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叙的问话,让陆临舟表情变得有些微妙。
陈叙见他这幅表情,马上懂了:“果然是女的?”
陆临舟往后退了退,后背抵着砖墙:“是。”
“哎哟!”陈叙突然笑了:“军校那会儿多少姑娘给你塞情书,你眼皮都不眨,如今为个崴脚的朋友跑来找我帮忙?”
他眼里闪着促狭的光,“老实交代,是不是你对象?”
“不是。”陆临舟立刻否认。
“你跟我还瞒着呢?”陈叙不满。
“说来话长。”陆临舟大概把他找到亲生父母,从柳湾村回省城的事说给陈叙听了:“在柳湾村的时候,她帮了我不少。我生病、找父母的事,她都出了不少力。”
陈叙突然收了笑,眼神变得意味深长:“出了不少力?所以你就带她来省城了?”
陆临舟抿着唇,没把细节说全,点了点头:“嗯。”
“那你什么意思?都带来省城了,还不是对象?”
“不是。”陆临舟喉结动了动:“我们没可能。”
————
蝉鸣声搅得人心烦意乱,林穗穗倚在床头,脚踝是越发地肿了。
她看了眼时间,都下午了,他们母子俩这到底是想不想给她请医生?
嘴上说着去给她请医生,好不容易出了门,这么久都不回来。
真拿她不当人整啊?!
林穗穗指尖触了下脚踝,疼得直吸气。
不行,她不能坐以待毙了,她就是跳,也要自己跳去看病!
林穗穗从床上下来,一瘸一拐跳到房门口。
于婶正在外面做卫生,见林穗穗开门:“穗穗?你出来做什么?”
“我脚疼。”林穗穗手指紧攥着门把手:“于婶,船厂大院卫生所离这儿……到底多远?”
“不太远,走个一刻钟的样子。”
一刻钟?
林穗穗耐心有点耗尽了:“那怎么还没回来?”
他们这一出门,已经有快一个小时了。
就算这一来一回,医生应该也请回来了。
“那可能还得等等。”于婶解释道:“刚刚夫人回来了,拿了图纸要给先生送去办公室。”
“……”
听了这话,林穗穗是彻底失去了信心。
寄人篱下就算了,现在脚踝肿成这样,他们跟她非亲非故,也没有一定要替她请医生的理由。
人家替她请了是情分,不请也是情理之中。
还得靠自己。
林穗穗叹了口气,心里多少还是有点不舒服。
他以为陆临舟至少还是会帮她请个医生的。
林穗穗很快就接受了这个现实:“那我自己去卫生所吧,免得麻烦。”
“你要自己去?”于婶赶紧脱下围裙,走到林穗穗面前:“走路去卫生所,你这脚怕是撑不住。我们走快点都得十来分钟的。”
林穗穗快急哭了,她脚踝这情况,走过去只怕直接就要废了。
见她实在是疼得厉害,于婶开口道:“穗穗,要不你坐班车出去看?”
“出去?去哪?”林穗穗问。
于婶指了指门外:“厂里班车点就在前面,走路三分钟就到。班车半小时一趟。中山路路口拐个弯就有站点,那边有个中医堂,老大夫治跌打损伤,特别厉害!我家男人年初腰不好,去扎了几天钢针就好多了。”
于婶的话,让林穗穗又燃起了希望。
卫生所虽然近,但毕竟都是步行。
能坐班车,当然是再好不过了!
林穗穗扶着墙站稳,额角渗出冷汗:“谢谢于婶,我这就去!”
……
陈叙把陆临舟送到门口。
陆临舟坐上车,陈叙双手撑在车门上:“我这儿一时半会儿肯定还走不了,等我这边病人都看完了,再去你家帮你朋友看看。”
“那我待会儿来接你。”陆临舟道。
“别,我二八大杠蹬两步就到了,你不是说你住船厂大院吗?不算远。”陈叙后退半步:“你快回去吧,我进去了。”
“行,谢了师兄。”
“这有什么可谢的,我又不是不收你钱。等着,我馆里关门了跟你联系。”
车子启动,碾着地上的碎石子开走了。
陈叙望着扬起的灰尘,正要转身回馆里,突然听见身后传来细碎的脚步声。
回头时,见到个皮肤白皙长相精致漂亮的姑娘单脚跳着挪过来,腕间银镯晃荡。
她左右看了看,对上他的目光,开口问他:“同志,请问这附近有没有个治崴脚很厉害的中医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