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沈顾问,陈专家,” 他压低声音,眼神带着敬畏,见识了祭坛前的非人战斗后,他对我们的“专家”身份有了全新的认知,“刚才…刚才有个人,鬼鬼祟祟地塞给我这个,说…说是从‘万蛇谷’死人堆里摸出来的‘好东西’,指名要交给你们…然后人就跑了!”
死人堆?万蛇谷?
我们四人瞬间警觉!
花喜鹊挣扎着想坐起来:“什么东西?”
阿坤小心地打开油布包。里面是一个拳头大小、造型奇特的金属圆筒。
圆筒非金非铁,入手冰凉沉重,表面刻满了精密而诡异的纹路——一部分是扭曲的蛇形纹饰,另一部分…赫然是九菊一派的菊花徽记!
两种风格迥异的邪纹,以一种极其不协调的方式强行融合在一起!
“这是…什么玩意儿?” 花喜鹊皱眉。
微尘师叔目光一凝:“像是某种…特制的容器?或信物?”
宋璐的小六壬灵觉扫过,小脸微变:“里面…有很微弱的生命波动!还有…很混乱的邪气!”
我强忍赦令核心的刺痛,集中精神感应。圆筒内部结构复杂,似乎有精密的锁扣和隔绝层。但赦令对秩序的敏感,穿透了外层屏蔽,捕捉到其核心——那微弱的生命波动,带着一种极其熟悉、却又被扭曲污秽了的…尸煞之气?!与葬尸涧的巴蛇瘟神有某种同源,但又更加“精炼”和“不稳定”!
“打开它!” 花喜鹊沉声道,“小心点!”
阿坤在花喜鹊的指导下,小心翼翼地找到圆筒侧面的一个隐蔽旋钮,用力拧动。
咔哒…咔哒…
几声清脆的机括声后,圆筒顶端如同莲花般缓缓绽开,露出里面填充着暗绿色粘稠液体的空间。
而在液体中央,浸泡着一个只有拇指大小、蜷缩着的、暗红色的胚胎状物体!
那胚胎如同缩小了无数倍的畸形婴儿,但头部却呈现出明显的蛇类特征!它表面布满了细密的血管,在粘液中极其微弱地搏动着!一股混合了精纯尸煞、怨毒诅咒和生化药剂味道的诡异气息弥漫开来!
“尸…尸神胚胎?!” 微尘师叔失声低呼,眼中充满了震惊和厌恶!
“妈的!这他妈是什么鬼东西?!” 花喜鹊也倒吸一口凉气。
宋璐捂住了嘴,胃里一阵翻腾。
赦令核心传来强烈的排斥和刺痛!这胚胎的气息,与万蛇谷那污秽孽神同源,但更加“纯粹”,像是被人工培育、提纯过的“种子”!而且,上面融合的九菊邪符痕迹,清晰无比!
“不是天然形成…” 我声音干涩,带着寒意,“是人为培育的!融合了南洋万毒窟的尸降邪术和九菊一派的造物邪法!看这容器和纹路,是用于保存和运输的!”
“运输?” 花喜鹊眼神瞬间变得无比锐利,“运到哪里去?干什么用?”
一个可怕的念头瞬间在我们心中升起!
葬尸涧的巴蛇瘟神,万蛇谷的污秽孽神难道都只是实验品?
而这小小的胚胎,才是倭寇和南洋妖人真正想要培育、并且可以“投放”的终极兵器?!
“阿坤!” 花喜鹊猛地看向向导,“塞给你这东西的人,长什么样?有什么特征?”
阿坤努力回忆:“很…很普通的当地人样子,丢在人堆里找不到那种…哦对了!他塞给我东西的时候,我好像看到他手腕内侧…有一个很小的、黑色的菊花刺青!就…就像纹身没纹好,一个小黑点!”
黑色菊花刺青!九菊一派的暗记!
线索瞬间串联起来!九菊余孽并未死绝!他们像最阴险的毒蛇,潜伏在暗处,不仅与万毒窟合作,更在利用南洋的邪术资源,秘密培育这种恐怖的“尸神胚胎”!
万蛇谷的覆灭,对他们而言或许只是损失了一个大型培养基地,而这便于携带、可以暗中投放的胚胎,才是他们真正的杀招!
“他们的目标…恐怕不仅仅是华夏!” 微尘师叔的声音冰冷刺骨,“这等邪物,若能植入某地地脉节点,或投入水源…顷刻间便能制造出小范围的‘葬尸涧’或‘万蛇谷’!倭寇是想将这邪祸,散播开来!制造混乱,甚至控制某些区域!”
“操!” 花喜鹊一拳砸在床板上,牵动伤口疼得直抽冷气,但眼中的怒火更盛,“这帮狗日的!亡我之心不死!还他妈想搞生化恐怖袭击?!”
宋璐拿起那个空了的金属圆筒,仔细查看内壁,忽然指着筒底一处极其微小的蚀刻标记:“你们看!这里…像不像一个…会所的标记?还有几个字母…‘Y.S.c’?”
Y.S.c?
“永生会所 (Yong Sheng club)?” 花喜鹊作为特勤人员,对东南亚的情报非常敏感,立刻反应过来,“妈的!是曼谷一家顶级的、会员制的地下俱乐部!背景很深,据说只对极少数权贵开放!
里面玩的都是些见不得光的玩意儿!难道这是他们的交货点或者下一个目标?”
曼谷!倭寇的触手,早已伸向了泰国的核心!他们利用南洋的混乱和某些权贵的贪婪,在编织一张更庞大、更隐蔽的毒网!
这尸神胚胎,就是他们准备投下的毒饵或武器!
他们把这胚胎直接转交给我们,就是想故意牵着我们的鼻子走,把我们引到曼谷去!
房间内一片死寂。窗外清莱的夜色渐渐深沉,霓虹初上。
我们刚刚经历了一场生死搏杀,摧毁了一个恐怖的蛇神巢穴,却发现自己只是撕开了巨大阴谋的一角。倭寇的狡诈如同九头蛇,斩掉一个头,立刻有新的头在更阴暗处滋生。
微尘师叔缓缓站起身,虽然脚步虚浮,但眼神中的疲惫已被冰冷的杀意取代:“看来这趟南洋之行,远未结束。曼谷永生会所’以及这尸神胚胎的来源和去向,必须查清!即使是陷阱,也必须闯一下,斩草需除根啊!”
花喜鹊挣扎着坐起,眼中是狼一样的狠厉:“妈的!正好!这破地方老子待腻了!曼谷是吧?老子倒要看看,那狗屁会所里藏着什么牛鬼蛇神!”
我握紧了手中那枚温润又带着裂痕的龙泪明珠残片,赦令核心的刺痛仿佛化作了驱散黑暗的动力。
“收拾东西,” 我声音低沉而坚定,“准备去曼谷。这次,我们要钻进毒蛇的肚子里,看看它们到底在酝酿什么!”
南洋的暗流,正涌向更繁华也更危险的漩涡中心。
而我们,是逆流而上的猎手。