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陆明煦用了什么办法,几天后,陈映晚时隔几个月第一次在白天见到了佑景。
虽然每隔几天,冯婉儿都会带着佑景回来一趟,但陈映晚还是觉得佑景突然长高了不少。
“娘,南边正好有件事要办,二爷进谏说想让我去历练一下,父皇就同意了。”
“我能和你们一起回怀州了。”
回来的路上,陆明煦已经跟佑景说了前因后果。
佑景高兴极了,因为娘亲没有抛下他一个人留在京城。
他们很快整装待发,而陆林和乔珏兰也收拾好了行李,准备这次回了怀州,就不再来京城了。
离开京城之前,一家人出去买了许多东西,准备带给怀州的朋友们。
佑景是要早些回京城的,所以只能尽快地赶路,路上并没有但隔多久,不到一个月就抵达了怀州城。
怀州依旧是他们离开前的样子,没有什么两样,大家却仍旧感到十分亲切。
这里才是他们土生土长的地方,京城再繁华,终究不是家乡。
陈映晚一行人随着陆家先回了侯府。
半年过去,老太太脸上的皱纹似乎多了一些,但仍旧精神抖擞。
陆林多年未见母亲,一见面便跪倒在地,双眼通红。
“娘!”
老夫人抚摸着儿子的脸,老泪纵横:“林儿……你也长白头发了。”
边疆风沙磋磨人,少年也要白头。
陆林人到中年,但在老夫人的记忆里,他永远是二十多岁意气风发的模样。
老夫人又看向佑景,嘴唇嗫嚅了一下,就要下跪。
佑景成为皇太子的事情早几个月就传到了怀州。
谁能想到他们家的一个伴读的小书童,摇身一变竟然成了太子?
老夫人从前和陆殷辞所猜测,最大不过是惠王的儿子。
可佑景居然是皇帝的儿子?皇帝竟舍得把自己的亲骨肉放在外面养?而且这么多年都不管不问?
此时再看佑景,老夫人只觉得佑景浑身都散发着与众不同的气质。
果然是皇子,她早该看出来的。
事到如今,老夫人对陈映晚也没有任何意见了。
因为她再没能力阻拦了。
毕竟自己的儿子和儿媳都点头同意,她这个祖母又能说什么呢?
她只能拍着陈映晚的手,语重心长地希望她对自己的孙儿好一些。
离开侯府,陈映晚一行人回到了柳湾村。
这下所有人都被惊动,村长早早地守在了村口,村里能看到的地面都被洒了水、以免尘土飞扬。
然而佑景早在出侯府后就被拉着赴宴了,眼下回来的只有陈映晚和柳翠云、陈月宜。
“晚姐儿真是有本事,如今晚姐儿在京城有了自己的府邸吧?哎呦,我们想都不敢想。”
“你那府邸长得什么样子?跟我们说说嘛!”
陈映晚有些应付不来。
皇帝的确给她赐了府邸,不过这几个月她们一家人一直住在陆府,打算回京城之后再搬家的。
所以她也不知道自己的府邸长得什么样子。
不过她的尴尬只维持了片刻,柳翠云很快就揽过了所有人的话茬。
“府邸?那有什么可说的,要我说,咱们在京城开的酒楼,那才叫奢华呢!你们知不知道什么叫奢华?”
“我给你们好好讲一讲!”
柳翠云是最不愿意装穷的。
从前她跟着四叔公,吃没的吃,穿没得穿,过得日子那叫一个苦。
有些人明知道她过得困难,还在她背后戳脊梁骨,把她家过得不顺利的原因全都归结到她身上。
现在她自己把日子过得风生水起,恨不得让所有人都看到。
看,这才是她的生活。
她完全有能力过得很好!
柳翠云把所有人的目光都吸引了过去,陈映晚这才有机会和老朋友叙叙旧。
陈映晚给姜秋和秦素问带了很多东西,仅仅是布料便装了一箱子。
这些料子裁衣自然是极好的,她们若要转手卖了,也是一笔不小的收入。
“还有这些首饰,你们都挑一些拿走吧,我平时也不戴。”
这些都是皇帝赐给她的,陈映晚只有一个脑袋,戴也戴不完,有好东西就大家一起分享嘛。
秦素问两眼放光,又调笑地撞了一下陈映晚的肩膀:“这还是其次,你倒是说说,你和陆家小少爷的好事什么时候到?”
“那才是我们想看到的呢。”
姜秋也连连点头。
陈映晚轻咳一声,转移了话题:“俊山怎么没来?”
秦素问:“俊山一早就在村门口等佑景呢,听说佑景没回来,他就先回家了。”
说到一半,秦素问又嚷道:“你又不回答咱们的问题!”
“映晚,你太滑头了吧!”
陈映晚脸不红心不跳,继续转移话题看向姜秋:“秋姐,城里的两家酒楼运营得怎么样?可有麻烦?”
姜秋咧嘴一笑,把篮子里的东西搬到了桌面上,那是厚厚一摞的账本。
“这几个月的采买、开支、进账都在里头了,一笔都没落。”
“那些银子我也都替你存着了……”说着,姜秋压低声音,“今天人多手杂,我就没带过来。”
陈映晚笑道:“还带什么,那是秋姐赚的银子,给你们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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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佑景在宴会露了个面,待了一刻钟,便和陆明煦打了个招呼离开了。
他回到马车上,给车夫一个地址,便从座位下面拿出了一个长长的盒子。
马车很快在一户门前停下,佑景带着盒子跳下马车,深吸一口气,敲响了房门。
“谁呀?”
里面传来熟悉的妇人声音。
门被缓缓打开,一手捏着玉米一手开门的李婶愣住了。
“佑景?……佑景你怎么回来了?你、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回过神来,李婶高兴极了,一边让路一边语无伦次地迎佑景进屋。
“正春!仰芳!佑景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