的买卖。”
“亏?”谢挽宁慢慢展开嘴。
在他们面前,她展现着自己贝齿间咬着一颗黢黑圆润的药丸,张着口讲话,含糊不清:“我若咬碎这毒药死在这,你就得陪葬。”
“另一颗解药短小难寻,我死后,你就算搜遍全身也搜不出来,反而还会因为短期内搜不到药丸吃下而爆体而亡。”
温道尘眼尾抽搐不断。
他不知道自己是第几次被威胁了,但次次都被威胁到说不出话来,谢挽宁的每句话都占理,自己竟无法反驳。
“让本皇陪着你一同下黄泉?”温道尘咬牙:“你还不配!”
听出男人的话外之音,谢挽宁耸肩:“既是如此,那还请温太子迅速给我准备马车,护送我到宣朝城门。”
“昭宁……”
温道尘被谢挽宁气的竟不知该说些什么好。
张口开了腔,他竟发现自己竟说不出半点话来。
谢挽宁的话在自己这,句句合理。
温道尘彻底没招了。
他整个人虚弱的往旁边倾倒过去,南越侍卫见状立马凑过来将人搀扶好,担忧的喊了声:“温太子……”
“滚。”温道尘吐声将手拍在对方的脸上,“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
“给她备车。”
这一刻,听到这消息的谢挽宁并未感到全身心的放松,反而凝聚起比方才还要紧张的警惕来。
直至坐上马车,她都在警惕四处是否有机关来陷害她。
做这事情前,谢挽宁都仔细想过了。
若是温道尘不相信自己,那应该就是一把杀了自己,又真因为她的话而不去搜她的身子,自己大不了就是前赴黄泉路一趟,可若是像眼前这情形,自己哄骗人成功了,那她便要时刻思考温道尘会不会半路变卦。
毕竟她方才和温道尘之间的思维推算往深稍微一想就会发觉不对劲。
正常一个弱于他国的公主,又怎会搬出像她那样的威胁。
若是如她先前话那般说,并不会牵扯到宣朝,可那又为何会在这个节骨眼上回到宣朝?不应该是利用这事情与温道尘讨说条件吗?
又再加上先前谢挽宁被温道尘的做事风格暗算过,她并不敢掉以轻心。
毕竟自己身上真的揣了他的解药,早已准备好了这次完好无整的回去后给温道尘交代的准备。
连半路深夜,车队停下休整的阶段,谢挽宁更是几乎整晚整晚的睡不着觉。
就怕一个闭眼,自己就再也睁不开眼了。
好在老天保佑,她一路回到了宣朝地带。
马车刚一停稳,门外就响起一阵不耐的敲响声,南越侍卫的声音传出来:“到地方了,给我滚出来。”
他不耐吼的极大声,谢挽宁原本在马车里想事情想的出神,被突然这么一吼,心跳都快要跳了出来。
抬起眼,那南越侍卫就站在马车前,将车帘抓起压在头上,凶神恶煞的盯着自己。
她不禁吞了下口水,男人见她婆婆妈妈的还不出来,更是不耐:“赶紧给我滚出来!”
谢挽宁肩膀又是一个往后缩。
她强装镇定,尽量绷着脸色让人滚开,自身搀扶着马车壁下来。
温道尘就在不远处的另一辆马车上,他阴柔沉闷的声音从车上虚虚传下:“地方已到,你要怎么保证本王身体里的毒素完全解除掉?”
谢挽宁没接话,任由风吹起她浑身散乱的头发以及衣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